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給韓小雨罵傻了,愣是沒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等到她怒不可遏的時候,蘇辰已經轉身返回宿舍樓,那一絲絲想要晨跑的心情也沒有了。
從小到大,韓小雨還沒經歷過這個,要是突然之間冒出了一兩個臟字,還能夠理解為是脫口而出的無心之舉,可他這個,直接是以疑問句的方式說著肯定句的謾罵。
耳根附近,臉頰上,升起惱羞成怒的怒紅之色,若不是一旁陪跑的兵哥哥和齊芳拉住了她,在那一秒,她是想要沖上去使用女人專用招數‘九陰白骨爪’來給對方來一個滿臉花。
他就是個混蛋!
給予這樣的定義,在韓小雨的心中,蘇辰的形象已經無可挽回的成為了最讓人討厭的大反派。
很快,這個形象被不斷的加碼,還沒有到這場集訓進入到最瘋狂階段,蘇辰已然是成了想要通關必須要消滅的反派大BOSS形象,手段殘忍,面目猙獰。
韓小雨是多么希望這個時候有一個正義的使者出現,在霞光之中,將這個無惡不作的混蛋給徹底的懲戒。
對醫療保障團隊的訓練,相對比較簡單,就是一些體能的增強,也沒有讓他們突破極限,讓他們從都市生活身體相對慵懶的狀態‘醒’過來,互相之間還是多開一些交流的會議,多去臨床看一看病狀。
真正落在韓小雨眼中無比凄慘的是那些受訓的人員,每一個都是能用‘兵王’稱之的強者,結果在這里,沒有一點自由。
是的,不是沒有尊嚴,是沒有自由,跟韓小雨聽過的真人真事以及影視劇中的特殊訓練并不一樣,受訓的二百多人,竟然連自我安排時間的資格都沒有,從早到外,持續不斷的進行各種‘競技賽’項目的體驗。
剛開始的時候,韓小雨算是個標桿,很多人都跟她一樣,不明白為什么要讓這群最精英的戰士去不斷挑戰‘競技賽’項目,難道第二屆的‘競技賽’,我們要組織一個職業戰隊?
不應該啊,都知道這‘競技賽’可不全是戰斗,單純的戰斗強者反倒走不到最后。
很快,伴隨著他們這些醫療保障團隊進場,才真正意識到,這不是競技賽,很多項目里都充斥著殺傷力,萬般小心也難抵出其不意的殺傷。
沒有防護,沒有收斂,沒有警告,甚至連這些殺傷的東西都沒有進行大面積的削弱,像是某個陷阱的弩箭,至多是沒有箭頭的,但僅僅是箭身,機關發射出來,真打在要害部位,殺傷力絲毫不弱。
短短三天時間,二百人的受訓隊伍之中,就有十三人住進了臨時醫院,有三十六人在現場進行了簡單的治療。
對這樣的事情,有想法的人很多,像是韓小雨,她就每天都盯著那個家伙,如果不是自己位微言輕,這么大的事也不是誰都可以說話的,她真想找到上面,好好控訴一下那個家伙。
這三天,這些訓練,明顯都跟他有關系,別人可能沒注意到,我看到了,我一直盯著他呢,就是他下達的命令,這家伙就是個混蛋,他根本就不在意這些受訓人員,完全是在滿足自己那扭曲的心理狀況,他就是要用這樣折磨別人的方式找尋存在感。
一個人要看另一個人不順眼,真的會怎么看都覺得別扭,如今韓小雨眼中的蘇辰即是如此,無論他做什么,韓小雨都會自動代入到這家伙心懷不軌的思維模式當中。
蘇辰不喜歡被束縛,相對行動自由一點,也不遵守所謂的規則,在韓小雨的眼中,他就是那個破壞規則的人,跟我們不是一路人,我們是昂首闊步,他是弓著腰像是個小偷一樣。
蘇辰在監控中心內,自己獨占一個二樓平臺,靠在圍欄處,本身這就已經很讓人覺得你自己高高在上,他還拿著手機在那玩手機,注意力一點都沒有放在前方的大屏幕上,這樣的畫面也被韓小雨看到了,她覺得受訓人員都是最可愛的人,都是我們應該最為相信的人,卻在這個叫做蘇辰的男人眼中,看不到一丁點對他們的尊敬。
競技賽的場館內,也很危險,他們在用血肉之軀在拼命,你在干嘛,別的參謀人員都在下面坐著記錄數據,你一個人高高在上,還玩手機,還靠坐在舒適的單人沙發里……
其實蘇辰是對現在這樣的訓練,并沒有太大的興趣,受傷的比例高,那不是難度的問題,還是接受度的問題。
常規思維,想要跟這樣的模式對接,在對抗之中還將注意力更多放在對手身上,而沒有足夠重視游戲項目本身,那出現這樣的情況也是理所應當,這還是弱化了機關埋伏,真要是在終端賽,上來滅你二三十人。
龐雨博和于洋那些人,覺得這是個大問題,需要他們轉換思想,要讓他們持續吃虧才能轉變,所以很下工夫的讓他們在這里持續訓練。
蘇辰覺得有更狠的方式,一下就給他們狠到位,但現在這個也沒錯,且多數人都覺得這樣訓練效果不錯,他也就沒說話,在這過程中也看到了一些調配,加入一些智勇雙全的,戰斗實力稍微差點,遇到解謎類的關卡不至于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
蘇辰被韓小雨看到的玩手機,是在看關于零度的消息,早有確切的資料收集到童尋川的手里,他從頭至尾弄出來一個父母生病的事情都是假的,童尋川安排人給全面曝光。
確切的證據使得零度成了網絡上的老鼠,人人喊打,他的粉絲也沒辦法幫他辯解,多數的粉絲還因為他這個行為選擇了脫粉。
一時之間,專場無數。
一大群主播給他開專場,幾十萬的粉絲游客對他進行瘋狂的謾罵,人品不行你也就只剩下被我們罵。
在這樣的情況下,零度來了一個很光棍的行為,直接不上網了,也不解釋,也不直播。手機號打不通,VX說話也不見回,而有內部消息稱,零度將自己樂樂后臺進行了提現,過億元的傭金一已經到賬。
沒有宣布退網,沒有任何信息的改變,就是所有的一切全部進入到停滯的狀態,好像一夜之間,零度將這些社交軟件的密碼都給忘了。
蘇辰拿著手機看熱鬧,一步一步,都在童尋川的掌控之中,這筆錢蘇辰不在意,但也絕不會讓零度拿在手里消費,以為從網絡上消失,這一切就結束了?
之前還幫著零度解釋的鐵桿粉絲,現在也沉默了,之前是一葉扁舟,在暴風驟雨之中,支持著自己的偶像,為他辯解:“我們不相信那些資料是真的,更不相信你們給零度扣上的帽子,年度餡餅老板刷年度票,從沒有說返還,這些傭金是零度應該得的,在什么層面上講都沒有任何問題。為什么要逼著他返還,如果餡餅老板提前說了,幫著拿年度最佳,是要全額返還的,那也行,他根本不曾說過這樣的話,憑什么讓我們返還。”
零度的突然消失,完全沒有任何動靜,幾天時間,就讓這些粉絲感覺到了絕望和崩潰,我們在網絡上以一敵萬的幫著你去說話,你作為偶像,人呢?
這些熱鬧,是給公眾看的,蘇辰看完這些,還有私人專屬的熱鬧給他,零度拿到了錢,帶著父母回了鄉下老家,那里早已經給爺爺奶奶蓋起了三層小樓,他們回去居住,按照零度的想法,我當一段時間的死宅,兩耳不聞窗外事,也不上網,手機也不開,在回老家之前,買了一個藍光DVD機,購買了很多的藍光光碟,一套一套的美劇,以及一整套的海賊王、火影,幾乎沒怎么挑選,買了小十萬的光碟。
回到鄉下,也不出門,三樓是他自己的空間,有專門的健身區域,有巨大的套房,還有一個舒服吹風的露臺,每天就在房間里也不出來,父母以為他是在國外被綁架了有心理陰影,找他談過,零度希望父母可以不要打擾自己,他只想一個人靜靜的待一段時間。
村里有水果,村里有超市,需要什么,父母去買,零度人回來了村民們知道,但卻誰也未曾見過他,進家門就沒出來。
之前童尋川要直接曝光,輿論殺死,蘇辰還以為沒什么樂子可以看了,卻沒想到,現在還有這么多好玩的。
童尋川接下來安排的很有趣,也是一層一層,從縣里到鄉鎮,再具體到村子,一些當地的地痞,聽聞老王家那小子(零度)發了大財,老王家現在三層小樓住著,都是遠親,要么就是近鄰,現在我們遇到難處了,登門拜訪,求助來了,你們老王家發了大財,不會一點不幫忙吧?
最可怕的是什么,最可怕的就是這樣的模式,從幾個人帶頭,到所有人蜂擁而至,見到足夠的利益,遠親近鄰幾乎都冒了出來。
三叔家的小子要結婚了,需要蓋婚房,缺幾萬塊錢,借一下。
大姑家的孫女要考學,需要十萬塊錢,兩年內歸還,給利息。
除了親鄰之外,這些街頭的小地痞,完全是另一種借錢的方式,先是客客氣氣滿臉堆笑的拎著禮物登門,借的也不多,一萬兩萬,你借了還好,人家也不差給你寫個借條。
可如果你不借,那樂子可就大了。
晚上十一點,突然在你家門前敲鑼打鼓。
家里的雞鴨鵝,突然丟了好幾只。
早上推開門,一陣陣的惡臭味道席卷而來,你不在意收拾了,那接下來就是你家的窗戶和院內的水泥路上,被扔上一些米田共,那滋味別提了。
隔一天,還是笑容滿面,還是拎著一些禮物上門,借不借?
這些應對了,拿個十萬八萬,至少能獲得一小段時間的安寧,零度也是破財免災,不想自己這閉關躲輿論的時候被打擾,可接下來村長來了,鄉里也來人了,縣里也來人了,他們大肆的宣揚零度是有為青年,希望能夠為家鄉做一些貢獻,回饋家鄉父老。
你老王家包地,沒問題。
你老王家是鄉里新化肥使用的試點,免費提供最新化肥。
零度你二叔不是要競選隊長嗎?沒問題,全村都支持你。
想要在家里安安靜靜當一段時間宅男,完全放空自己來當一個飯來張口的蛀蟲,這愿望是好的,也有這個資本,可現實卻給零度好好的上了一課,他開始意識到有些事情并不是偶然出現的,從外出旅游遭遇麻煩,回來之后輿論發酵,再到家鄉這邊屢屢出現人為控制的事件。
看著銀行卡內躺著的數字,零度咬咬牙,不想就此屈服。
在游戲莊園看熱鬧的蘇辰,覺得這劇情挺好的,也不著急了,告訴童尋川慢慢來。錢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這股風氣要好好的治一治,我還指著這么多的工具人持續給我創造‘網絡照進現實’的價值呢,你們比那些電影公司在我心中的地位還要高,這一畝三分地,誰若是試圖動一動,那不好意思,沒有客氣的,一定會你后悔一輩子。
好巧不巧。
蘇辰的單人沙發椅,靠著監控大廳二層平臺邊緣的欄桿擺放,他側坐在其上,腳搭在地墩沙發上,拿著手機,看得挺高興,正好此時大屏幕那邊傳來了競技賽現場的嘈雜聲音,他就微微側頭向著大屏幕看了一眼。
此時,針對零度那邊,他開心的一抹笑容還沒有散去,看著打大屏幕。
而這一幕,正好被韓小雨看到,她在仰頭看著蘇辰,他還沒有散去的那抹笑容,落在韓小雨的眼中,更豐富了蘇辰在她心中一顆老鼠屎的形象。
“看到別人受傷,他竟然還能笑得出來,混賬。”
韓小雨實在忍不住了,她決定要反映這件事,這個人就不配成為這個任務里面的顧問,他不就是有錢嗎?這游戲莊園不就是他私人的嗎?我們難道不借用他這里的場地就訓練不了嗎?
“報告!”
生活環境,成長環境,造就了一個人在某些領域會特殊的膽子大,韓小雨要來匯報,齊芳堅決阻攔,她就覺得這樣的事情不是我們應該考慮的,我們應該跟誰去反映,是跟副院長嗎?似乎也管不到人家,差了很遠呢。
韓小雨就不同,她不介意這樣的反映問題會有什么后果,想到我就做了,我為了伸張正義,不在乎有什么后果,渾然不覺,如若沒有那般的家世,她敢有這樣的行為嗎?
敲開了于洋的宿舍門,作為這一次后勤保障兼參謀團隊的主心骨之一,于洋在這里擁有一個小單間,看著韓小雨,他的記憶之門被打開,這一次所有參與人員的詳細個人資料他都看過。
作為一名智囊級別的秘書人員,這都是基本操作,他也知道,這一次也有很多的后門人員,看過韓小雨的資料,于洋做到心中有數,這是院里的孩子,是韓XX的孫女。
“韓小雨,是吧,找我有事?”
“報告,我實名舉報這一次集訓的顧問蘇辰,舉報他德不配位……”
來之前都想好了,將自己‘看到的’都說出來,他的存在勢必會影響到很多人的心氣,大家都努力著,結果有這么一個讓大家‘失望’的人存在,多打擊大家的積極性。
于洋扶了扶眼鏡,臉上淡淡的笑容收斂,他內心有些厭惡眼前的女孩,最煩你們這種象牙塔出來還總是自詡正義維護者身份的人,什么時候展現你的圣母表不好,最主要是你跟誰展示不好,為什么偏偏跑到我這里來,你是打算讓你為你出頭為你伸張正義嗎?
他都不需要聽對方的話是不是有理有據,就沖她來了,就是個巨大的麻煩,再聽她所言,更是心中暗嘆自己倒霉。秉公處理,這就是個象牙塔里出來的,勢必是要吃大虧,那自己這個參與者,不幫忙就等于得罪她的祖父和父親乃至那一家子人;可若是不秉公處理,難道讓自己去跟那位提出反季節訓練這樣無厘頭建議都被認可的蘇辰掰掰手腕?
圣眷正隆,想不服都不行,只有做出足夠好的成績,才能讓自己慢慢站在能夠跟他同等對話的高度。
正在努力證明自己的階段,這條路并不好走,需要百分之二百的專注,不能讓自己有絲毫的失誤,在終端賽這件事上,一絲絲的失誤所造成的后果都是不敢想象。
已經連續幾天實際上都沒有睡好覺的于洋,依舊以最佳的表情管理,聽完了韓小雨的控訴,微笑著說道:“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觀察,如若真有必要,我會跟進。”
韓小雨還想說什么,于洋依舊是笑容掛在臉上:“小韓,你要知道這是什么規格的集訓。”
這話如果再聽不懂,那于洋就不是將自己摘出來了,而是會站在蘇辰一邊,不管能得多少分,至少別丟分。
與腦筋不好用的家伙為伍,你自身的分數也會降低。
韓小雨回到了宿舍,沒有大嘴巴到處嚷嚷,只跟一同來的齊芳講了,這件事她直接去找的于參謀,她還給齊芳科普了一下于洋是何許人也,聽得對方也是瞠目結舌,沒想到文質彬彬總是笑呵呵的于參謀,竟然有那么輝煌的履歷,太厲害了。
很正常的上午九點集合,整隊上車,所有人從游戲莊園出發,保障車輛早已停靠在路旁,長長的車隊開上了高速公路,一路開往東北。
一部分的保障人員,并沒有什么緊迫感,他們已經習慣了一旦有大事件發生,肯定是緊急集合然后搞得風聲鶴唳,讓每一個人的神經都先緊繃起來,不怕你緊張,就怕你不重視。
現在整體感覺好似換個地方繼續集訓一樣,所有的設備都隨車出發,所有的人員也都上車出發,長時間的乘車,為了照顧好大家的狀態,客車都是隔一個服務區停一次,百多公里,一個小時左右,能夠充分滿足車上人員的一些身體需求,包括坐的時間長了,下到地面走個三五分鐘,抻抻胳膊甩甩腿。
又是一個服務區,韓小雨跟齊芳下車,準備去趟衛生間,進到服務區建筑,需要從大車停靠區,穿過小車停車區。
又讓她看到了,一輛改裝的豐田考斯特,一輛奔馳商務車,停在一旁,車門開啟,蘇辰從商務車內下來,徑直走上了更為舒適寬敞的考斯特,下車上車,手里拿著手機低頭發著信息,通過打開的車門可以看到,車內無比的豪華,那巨大的航空座椅,平時看沒什么,此時此景看到,感覺不一樣。
坐了五個多小時的車,腰酸背疼,很不舒服,也不知道接下來還要跑多久,可同樣是一起出發,看看這位,先是商務車,看來是覺得不舒服了,馬上又換了一輛改裝成房車的考斯特。
韓小雨站在門口看著,車沒走,時間不長,從服務區的食品販賣區域,出來人,手里大包小裹,這是個大服務區,各式各樣的水果,全部切好裝盒,拎到了車上。
韓小雨知道自己有些行為想當然,可就是忍不住,邁步過去,想要搶在送水果之人的前面,沖上那輛考斯特。
韓小雨停下了腳步,左腳還抬著,這一步沒敢邁出去,懸在空中,不是不能動,是不敢動。
冷冰冰的管狀物,頂在了太陽穴上,她知道那是什么。
沒有警告,有的只是蘇辰一個眼神下,一腳,正正的踹在了韓小雨的腹部,力量控制的很好,讓她根本不受控制的倒退幾步,直接摔坐在地上,下意識的雙手捂著腹部,劇烈的疼痛讓她大汗淋漓,只能是蜷縮著身體來試圖抵御這疼痛。
她并不知道,如果不是蘇辰一個眼神,她現在就不會只是單純的覺得疼痛,都別說熱武器,單單那一腳,讓她在醫院躺上幾個月,都得說是對方手下留情了,更不要說現在這種‘輕輕’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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