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孝良在所有人的注釋下,順著一路向下的階梯,徐徐漫步著。
充滿了惡意的眼神,時不時的從一旁飛揚而來,卻被游蕩的劍意,輕易的擊碎。
人群中,偶爾會響起一些痛苦的呼叫聲。
劍修不是魔修,更不是十魔宗的老陰比。
有什么不痛快,當場就發泄了。
驚懼之城是一個崇尚武力的地方。
越強大,就越穩定,越張揚,就越不會有麻煩。
打算扮豬吃老虎,只會招惹的麻煩不斷。
當柯孝良一路往下,走了大約近千米之后,陡峭的階梯開始放緩。
周圍的建筑物,也不再那么的密集。
開始多出了許多層次和設計感。m.
寬闊的階梯,實則是已經是一片片上下相連的廣場與街道。
一些由虛獸作為勞力,駕駛的馬車,停在廣場上,等待著有人召喚。
這座驚懼之城要比白玫瑰與獨角獸之城更加的龐大,卻沒有白玫瑰與獨角獸之城的自動公路。
這些由虛獸作為勞力,駕駛的特殊馬車,就是許多來這里的人,可以選擇的交通工具之一。
作為特殊標記過的虛獸,它們可以在城市內任何的公共區域,自由的穿梭。
乘坐上虛獸拉動的馬車,就可以如游戲世界里換地圖一樣,頃刻從一處落到另一處。
說起來,倒是與瞬移有點像。
修為足夠,有相關空間天賦的修士,似乎不需要這么麻煩。
不過虛空城中,穿梭空間的能力,被普遍禁止。
如果沒有一人壓一城的力量,那最好還是不要挑戰規則。
柯孝良選擇了一輛馬車乘坐了上去。
然后通報了一個早已心中有數的地址。
馬車開始在街道上虛化,隨后于剎那間走出虛幻,落在了一家雖以黑金二色為主,卻并不顯陰郁的酒店門前。
這家裝潢的似乎有些現代風的酒店,實則已經在這座虛空城里存在了數千年。
它擁有著‘限定一人’的特性。
也就是說,每一個人,看到的裝修風格,都是不一樣的。
會因為個體不同,而所見出現偏差。
這是一種強大的,由虛幻修正現實的力量。
而黑心老人···曾經就長期居住在這間酒店里。
并且租下了其中的某個房間,有長達數十年的時間。
當柯孝良走下馬車,看著這間在驚懼之城里,卻被稱之為‘和平酒店’的瑞默爾酒店。
心中不停的閃過,與這座酒店相關的所有內容。
早就侯在門口的門童迅速的小跑過來,接過趕馬車的馬夫手里的馬鞭,然后恭敬的將鑲嵌著龍筋的地毯,從酒店門口一路鋪過來。
這看似殷勤的一幕,實則卻是一個考驗。
龍筋非凡物,踩著這地毯上,就像要行走與龍脊之上。
若無超凡的膽魄與實力,便不敢踏上這紅毯。
柯孝良扶著腰間的劍,自如的踏上地毯,然后快步朝著酒店正門走去。
酒店門口的侍者們,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加真誠了幾分。
“您好,請問有預約房間嗎?”酒店前臺的魔族少女,用充滿魅惑的猩紅色雙眼,這樣注視著柯孝良,輕佻的舔了舔紅唇。
一旁的服務卡上,坦白的記錄著,這座酒店里,包括她在內的服務生,所能提供的一切服務。
其中一些極為生僻的名詞,以柯孝良的見識,竟然也讀不太懂,只是多少能猜出,或許與某些事情有關。
“沒有!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住到你們酒店的儲魔間!”柯孝良說道。
瑞默爾酒店的房間···并不只是房間。
這是每一個來到這座虛空城的修士,都應該知道的常識。
瑞默爾酒店,除了是整個驚懼之城,少有的和平區之外。
它的酒店內的房間里,也充滿了各種千奇百怪的機遇與挑戰。
這座酒店的服務生,從來都不會打掃房間。
而每一個房間里,都曾有過數不清的客人。
那些前面的客人,又都在房間里留下或是帶走了什么,酒店從不在意與追究。
可以說,住進一間房,就是一次探險。
當然,為了一定程度上,保護入住者。
酒店會對房間進行分類。
不同的客人,會入住不同的房間。
除非客人自己有相關要求。
“馬元濤先生,很不好一絲,儲魔間已經有客人了!”
“您可以選擇等待一段時間,或是支付足夠的代價,作為賭注,向房間現在的客人,發出挑戰。”魔女看著柯孝良,用妖魅的口吻說道。
至于她會知道柯孝良偽裝用的名字,這卻也不奇怪。
柯孝良現在,大小也算是個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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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就安排挑戰吧!”
“我可以壓上一座半成品的虛空城核心。”柯孝良輕易就拿出了此刻,這個身份手上最珍貴的‘財物’。
魔女前臺,笑著說道:“好!您稍等!”
說罷之后,便似乎通過某種手段,與儲魔間的客人交流起來。
片刻之后,魔女笑露出八顆牙齒,優雅的說道:“馬元濤先生,儲魔間現在的客人,愿意直接讓出房間,不過需要您為他制作一張有您全力一擊的劍符。”
“您看···?”
柯孝良答應了這個要求。
隨后,便跟著侍者,順著懸梯,往房間而去。
豪華的房間內,柯孝良一個人端坐在椅子上,桌上放著一瓶血紅色的龍血菩提酒,這種酒水是用龍種妖獸的鮮血澆灌長大的葡萄釀制而成,不僅口感溫和、甘醇,并且具有滋陰壯陽的功效。
而這個房間里,除了他現在坐著的這張椅子之外。
無論是桌子、地板、床還是鏡子、洗手間或是衣柜、儲物柜等等一切,都存在大量的古怪與詭異。
它們或是連通著異空間,或是有著數不清的歹毒詛咒。
當然也有一些地方,暗藏著一些不知真假,不知是否有暗門暗咒的魔道傳承。
房間看起來普通,卻是這世間罕有的超級魔窟。
柯孝良如果樂意,甚至可以從這間房里,找出足足可以塞滿一座森林的古怪邪獸、惡獸。
然而,雖然來到了如愿以償的房間,柯孝良卻沒有著急著去嘗試。
而是等待著有人登門。
咚咚咚!
清脆而又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這種富有節奏的敲門聲,一般只有那種極有家教,并且嚴格自律的人才會敲的出來。一般人的敲門聲,總是顯得急促而又頻繁的。
柯孝良輕輕的拍了拍手,房間的門應聲而開。
門外站著一個身穿純紫色長袍的老人,老人雪白的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茍,瀟灑而又干練的梳攏在腦后,臉上卻帶著一種彬彬有禮卻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謙和笑容。
“請問我可以進來嗎?”老人輕聲問道。
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有知識和積累的普通老修士,而不是一個執迷魔道的老魔頭。
“請!”柯孝良伸了伸手。
老人邁著嚴謹的步伐慢慢的踱了進來。
他不得不小心,因為如果不夠小心,就很有可能下一步,踏入某個前輩魔頭在這個房間里留下的陷阱。
即便不死,也會灰頭土臉。
“請坐!”柯孝良沒有起身,直接又伸了伸手。
柯孝良伸手指向的地方,是一張看起來極為奢華的金椅子。
椅子上,有足足幾十層歹毒的邪咒,以及污穢的詛咒之術。
椅子下面的機關,更連通著一處惡獸洞窟,洞窟里可能還有大量的兇險。
老人點了點頭,捋平了自己衣服上微不可查的褶皺,然后順勢坐在了那張椅子上。他即便是坐著,也直挺著背脊,看起來就像是一棵堅韌的老松。
當然,他的屁股,也并未真的坐下去。
與椅子上的皮墊,始終隔了一層距離。
他是凌空虛坐著的。
老人坐在柯孝良的對面,枯樹藤般的雙手捧起桌上的那瓶龍血菩提酒:“
高矑世界,龍波酒莊,上好的百年佳釀!價值不菲!”
柯孝良沒有說話,用手臂支撐著下巴,看著這個老魔頭,在這里裝斯文。
老人卻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不過三十年前,龍波酒莊被一群野蠻的強盜洗劫,所有的好酒不是被毀,就是被洗劫一空。龍波家族的人也都死在了那場動亂之中。從此龍波酒莊的釀酒秘方就此斷絕。現在市場上,龍波酒莊出廠的龍血菩提酒,比同等水準的龍血菩提酒價格普遍高上三成!”
柯孝良伸出一根手指,劍氣縈繞。
隨后一劍指點出。
瓶口破開,溢出了鮮紅的酒水,毫不憐惜的灑落在桌面上。
將幾個歹毒的邪術淹沒。
老人立刻仿佛被抽了一鞭子。
臉上出現了肉疼之色。
快速的取出兩枚冰玉杯,如血般的酒水被倒入杯中,酒水最多只淹沒了酒杯的底部便不再繼續,距離塞滿酒杯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碧玉之色和如血般的紅色交織在一起,從外面看,酒杯里就像是盛放著高貴而又神秘的紫色流華。
“如此美酒,怎能這樣輕慢?”老人端起桌上的一個酒杯,搖晃了一下,輕輕的放在筆挺的鼻子下端嗅了嗅,臉上露出一副滿足、享受的表情,就好像他真的只需要聞一聞味道,就能夠感覺到全部的美好。
柯孝良依舊不說話,也沒有多余的動作。
他慧眼如炬,可以看得出來,老人所有的行為,都是在扮演。
這瓶他刻意留下的酒,就是他提前設好的道具。
和魔道中人打交道,柯孝良 求書請后臺告知管理員.
很有經驗。
總結一句,都別信,打死最好。
兩人對坐,一人飲酒,一人無言。
沉默是夕陽余暉,是月畔幽風。
酒水漸干,卻不見柯孝良有絲毫動心。
酒香味縈繞著整個房間,帶著一種特殊的血香。
如果是厲行舟在這里,他一定忍不住。
夜已過半。
窗外的夜風,輕輕的抵住關緊的窗戶,發出一陣陣嗚咽聲。
就在酒店后方,從虛空之中引入靈潮,匯集壓迫而成的靈江,正在時聚時散的起伏。
滔滔的江水,嘩啦啦的拍打著岸邊發光的石子,帶著一種猶如分外急迫的腳步聲。
“好酒!果真是好酒!”酒已經喝干了。
剩下來的,只有柯孝良面前的這一杯。
酒水似乎無毒。
卻也僅僅只是似乎而已。
老人放下酒杯,再也沒有看它一眼。仿佛剛才那個就這么一瓶酒,就品味了半個晚上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你要劍符,我給你,但是你要的不止是劍符。你要我的命?”柯孝良說的直截了當,沒有留任何的余地。
這樣說話的方式與語氣,符合人設。
老人依然正襟危坐,沒有辯解,反而妄圖跳出柯孝良的節奏,說著自己的話:“老夫杜章,在這座城里,有些產業,平時喜歡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當然,也會兼職,做一些買東買西的活。”
“最近···我有位大主顧,需要一枚足夠大的白寶石,知道馬朋友你手上有一枚,不知可否割愛?”
“不能!”柯孝良直接回答道。
“馬朋友不要著急拒絕!你之所以要來這座城,入住這間酒店,又找到這間房間,必然是有所目標,老夫說的可對?”
柯孝良冷笑道:“廢話!”
“老夫自認為還有幾分薄面和能力,馬朋友有何目標不如相告,老夫也可以稍加幫襯!”杜章微微一笑,既然柯孝良有所求,那么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至少他是這樣認為的。
柯孝良稍稍坐正了身體。
他等這個話題有些久了。
如果不是因為看中這一點,他根本不會與這個老家伙,在這里廢話這么久。
雖然整個房間里,各種稀奇古怪的陳設,著實不少。
但是,柯孝良卻沒有找到絲毫與黑心老人相關的氣息。
或許···黑心老人從未居住過這間房。
柯孝良只是第一時間,猜測黑心老人居住了幾十年的房間,就是儲魔間。
然而或許,并不是這樣。
至于找酒店前臺,查詢客戶入駐訊息,這是做不到的。
因為這是屬于酒店不可泄露的部分。
柯孝良如果非要強行獲知,就得打穿這座城。
這是有難度的。
“我想知道,黑心老人,曾經住在哪一間房!”柯孝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同時手里,握住了虛空城的核心寶石。
當然,這不是籌碼。
只是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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