“我十魔宗連經大戰,又痛失雄主···此番竟然連孩子都欺辱上門,實在痛煞我也!”秦楚站在殿內,雖未居高位,卻儼然是領頭羊的姿態。
站在下方的長老們,表情卻是各異。
“這無名小子,手持利器而來,實在不懷好意。我十魔宗卻也不能漏了怯,讓旁人小瞧了去,看出虛實。”
“便讓宗門內的弟子們,都去歷練一番,有資質的有能力擔當重任的,也好提拔起來,推薦給宗主當魔子。”秦楚接著說道。
或許這才是他的真實意圖?
命令下達,整個十魔宗的弟子都聞風而動。
王鈺嘛!
十魔宗少有的水貨宗主。
當他的魔子丟不丟人···那不丟人!
畢竟,上面的老子弱了,下面的小子才好篡位不是?
若是像柯孝良這樣的雄主當道,那下面的魔子可要做好被老子熬死的準備了。
轉正?
還是別做這個指望。
山門之中,無論修為高低,那些嫡傳的核心,內門的柱石,甚至是外門的修魔原材料。
紛紛發了狂似的朝著山門口涌去。
有人是真的自信,有的人是想看個熱鬧。
當然也有不少人,其目的是想趁機搞事情···畢竟十魔宗門風如此嘛!
看著蜂擁而至的十魔宗弟子,偽裝成孩子的寶通修士高博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得色。
他確實是來拜山門,入十魔宗探聽消息的。
但如果從一個普通的外門弟子做起,那還打聽什么?
所以要么不做,要么···就要站在最好的起點。
雖然關于那些神奇世界背后的真相,他們這些寶通界修士這些時日沒有打聽到什么真正的內容。
對十魔宗的了解,卻也算是有了一定的進展。
這個看似冒失的計劃,實則是寶通界的諸位修士,多次推演、屢屢合計后,得出的方式與結論。
高博堵在山門前,腳下踩著幾個十魔宗的內門弟子,鼻孔朝天一臉得意,那股狂妄、自傲的勁頭,與昔日的柯孝良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是毫無關系。
“這就是十魔宗弟子的水平嗎?一群渣渣!”
“我開始懷疑你們十魔宗的水準了,那些老家伙們都叫我小柯孝良,今日一見···果然只是胡說八道而已。”高博再次將目標對準了柯孝良,正在強化與柯孝良之間本不存在的聯系。
這種生拉硬拽,在一切未成有什么結論的時候,那當然什么都不作數。
但如果有了某種定論···這就成了一種特別的緣分,可以起到某些格外的效果。
“大言不慚!讓我來會會你!”一名魔風殿的內門弟子越眾而出。柯孝良是魔風殿的驕傲,而宋清文卻又是魔風殿的恥辱。
為了洗清這恥辱,魔風殿的弟子們,則是選擇加倍推崇柯孝良。
這名內門弟子身材魁梧,肌肉健碩,滿臉的胡茬子。
一眼看去,瞧不出具體的年紀。
魁梧的身軀遮住了陽光,巨大的手掌就像是蒲扇一般朝著高博拍去。
用的正是十魔宗內,比較少見的黑鐵魔軀。
這種魔軀屬于笨功夫,尋常十魔宗的修士是不屑練的。
也只有魔風殿的弟子,時常奔走在外,在其它門派的地界里打探情報,需要一些不同于十魔宗風格的手段來做掩護。
高博看著遮下來的陰影,沒有再動用那古怪的法劍,畢竟寶通世界的法器,懂的都懂。
法器的威力雖然不凡,但是材質太差,根基太脆。
一次使用過后,都必須讓劍身冷卻一段時間,避免因為過載而炸裂。
朝天一腳快速的踢到那壯漢的胸口。
只聽見一聲宛如巨木撞鐘的聲音,壯漢龐大的身軀便沖天而起向上飛去。
高博輕輕一躍,整個人便拔地而起,飛的比那被踢飛的壯漢要快的多,縱身到其身體之上,隨后一腳踏下。
壯漢將地面砸穿了一個大洞,本人則是嵌入了地底,怎么爬也爬不起來。
“只有肌肉,失去靈活的家伙也敢向我挑戰?不知所謂。”高博繼續維持著自己的人設,并且努力朝著傳聞中柯孝良的狀態靠攏。
“還有更強的沒有?”高博從天空中落下,卻不落在原地,而是直接縱身越到了十魔宗山門的牌樓之上,腳下正踩著的是十魔宗三個大字。
“混賬!快點下來。”
“挑釁!這是赤果果的挑釁,殺了他!”
“這哪里是在踩我十魔宗的招牌,分明是在踩我等的臉,可以弟子愿意上去將這小子挑下來。”
人群中一片嘈雜,倒是將十魔宗弟子們搞事的水平發揮的淋漓盡致。
只是真正打算動手的人,卻也并不太多。
聰明人扎堆的問題,再次顯示的淋漓盡致。
而群龍無首的弊病,也已經顯露端倪。
“我來!”
一名刑峰的弟子站出來,手持三尺魔劍,周身散發著不詳的氣息。
此人嗜血的看著高博,手中的劍就像是他的第二心臟,微微跳動,仿佛正在釋放某種恐怖的訊號。
一劍揮出,劍光琳琳,肆意揮灑的血色劍光,帶起了陣陣魔嘯。
“好!好一手魔心血劍!”瞬間便有識貨的弟子喊道。
魔心血劍,崇尚以人心血祭劍,練劍的最后,則是要用劍替代自己的心,從而走捷徑,達到人劍合一的地步。
其中一把深具魔性的好劍,以及大量擁有資質、靈性之人的心血,都是關健。
并不是誰想練,就能練的。
只見那恐怖的劍光在半空中由零散逐漸歸一。
集中為一體的劍光變得璀璨非常,極致且濃郁的血光,此刻竟然顯露出了幾分真宛如純粹劍修的鋒芒與霸道。
這一劍若是刺中,劍氣爆開,保管高博尸骨無存。
“華而不實,雖然想到了凝聚劍氣,收束劍光,卻舍不得那些華麗的東西,終歸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可笑之極。”
高博斜斜的看了一眼,嘴上說著瞧不起,心里卻捏了一把冷汗。
隨后再次抬起了手中的那古怪劍器。
此刻劍身已經冷卻,可以再次發動新的攻擊。
筆直且凝聚如激光的劍氣飛出,連綿不斷的匯聚成一條線。
正巧點在了歸一劍光的某個節點上,霎時間原本收攏的劍光又四散開來,散亂的劍光脫離了控制,反而倒射回去。
那飛身上來的刑峰弟子受此一擊,頓時滿身劍傷,猶如斷翅鴻雁從半空跌落。
“狂妄小輩!接我一掌!”
一個身穿錦衣的御景峰弟子一掌朝著高博拍來,竟然有些偷襲的味道。
那一掌拍出,錦衣的御景弟子又接著拍出三掌。這看似平凡的三掌里,暗藏的卻是極為可怖的劇毒。
四掌合一,勁道重重疊疊猶如巨浪一浪過高一浪。而被這掌浪掩蓋的毒素,反而愈發的深藏。
“是驚濤掌!”有人瞧出了這其中的陰謀,卻故作不知,反而刻意大聲的喊出了這掌法的名字,像是在提醒高博的樣子。
“還算不錯!只可惜這門掌法應該講究的是九浪疊一,然后層層疊疊無窮盡也。你的修為太低,對掌法的控制力也不夠,這門掌法你做不到層層疊疊無窮盡,威力始終有限的很。”
高博一聲落下,一腳踢出。
便只見那空氣中凝聚出了一座山一片墻,將層層疊疊的掌力全部擋住,然后巨山壓下巨墻坍塌,直接將那御景峰弟子鎮壓。
只是他的得意沒有持續太久。
剎那之后,面色起先一紅,接著泛青。
悶哼了一聲,無奈咬破了早就藏在口腔里的解毒膠囊。
這才好險維持住人設,沒有崩盤。
雖然一再小心十魔宗的卑鄙手段,高博卻依舊是還是中計中招。
“看我烈焰焚城之術!”
滾滾火焰朝著高博包裹而來。
高博這回學乖了,不再逞強,藏在嘴里的某件法器悄然動用。
放在旁人眼中,卻只是嘴一張,卻將那滾滾火焰吞入腹中,然后怡然的打了個飽嗝,顯得裝嗶味十足。
隱約的···有些眼神不太好的弟子,開始覺得這小子瞧著眼熟起來。
“味道不行啊!”
術法力量太過分散,其實就是一些帶有屬性的靈氣排列,對于凝練了高品質法力的人來說,過于分散的術法威脅并不如武技來的大。
人群中,一些弟子目光閃爍,然后排著隊開始向高博挑戰。
他們每人都只出一招,但是這一招卻必定是他們威力最大最拿手的一招。
“車輪戰?”
高博毫不在意,揮手、踢腿、彈指,輕描淡寫的化解著各類攻擊。
當然也指點著那些挑戰失敗的十魔宗弟子。
這就是在更進一步立人設的同時,也盡量爭取一些好感了。
畢竟是要融入進去的,這個時候得罪干凈了···不合適。
又一個弟子被一拳擊飛。
那弟子在地上吐著鮮血,滿臉不忿的看著高博:“混賬東西,若不是白骨生正在閉關,游歷異世界,你以為你能猖狂?”
高博心道:“我當然知道白骨生不在,所以才來挑戰。”
表情卻狂傲,冷笑一聲道:“白骨生?我來此地已經甚久,他若有心,早已趕到,何至于此刻不曾現身?不過是愛惜羽毛,不想被我這個孩子給當著眾多同門的面擊敗罷了!”
“胡說,白骨生何等豪杰,豈會刻意避開你?”那個弟子明顯不信。
他說的不錯,白骨生是在高武世界被高博的同黨們給牽絆住了。
不僅僅是白骨生,十魔宗內但凡可能真的對高博造成威脅的年輕修士,都多多少少被牽絆了手腳。
至于那些長老級···只要高博掌握好度,最后再歸入十魔宗,想來那些十魔宗的長老,是不會隨便出手的。
何況,高博從很早之前就開始故意布下某些線索,又屢次表現出了對柯孝良的特殊‘情感’。
這就讓十魔宗的長老級修士們,更不好隨意出手了。
此時,高博的對手,已經又變更了幾輪。
高博其實已經有些頂不住了,那些眾人一起拼湊,放在他身上的法寶,交給他的某些底牌,都被掀開了不少。
這車輪戰再打下去,只怕他就要暴露真面目,顯出真本事了、真水準了。
然而,車輪戰的節奏,絲毫沒有停止的征兆。
十魔宗修士的臉皮厚度,遠超高博的想象。
這是他原本所沒有料到的···畢竟誰又能料到呢?
堂堂十魔宗這么大的宗門,魔宗的牌面之一,卻在人打上山門之后,以車輪戰的方式對恃如此之久。
在山門內出色些的弟子,都被打的差不多了后,宗門內的長老們,依然能沉得住氣。
高博表面上面不改色,面對突然的襲擊,僅僅是一拳揮出,背地里卻悄悄捏碎了手心里的一道蓄力符,底牌再次減一。
一聲氣爆,這一拳打在了空出。
高博心中叫苦,卻表現出仿佛是眼睛一亮的神情,隨后說道:“好快的速度!有點看頭。”
“不僅僅是有看頭,還很有搞頭!”極為快速的身影出現在高博的背后。
“一指化魔江。”
襲擊者豎起一根手指,指尖帶著一抹玄妙的烏黑光華。
這光芒竟然像是要在一瞬間,吞噬全部的色彩,然后凝聚出極為可怖的魔威。
高博心頭連連閃過三個大字。
只可惜已經被架起來的人設,讓他不敢退,更不敢躲。
他若是這一退,人設就崩塌了。
人設一旦崩塌,不僅僅是功虧一簣,更要緊的是,小命也必然不保。
那些還只是車輪戰的十魔宗弟子們,勢必會一擁而上。
用最兇狠的方式,將他徹底的撕碎。
既然要立起如柯孝良一般的無敵人設,那就要真的做到無敵···至少是同輩無敵。
倘若做不到,那就只是個平凡的天才,而不是不出世的妖孽。
魔宗修士會忌憚妖孽,卻一定會扼殺天才。
硬挺著身體迎接上去。
頓時高博的半個肩膀染上了烏黑的色澤,他的身體變得微微有些僵硬起來。
“好!你叫什么名字?”
“作為第一個觸碰到我的對手,我允許你在我面前,說出自己的名字。”高博故意用裝嗶的口吻說道,實則內心慌亂的一批。
畢竟,他被點中之后,身上的那件有著完整盾王套餐的防法衣,竟然裂開了。
他的身體此刻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僵直。
如果再行戰斗,他必然只能飲恨。
故而這樣開口說話,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