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天養第一時間就沖出了教學樓,他們并不知道比賽的場景是哪一個,但有提前約定好的既定策略,如果是大場景,那就向著寬敞的區域匯合;如果是小場景,直接去場景中最顯眼的地方。
老板不一定要去那個地方,但他會在附近觀察著。其他人要第一時間在類似的地方匯合,當擁有了足夠保護老板安全的力量后,老板才會出現——這是參賽隊員們的心中所想。
實則,完全無需如此,陳文芳直接從二樓的窗戶跳出來。
而一個在德萊姆隊伍中不起眼的身影,徑直走向了蘇辰,他的速度是最快的,邊走邊將帽子給摘下來,露出一張足以讓所有觀看者開始同情菲爾即將悲慘命運的臉。
羅伯特,那個消失了好些天,在德萊姆的口中已經被自己干掉的羅伯特,一直就在他的身邊,在他的保鏢隊伍手下里面,直到此刻才出現。
當羅伯特和陳文芳都到了蘇辰的身邊,他才在外人眼中覺得‘安全’的走出來,繼續將‘浪里個浪’護甲當作底牌,讓外人認為,他最信任的安保還是這兩位,如果以后再有他們也不在身邊的情況,是可以對蘇辰孤注一擲的。
很快,申雨、牤牛等人也都匯聚到身邊來,看著羅伯特,看著同樣親自下場的德萊姆和他身邊的屬下,不解的看向蘇辰。
陳文芳和羅伯特,帶著人開始清掃菲爾的手下,包括一些不明就里分不清內外來幫忙參加終端賽的對手。
蘇辰率隊大搖大擺的走到了人工湖中心的平臺,完全霸占那里的物資,看到有防護面罩和氧氣瓶之類的東西,就第一時間讓人分發下去,對菲爾已經是穩了,但不要小看終端賽能夠設計出的各種花樣。
“高估菲爾在那個家族的地位了,不然沒必要這么麻煩。”
又是羅伯特消失,又是德萊姆擺出陣仗,想要引來的是有著家族支撐在這里來一場終端賽的菲爾,不僅報仇,還能重創對手,還能贏得足夠多的比賽雙方注碼和場外注碼。
結果,菲爾被家族給放棄了,想必他也意識到了,始終在懷疑,這里他參加也是一個巨坑,不參加沒有退路,無奈參加。
第一輪的場內氣候變化開啟,整個學校場景是如同游戲莊園天幕穹頂那樣,被完全設計成為了大型的‘室內場景’,很多變化,外面都可以控制,天陰云密布,暴雨夾雜著暴雪和冰雹,你大體可以這么理解,都是人工制造,整體感覺是這么個意思。
大型的冷風機往這里吹冷風,剛開始那叫一個涼快,不到五秒鐘就開始體驗到寒冷。
躲進樓內是很好的選擇,可你如何防御這湖心平臺?就任由你的敵人占領這里的物資?
如果是那樣,下一個三十分鐘怎么辦?惡劣的天氣環境設計必然也少不了針對室內的設計,物資里將會有很多有用的東西。
譬如,保暖的衣物,厚厚的雨衣,雨靴。
譬如,樓內來一陣濃煙,那防護面罩……
這些是應對當前的,不拿也沒關系,現在到樓內躲避就好了,關鍵是別的物資,搶占了湖心平臺,已經擁有了占據絕對優勢的資本。
只不過對于擁有著全場視角的觀眾而言,眼下這可是絕對優勢,現在這樣的場景還需要什么優勢嗎?已經是不可逆的勝勢了好吧?
怪不得菲爾出來就躲了起來,他那樣決然的選擇現在來看是對的,只是那又有什么用的,只是早一點被抓到和晚一點被抓到的區別而已。
短短時間就完成了對非我伙伴的清理,還剩下一百五十人,都是站在蘇辰一邊,匯報的不僅僅是消滅了多少敵人,還有關于菲爾行蹤的匯報,答案都是沒找到。
惡劣天氣并沒有停止,持續著,只是從突然間狂風驟雨,變成了持續保持這惡劣環境的飄雪刮風,讓這惡劣環境的殺傷力依舊保持著。
蘇辰坐在教學樓門口,剩下的是什么,就是將內心那點憤怒以自己想要的方式展現出來。德萊姆·威廉,他承受的一點不少,作為經手人,羅伯特讓他見識到了什么叫做無傷的恐懼,且是深深烙印在心底的恐懼,這才有了今天這個完全不怕得罪菲爾家族的德萊姆。
剩下的,始作俑者菲爾,還有那個聰明到現在依舊躲在‘殼里’的三井智信,今天就先拿菲爾來祭旗,既是報仇,也是立威。為何會設計一個終端賽的比賽,就是要讓全世界知道,我蘇辰是個足夠狠的,拿我當墊腳石,你先掂量掂量;想要欺負我,你先衡量衡量;至于跟我有仇的,你先忍一忍吧。
不想忍的,就公開的來一場終端賽,生死自負,不要妄想著來一些小陰招,那樣你會遭受到我傾盡全力的報復,會讓你懷疑人生的報復。
所有這些表現的最終目的——有事,有仇,你們來找我。
“沒有。”
“都找遍了,沒有。”
蘇辰看了一眼旁邊的羅伯特,嘴角掛著一抹詭譎的笑容:“我必須對這個菲爾要另眼相看,對自己夠狠。”
伴隨著羅伯特和陳文芳舉起手中的熱武器,申雨牤牛等人也都是舉起武器,來自蘇辰這邊的人最多,一百人包圍五十人,除了德萊姆·威廉保持著平靜之外,其他人都是滿臉憤怒,認為自己被耍了,這是要卸磨殺驢。
至于德萊姆,是因為早已見識過了真正的人間煉獄,當生死都無法被左右,好幾次想過要用死亡來終結痛苦都做不到,經歷了那樣的幾天時間,現在任何事也別想讓他的情緒有怎樣的波動。
死都成為了一種奢望,那現在還活著,無疑是世間最幸福的一件事,作為俯首稱臣的對象,現在主公即便反悔了想要卸磨殺驢,也在可接受的范圍之內。
蘇辰還是解釋了一句,是對德萊姆解釋的:“你這些人里,免不了會有一些心懷鬼胎的,現在我沒時間去一一辨別,這些能夠逆轉整個比賽的物資,還是離得遠一些比較好。”
羅伯特動了,沖入人群,一把將一個壯碩的男人脖頸給抓住,沒給任何機會,直接掐斷脖頸,隨后,從他的身上搜出了一些C4,在之前那堆物資里,很少的一部分,畢竟仲裁機構主辦方也不想這么一個場景直接被全面炸毀,類似的物資數量肯定不高。
需要解釋嗎?
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顯然不需要,哪怕是被冤枉了,也不需要百分百確定,在這樣一個環境下,誰會去搜集類似的武器,都已經穩穩獲勝了,你拿點吃的或是拿個防身的武器,也能說得過去。
“你說,我是現在去請,還是我們大家在這里休息一會兒再去。”
申雨先是得到了菲爾具體位置的信息,再聽到蘇辰這樣的詢問,臉上的表情很是怪異,太壞了,明明都知道對方在哪了,還不著急去找。
蘇辰似想到什么好玩的,示意人去制作一些威力很小的炸藥,像是拍戲那種威力的即可,或是比孩子們燃放的小鞭兒威力大一些即可。
申雨明白了,這是玩的更狠了,在那個地方,這樣威力的爆炸物扔下去,沒有多大的殺傷力,可對于一個人內心所產生的殺傷力,絕對會超乎想象。這招,屬實是太損了。
得到命令的幾個人,眼神表情都帶著一點怪異,但還是忠實的執行命令。
進入校園操場一角的大型校園公廁,引燃手里的一個個‘小鞭兒’,扔入到下面的‘米田共’坑之中,威力不大,勉強能夠濺起一點點的‘浪花’。
傷害不大,侮辱滿分。
所有正在收看這一次終端賽的人,或是皺眉說著惡心,但實際上對這場終端賽的樂趣,總算是找到了一點,一邊倒其實是一件非常無聊的事情,真要沒點后續的樂趣,這場終端賽確實也是大失水準,大抵會有浪費時間的既視感。
蘇辰就站在距離廁所十幾米遠的地方,看著菲爾從那里面爬出來,無論是從視覺還是從味覺層面,這家伙都已經達到了一定境界,能屈能伸的漢子,真的很能忍,到這個時候還想著最后的反擊。
或許是擔心這家伙將這人工湖給弄臟,天下下起了雨,讓他可以不必跳入人工湖來清洗,只需要站在那里,任由雨水沖刷著身體即可。
砰砰。
蘇辰的槍法不夠準,有人代勞,蘇天養在他的示意下,扣動扳機兩次,分別擊穿菲爾的兩個膝蓋,直接讓他跪倒在地,忍著劇痛,鮮血流淌,這疼痛讓他再也無法堅持,之前所有的忍受也在此刻化為了惡心的身體反應,哇的一聲,對著地面狂吐而出。
痛打碎了他堅持的隱忍,藏在那里面的滋味,絕對是身心層面的巨大殺傷力,誰能想到,一個比賽場景,你仲裁機構就算追求真實,里面填充一些也就是了,怎么還成了正兒八經的公共廁所,那里面……
腦海中剛閃過雨水混雜在里面的畫面,再次嘔吐而出,從小到大哪里經受過這種折磨,當一切的希望都破滅之后,被人用小鞭兒一頓炸,當時就明白了,那家伙是在侮辱我,自己的行蹤被他找到了,那還藏個屁。
有那么一瞬間,菲爾想過反抗,也有那么一個閃念,他想過自我解決,免受侮辱,但最終,他選擇了出來,不僅出來,還要堅持下去,他要報復。
雖然自己已經無能為力,但怎么死,也是一種選擇,他希望蘇辰夠狠,這樣自己才有可能同時報復他或是家族。
因為,眼前這一切,都在直播,都在被很多人看到,這些人都是能夠接觸到足夠層次的聰明人。盡管是家族的棄子,真要受盡侮辱而亡,整個家族勢必會被看輕,整個家族的地位和發展都會受到影響;而蘇辰呢,被看輕的家族,會咽的下這口氣嗎?如果咽不下,那就勢必還要跟蘇辰糾纏,或許暫時會偃旗息鼓風平浪靜,未來某個時刻或許因為某個契機,雙方還會有一場事關生死的大戰。
誰勝誰負,都無所謂,自己是看不到了,但不管是哪一方倒霉,都算得上是自己給自己小小的報仇,出師未捷身先死,不甘心歸不甘心,總該有一些價值。
事了拂衣去,我死了,也要留下點什么,哪怕是一點點未燃盡的火苗,一旦機會來了,必成星星之火之勢。
想清楚了,雙手撐在地上,抬起頭,惡狠狠的盯著蘇辰,不需要說話,只需要表現出不忿,不服,以自己堅決不服軟的態度來刺激到對方,讓其對自己下狠手就行了。
臨死前,還要如此,值得嗎?
菲爾不想了,既然決定了就這樣吧,一生善謀不善斷,這一次,也不去考慮權衡利弊了,就來一次決斷吧。
就這樣吧。
湖心平臺的物資堆中,蘇辰拎起一把斬馬刀,掄起來,在菲爾猛然間抬頭些許的錯愕眼神中,掄起,斬下,這一次,沒有偏離,正正好好來了一次‘斬首’。
雨水‘狠狠’的落下,斬馬刀斬于地面之中,鮮血被雨水覆蓋,那惡臭的味道讓蘇辰快步離開,并沒有給菲爾任何的畫面,也沒有給予任何展現自己兇殘的折磨,真正的狠,不是靠面對一個沒有反抗能力之人展現的,現在這樣按照蘇辰的理解足夠了。
我的敵人,到我們面對面的時候,我必毫不猶豫的收割掉你的生命,借此來宣告任何試圖要踩踏我、拿捏我和針對我的人,你想好了嗎?跟我做敵人,是否值得,我曾經得罪過你跟你結過死仇嗎?如果沒有,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讓你們好好想一想,不要覺得踩我一下就可以扶搖直上或是獲得巨大利益。
我的財富是罪,你們有攬過這罪的本事嗎?
又一場由蘇辰參與的終端賽,悄然結束,沒有值得大肆宣揚的精彩,卻也沒有讓觀看者失望。
終端賽不光是世界級的分歧解決方式,也可以是小范圍的仲裁方式,沒有巨額的注碼,勝利者投入五百萬美元,作為場地維護和員工費用。
走出賽場,蘇辰帶著人進入酒店,兩天之后,突然對之前在駐地之外讓華夏隊伍傷亡慘重的幾股勢力,發出了‘邀請’。
“終端賽,來嗎?”
“不來?那我在駐地之外等著你們。”
那個能讓我們在終端賽硬氣起來的蘇先生,回來了。
德萊姆帶著人走了,所有來支持蘇辰的人都走了,接下來的這一切他們即便有心參與也無法參與其中。
牤牛和申雨從國內調來了大批量的人,現在的局勢他們也算是看出來了,蘇辰盡管幾次都是自己身先士卒,但在外面人的眼中,他是華夏蘇辰,就這么簡單,他喊出的話剛開始聽起來是那么的狂傲自大,容易招惹麻煩。但這一次,當他再一次很囂張的口出狂言時,他們都覺得格外的舒服,格外的提氣。
再小的國際舞臺,那也是面對全世界,腰桿子挺不直,說話就是沒有底氣,昂首闊步高聲語,環顧四周無人應,那不是你人緣差沒人搭理你,那是大家覺得你擁有這份本事傲視群雄,讓群雄皆禁言。
“打,兩個月后,終端賽,最新的大型二百人場。”
回應來了,并且在公開回應后,私下里的回應也來了,由終端賽仲裁機構進行監督審核最后負責移交的注碼清單來了,你蘇辰是代表華夏喊的話,那我們玩起來的金額不能少,足足十頁清單,密密麻麻羅列了大量的資源、物品、技術、設備、黃金、玉石……
蘇辰根本沒等到一大堆的會計師去計算這些東西的總價值,他的意見很簡單,也沒有任何的遲疑,就一個字——淦!
他也知道自己也就是說說,接下來的事就用不到自己了,充其量是經驗傳授、上一些調節心態的課程,如果有需要,提供一些人員。
結果幾十分鐘之后,對方又提出了一個條件:“我們上一次的原班人馬都在,那你們的蘇辰,這一次敢進場嗎?”
蘇辰用實際行動,將自己之前的傲氣,再次展現,不是一些人以為的大言不慚,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到自己了,一樣堅決毫無遲疑:“好。”
比賽歸比賽,注碼歸注碼,報仇歸報仇。
這不是沖動,底氣十足,為何蘇辰愿意在終端賽這里展現自己狼滅的形象,因為這是他的福地,在這樣的地方進行任何形式的終端賽,他都等于是玩老式的單機游戲,拿著修改器,不是調了9999999的經驗,就是調了9999999的游戲金幣。
別人跟他怎么玩,優劣勢明顯到天與地,還自帶免傷屬性。
在這終端賽的范圍內,所使用的武器規模受到限制,而這限制,也給了蘇辰真正意義上的無敵金身。
任何在這里挑釁他的行為,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接招,你們要來,那就來,我絕對會滿足一切你們想要滅掉我的想法,在一個我能夠擁有無敵金身的地方,塑造一個無敵的形象,還有人敢去招惹我嗎?
申雨覺得蘇辰草率了,她本人意愿要回絕,上面的意見也一樣,不同意他去冒險,別的事都能應,玩多大也都奉陪,唯獨這個條件不能答應。
這到讓蘇辰很是感動,至少自己的價值得到了認可,想了想,他給國內打了一個電話:“是以我的叫囂讓對方下不來臺才應了這么一場終端賽,如果不讓我去,對方會打著這個借口,讓這場終端賽也無法繼續。”
“多加小心,不怕輸,安全第一。”
有這話,蘇辰就很滿意了,帶著人,大搖大擺的離開終端賽,還有兩個月呢,雙方都需要進行最深層次的準備,由仲裁機構公正到最后進行裁決和移交的注碼,絕對是有終端賽以來,最大的一次,當然,這要將蘇辰那把‘無影劍’的價值刨除掉。
有一件事是蘇辰沒想到的,在機場,他得到了一份驚喜,自己訂制的波音747改造私人飛機,從津門飛過來了,一次長途飛行,所有測試都盡數以最高標準通過。
知道這里并不安全,所以飛機落地之后,直接不經任何外人的手,寧可飛機中途降落去加油,也不在這里加油,拒絕任何外人靠近,拒絕任何外物與這飛機產生接觸,飛機上這一次是自帶安保,自帶檢修人員。
前段是頭等艙休息區域和廚房,中段是豪華私人飛機標配的主人高檔娛樂區,還有一個全封閉的套房,后段依舊是一些頭等艙的座椅設置,可以讓這架大飛機容納更多的人,也讓他們在長途飛行中盡量避免勞累。
盡管不是A380這種最主流的,但作為私人飛機,蘇辰這款剛剛停產卻配備了最新款式設備的飛機,在私人飛機序列里,在世界富豪群體中,他也算是真正意義上非常土豪的消費了一次。
只買貴的,只做跟人與眾不同的,有錢就是要彰顯財富的力量。
這些詞匯,不懂的人會放在蘇辰的身上,懂的人卻知道,他用這架私人飛機一點都不過分,不是為了彰顯身份也就是俗稱的裝13,他確實是很有用,就憑他來往于津門和終端賽,這架飛機給予費用報銷都不為過。
飛機上的裝修裝飾,那就純粹是彰顯土豪風范了,在這一點上,蘇辰的審美觀點,也確實還沒有脫離那些‘高雅人士’口中暴發戶土鱉的審美,他不在意,審美這東西,什么叫土,什么叫高雅,我喜歡那就是好的,我不喜歡,置身其中覺得不自在,再高雅也不是我的菜。
整體風格是他敲定的,但細節他并沒有參與,今天看到了實際效果,嘗試了一下覺得很滿意,從舒適的床,寬敞的洗漱間,舒適的座椅和足夠豐富功能的娛樂區……
“對了,之前是不是說零度帶著父母到外面去治病了?”
聽到蘇辰詢問,蘇天養第一時間撥通童尋川的電話,關于零度的娛樂局這件事,之前一直都是她在盯著。
“是。”蘇天養確認之后,看到蘇辰沒有想要直接跟童尋川通話的意思,就拿著手機,等待命令。
“告訴她,我準備好看她的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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