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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零一章 東方酋長們的野望

  “共飲血酒,歃血起誓!”

  “絕不投降,和阿茲特克人死戰到底!”

  “來人,快上血酒!”

  神殿中,諸多東方部族的酋長們神情激動,康慨叫喊。大日酋長奇奇尼轉過身,向身后的武士長奇巖低語了兩句。對方便深深一禮,去往殿外。

  很快,蛇女祭司米亞瓦便腰肢款擺,帶著四名窈窕的蛇女助祭,抱著裝滿血酒的陶罐而來。濃重的血腥氣,從開口的陶罐上彌散,給古老的神殿中增添了一分神秘與奇異,也掩蓋了其他所有的氣息。

  蛇女祭司神情肅穆,穿著純白的祭司短袍,脖頸如白鷺般高昂。此刻,她的臉上既有著高級祭司的純潔與高貴,又有著渾然天生的嫵媚與動人。她明眸流轉,與殿中的諸位酋長依次對視,淺淺一笑,就斟出一杯杯血色的水酒,親手遞給勇武的大酋們。

  “...蛇女祭司米亞瓦,可真是諸部之中,難得一見的美人!”

  殿中的酋長們接過血酒,看著眼前嬌媚圣潔的蛇女祭司,心緒都有些浮動。金灣部傳承數百年,蛇女祭司流淌著神裔的血脈,地位十分尊崇。眼前的蛇女祭司米亞瓦,則是金灣大酋奇奇尼的妹妹,同樣有著繼承部族的權力。

  只要娶了她,不僅能享受美貌的女祭司,還能獲得掌控金灣部族的借口!要知道,從金灣城一帶,逃入東方托托納克的部族,至少有兩三萬人!

  “...只要娶了她,美色與部族,就可以兼收啊!...”

  若是放在平日,這樣的念頭,各位酋長們心里想想,也就過去了。因為,這毫無疑問,是在與大日酋長奇奇尼,爭奪對部族的統治。但眼下撤離在即,大日酋長奇奇尼只能帶走數百武士,很快就會寄人籬下,失去統治的根基...

  想到這,年輕氣盛的祭湖城部酋長奧茲利,便有些按捺不住。他趁著米亞瓦遞酒的時機,反手捉住對方的素手,望著美艷的蛇女祭司,迫不及待地發出邀請。

  “米亞瓦,這次撤離,你就隨我們祭湖城部的船,一起走吧!我剛剛繼任了祭湖城部,尚且沒有娶妻。強大的祭湖城部落,需要一個高貴的女主人!啊,讓我們泛舟在祭湖上,如同最初的先祖一樣,向湖底的神靈祈禱!...”

  所謂祭湖,就是一片廣闊的大湖,位于煙火大神山的西側,同樣是古老的祭祀場所。從久遠的奧爾梅克時代開始,海濱諸部的先民們,一直有在這里舉行祭祀,向湖底神靈祈禱的傳統。通常來說,祭祀的前半部分,是向湖底投入擁有生命力的祭品,祈求部族的延綿。而祭祀儀式的后半部分,則是部族中年輕的男女,在眾多的小舟上縱情歡歌,獲得神靈賜福的回饋,孕育新的生命。

  聽到這樣的的話,殿中的諸位酋長都神情一動,握著手中的酒杯,目光望來。大日酋長奇奇尼則瞇起眼睛,冰冷的殺意,在眼中一閃即逝。

  蛇女祭司米亞瓦神色自若,似乎不以為意。她吃吃地笑了笑,手指靈活的轉動,挑逗地撓了撓酋長奧茲利的手心。滑膩的觸感傳來,奧茲利心中一蕩,與米亞瓦對視,眼中只有女人嬌媚的臉。

  “呀呀!巨蛇米亞瓦科特爾,一直在黑暗中游走。只有真正如太陽的勇士,才能射出光芒,讓她伏地臣服呢!...強大的奧茲利酋長,你是真正如太陽的勇士嗎?”

  聞言,祭湖酋長奧茲利神情一振。他握起拳頭,重重錘了錘自己的胸口,急切地許諾道。

  “先祖見證!我是城邦中最無畏、最善戰的勇士!哪怕是阿茲特克人的雄鷹武士,我也會親手割下他們的首級,獻給最美麗的你!”

  “嗯呢!酋長奧茲利,我相信你...也等著你...”

  蛇女祭司米亞瓦眼眸閃動,露出如少女般崇敬的神情。接著,她眨了眨眼睛,在酋長奧茲利戀戀不舍的目光中,輕輕抽出手掌,來到最后一位大酋,圣土特拉科的面前。

  “尊敬的圣土酋長,這是您的血酒!眾神見證,您的虔誠與自律,一直讓我心中敬佩!”

  圣土特拉科面色沉靜,肅然用雙手接過血酒。他看著被眾人覬覦的蛇女祭司,沉吟片刻,鄭重地許諾道。

  “尊敬的蛇女祭司,您身份尊崇,有著金灣一系古老的祭司傳承。如果您不愿去往任何一個部族的領地...我以先祖的名義起誓!隱蛇圣城的眾神廟宇中,會有您的一席之地!”

  聽到這,蛇女祭司米亞瓦眉頭一揚,深深地看了圣土酋長一眼。她知曉這個許諾的分量,是在東方各部的祭司神權中,為她留下了一處避風的港灣,免遭各部酋長的窺伺。如果她真的隨眾人撤離,失去了金灣部族的根基,也就失去了部族的庇護。到了那時候,她只有去往圣地的神廟中,執掌一處女神的廟宇,才能有自保的地位與權力!

  “謝謝您,圣土酋長...”

  蛇女祭司米亞瓦沉默片刻,輕輕點了點頭。她沖著圣土酋長感激的笑了笑,就如蝴蝶一般,翩然離去了。

  “好了!羽蛇神注視著一切,也注視著我們的選擇!”

  大日酋長奇奇尼面沉如水,看向殿中的酋長們。撤離還沒開始,這些東方各部的大酋,已經起了吞并金灣部族的心思。這一刻,他對于接下來的計劃,再無任何的愧疚,甚至有些急不可耐。

  “來!讓我們共飲血酒,向眾神起誓!各部要團結一心,和阿茲特克人死戰到底!”

  “眾神見證!團結一心,死戰到底!”

  天色漸暮,神廟中燃起篝火,把羽蛇神平和的面容,映照的有些昏暗。諸位酋長齊齊宣誓,然后毫不猶豫,齊齊飲盡下手中的血酒!

  蛇女祭司米亞瓦侍立在神像旁,帶著圣潔又溫婉的笑容,注視著飲下血酒的眾位酋長。她看著虔誠的圣土酋長小口飲盡,一滴酒水也沒有灑出來。其余的幾位酋長都與之仿佛,沒有任何懷疑,也沒有漏下起誓的血酒。

  唯有大日酋長奇奇尼仰頭一飲,動作異常豪邁,一杯血酒幾乎灑了大半,只喝下了小半杯不到。而祭湖城部酋長奧茲利盯著大日酋長的動作,直到對方喝完,才有樣學樣,豪邁地邊飲邊灑。他喝完之后,還挑釁的看了大日酋長一眼,然后向米亞瓦昂首一笑,如同爭奪配偶的雄鹿。

  看到這,蛇女祭司米亞瓦嫵媚一笑,對酋長奧茲利點了點頭,又在心口比劃了一個神秘的心形。接著,她轉過頭去,無視酋長奧茲利激動的神情,瞄了兄長最信任的親衛,武士長奇巖一眼。

  武士長奇巖低著頭,忠誠守衛在大日酋長的身邊。他警惕的按著腰間的紅色銅斧,幾乎與奇奇尼寸步不離。剛才的血酒,他只是輕輕抿了一口,實際并沒有喝。而其余大酋帶來的親衛們,則毫無察覺,都把神圣的血酒飲盡。

  “哈哈!真是好酒!這是托托納克人的好酒,里面有著神裔的血,令人回味無窮!哈哈哈!...”

  奇奇尼飲盡血酒,環顧眾人,豪邁的大笑出聲。見狀,諸位東方各部的酋長,也一同暢快的大笑起來。

  “哈哈!眾神見證!各部虔誠一心,神戰的勝利,必然會屬于我們!...”

  “是極!與阿茲特克人作戰最勇勐的武士,便是真正如太陽的勇士!而只有真正如太陽的勇士,才有資格,占有帶著神性的蛇女!...”

  “贊美先祖!我們東方各部,要抵抗到底!無論如何,都不能向逼我們改信,搶掠我們部族的阿茲特克人投降!...”

  “哈哈!能夠帶領諸部,抵抗阿茲特克人進攻的首領,就當為托托納克人的王!我們托托納克諸部,也是時候,出一個真正的王者了!..”

  “哈哈哈哈!...”

  眾位酋長爽快大笑,借著酒勁的掩飾,把自己的想法與野心,在這樣難得的場合,試探著講了出來。他們眼神閃動,互相對視,酣暢的大笑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呃!...”

  眾人笑著笑著,身形卻突然一頓,笑聲也戛然而止。然后,他們的眼神驟然迷離,臉上顯出錯愕,就這樣搖搖晃晃,像是跳水的青蛙般,“噗通、噗通”地倒地了...

  篝火映照著羽蛇神的神像,投下搖曳的陰影。蛇女祭司米亞瓦彎起好看的眼眸,明媚一笑,像是圣潔的羽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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