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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七十七章 史詩中的名畫,太陽與狐狼

  “主神見證!在湖中王國,負責王國史詩編纂的,是首席大臣、王國祭司長、五級宗主祭,賢者賈蒂里…”

  夜色深深,黎明悄然潛藏。月夜下的長談,還在小丘上繼續。修洛特微微低頭,思緒浮動,沉吟不語。

  賢者賈蒂里的五級宗主祭之位,是王國的內部職位,來源于他的冊封,并沒有經過王都大祭司團的許可。而他把賢者賈蒂里晉升為五級宗主祭,也就在實際上,在王國另立了一個神權中心,與都城的大祭司團暗中對抗。

  “帕普,你既然在海濱之地,坐鎮奧爾梅克圣城,編纂先祖史詩…那你的職位,應當只比賢者賈蒂里低上一級,為四級總祭司!…也就是說,帕普,在海濱之地,你的祭司職位,僅在四級海濱總祭司、宗教裁判所負責人,尹崔祭司之后!…”

  片刻思考,修洛特笑意吟吟。他重重拍了拍帕普的肩膀,康慨的許諾道。

  “四級總祭司,海濱祭司團中的第二人,主掌史詩編纂,管轄奧爾梅克古圣城!怎么樣,帕普,我沒有虧待你吧?…只要你好好用心,編纂出各部同源的先祖史詩,就能在王國歷史中,留下一個不朽閃耀的名字!至于你的幫手…海濱各部的投降祭司與賢者,我可以讓你優先選三十人出來,納入你的麾下!…”

  “啊!四級總祭司,海濱祭司團中的第二人?!”

  聽到這樣崇高的職位,降將帕普立刻瞪大了眼睛,連呼吸都粗重了許多。但很快,他就意識到,這個名義上的四級總祭司,其實只是個清貴的虛職。

  他管轄奧爾梅克圣城教區,眼下只是一片古代遺址,根本沒有多少部族丁口。他手中也沒有神廟衛隊,沒有任何可靠的武士。更何況,在王國的祭司體系中,他這個新投降的家伙,根本沒有任何的根基…換而言之,這個所謂的總祭司高位,不過讓人白白眼紅而已!…

  “殿…殿下…贊美主神!感謝您的厚賞,我帕普一定為您,編纂好奧爾梅克的先祖史詩!”

  降將帕普沉默低頭,思索許久,才恭敬地伏在地上,重重磕了兩個頭。然后,他仰起頭來,眼中帶著祈求,也帶著一份難得的清明。

  “只是,您卑微的仆人帕普,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嗯,請求?帕普,你還想要什么,盡管提出來?作為我看重的人才,我從不會吝惜財物、奴仆與美姬!…”

  “呃…殿下,財物我只要一點,奴仆幾個就好,美姬可以多來兩個,但太多了也吃不消…至于我小小的請求…”

  降將帕普咬了咬牙,看了眼殿下平靜的臉色,低聲開口道。

  “主神見證!還請您給我降上一級…以我的資歷,是決然不配擔任四級總祭司的…求您讓我當一個三級主祭就好!…”

  “除此之外…在為您編纂史詩之前,請允許我帶著部族戰士,去往隱蛇城…我與隱蛇城中的神裔,早有聯絡,答應把他們的家卷財物,都運出城去…殿下,請給我十天時間,我會在雨季的盛期到來前,為您獻上堅固的隱蛇城!…”

  聽到這兩個所謂的“請求”,修洛特眉頭一揚。他瞇起眼睛,打量了降將帕普一會,才沉聲問道。

  “帕普,不要繞那么多彎子!…主神見證!你又要降低職位、又要立下功勞,究竟想要什么?且暢所直言!…”

  “主神見證!至高的殿下,我…”

  降將帕普遲疑了片刻,還是狠了狠心。他伏在泥地上,背對著燃起的篝火,不敢看修洛特臉上的表情。他只是咬著牙,坦誠的懇求道。

  “至高的殿下!我想要真正的權力,能握在手中、保護自己的權力!…我知道,以我一路叛逃的身份,在這片托托納克的海濱之地,其實很難被眾將與祭司們接受,也是很難真正立足的!…”

  “英明的王者啊!我愿為您竭盡才智,去編纂先祖的史詩…而在史詩編纂完后,我愿加入王國的軍團,為您去征討東方的瑪雅海岸…至于當一切完成后,我只希望在東方的瑪雅海岸,有一塊可靠的立足之地,能有著切實守護的安全,這就是我小小的心愿!…”

  “真正的權力?可靠的立足之地,切實守護的安全?…帕普,你不想做我的近臣…而是想要掌握一支軍隊,坐鎮一方,甚至想要一座城邦作為封地?!…”

  “殿、殿下!我…我不敢奢求城邦封地,成為王國的親王…但為您征討邊疆,戍守一方,確實是我愚笨的心愿…”

  聞言,修洛特垂下眼眸,默然許久。這個時代,天下各部的豪杰們,所追求的前途,可從來不是什么功名利祿、升官發財,也不是著書立傳、名垂青史,而是手握軍隊、真正執掌一方!而對于王者來說,要驅使天下的豪杰,盡可能的擴張領土…

  小丘上一片寂靜,帕普五體伏地,把額頭深深的埋在土里,大氣也不敢出一下。好一會后,直到明月垂落西山,東方的天際亮起曙光,修洛特才幽幽嘆了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主神見證!去吧,帕普!在雨季的盛期到來前,我要看到主神的旗幟,飄揚在隱蛇城的城頭上!…”

  “而只要你為王國,立下足夠的功勞,開拓出足夠的領地!…那廣闊的瑪雅之地,必然會有你立足的地方…這不僅是我對你的承諾,也更是對眾將的承諾…一個王者的承諾!…”

  “啊!贊美主神!贊美您!英明、仁慈又偉岸的死神殿下!…”

朝陽漸漸升起,曦光從東方而來。山脈的影子投向西方,黑狼的王旗則迎著朝陽。在閃耀的王旗下,有一位站立的王者。他的影子拉的很長,臉上籠罩著曦光,讓人想到金色的太陽。而王者腳下,有一名跪倒的降將。他緊緊貼著地面,腦袋沒入自己灰黑的身影里。那種匍匐的姿態,既像灰色的狐貍,又像黑色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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