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戰火籠罩的小鎮。
捷娜靠在冰冷的墻壁上,踮著腳輕步走在黑暗的小巷子內,根據一旁街道上傳來的聲響,不斷靠近。
一,二,三,四。
對方有4個人,在逃的獵弓派有2個人。他們正轉向北邊,追兵中有個腳步沉重的,應該是那位首領。
眼見巷子口的火光越來越明亮,捷娜屏住呼吸,緩緩將刀拔出。
陡然,幾個拿著長槍長戟的傭兵奔跑而過,她眼光一縮,然后蹬步躍出。
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光,兩顆頭顱直接飛起,鮮血如柱。
腳步不停,越過這兩具還沒倒下的尸體,長刀直接刺向那個高大的背影。
長刀割破鋼鐵的盔甲,插入其中,讓這位傭兵首領感到腰間冰涼,他憤而轉身,手中的長戟劃出一道猛烈圓弧。
但捷娜敏銳的躲過,這記橫掃也落在空處。
“是你?”
很快,這位傭兵首領就認出了這個之前的少女。
捷娜并沒有與之廢話回答,她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一旦對方的援兵過來,自己就只能和上次一樣逃走。
沉默中長刀再次斬向此人。
但這次就沒之前那般順利了。這位傭兵隊長或許序列等級一般,但經驗十足,用胳膊的小傷賣出一個破綻,直接一拳砸在捷娜小腹上。
腹部傳來的劇痛讓捷娜嘴角溢血,內臟如火燒一般灼痛,但依然沒有放棄,趁著這個空隙,將一旁剩下的那個傭兵砍倒,防止其出去報信。
之后再次握緊長刀,核心內的魔力在身體和刀身流淌,淡淡的冰藍光芒在眼瞳中浮現。
“呵,看來之前是小看你了。”這位傭兵隊長鎖住腰間的肌肉,防止失血,臉上露出猙獰之色。
‘凜霜。’
捷娜心中默念,白霜逐漸覆蓋刀身,身上的傷口也感到一陣清涼,這并非愈合,而是短暫的止住出血的傷口。
她重重的踏在地上,身體似箭一般激射過去,就在對方嚴陣以待,用長戟橫掃時,捷娜以一個匪夷所思的動作避開那揮舞的長戟,然后雙方交錯而過。
“怎怎么可能。”
這位傭兵首領跪倒在地上,神情驚愕,然后眼神內慢慢失去光澤。至死他也不明白,為什么短短幾天不見,這個女孩就成長的如此之快。
而穿過這個男人身側的捷娜也是將長刀杵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著,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剛才那樣的動作對身體負荷極大,可以說也是孤注一擲,好在這位傭兵首領并沒有什么超乎尋常的底牌,終究還是被其斬殺。
休息幾秒后,稍微緩過氣的捷娜站起,拿起長刀,轉身看向這位倒在血泊中的傭兵首領,其上下半身已經分開,腰間的傷口還殘留著白白的冰霜。
作為埃梅納斯的學生,有著世界一流的老師教導,他們見多識廣,或許沒有特別突出的地方,但也可以說,少有弱點,并或多或少會準備一些搏命的手段,以應付危急的情況。
這些軟實力和水面下的知識,是許多普通人所難以獲得的。
“安息吧。”
將刀身上的血跡凝結成冰屑,然后甩下,捷娜收起長刀,消失在街角的陰影里。
第一次殺人,鮮血染紅了深棕色的披風,走在無人的街道,她呼吸著夜晚的空氣,心中一片平靜。
并沒有外人說的那種驚慌,惡心之類的,或許生命本身就是喜好爭斗和殺戮的。
她希望自己的家鄉,這個國家能正常一點,好一些。
可這些人是無法用道理說服的,況且他們也要為自己殘虐的行為付出代價。
殺戮和威懾成為了最為簡單粗暴的方法。
少女走在逐漸幽深的街道,看著頭頂的明月。
旁邊的房屋內,一雙幼小的眼睛看著這位走在清冷街道上的身影。
陡然,一陣腳步聲從后方逐漸靠近。
“搜,抓住那個殺害頭領的兇手。”一陣陣呼喊聲傳來,其中還伴隨著細微的議論聲。
“可是那個人殺了老大,我們打得過嗎?”
“呵,他雖然殺了頭領,自己肯定也受傷了。要是他真的不畏懼我們,肯定連著我們一起殺了,現在躲起來只能說明他實力不足,不趁現在殺了此人,難道還等著其恢復后再來報復嗎?”
這位隊長嚴謹的分析著,然后急切的召集眾人,分成3040人的隊伍,封鎖街道,挨個搜查。
小鎮的街巷雖多,但主要的出口就那么幾個,一行人快速朝著路口移動著。
見到這種情況,捷娜也快速穿行起來,準備突破封鎖。
一陣嬰兒哭啼的聲音在房屋上響起,然后是母親驚慌的安撫聲。
聞聲后,一隊傭兵進入這個不寬的小巷內,左右查看,搜索著視野內的一切。
捷娜靠在一根柱子的后側,緩緩恢復著。
看來,還得出手一次了,她心中暗想。
而這群傭兵沒發現捷娜,注意力被那個哭啼的嬰兒吸引,走到那間屋子下,敲門威脅其中的人打開,說需要進屋搜查。
惶恐的解釋聲從屋子里傳來,之后便是破門的聲音,男子解釋的聲音,女子哭訴的聲音,還有傭兵們嬉笑威脅的聲音。
一個靈巧的身影在月下折返,深色的披風下,陡然亮起一道寒光,直接切開兩位站立的傭兵。
捷娜沖入屋內,趁內部的幾人還沒反應過來,又是一片刀光閃過,直接砍倒數人。
“是你。”那個小隊長驚訝的認出這個火光下的身影,即便蒙住臉龐,那柄長刀和身材依然讓他想起之前在村落中碰到的那個女孩。
捷娜并沒有回答,而手上的動作卻更快了。
“不!我投降,別殺我,求—”話還未說完,刀光劃過,他捂著喉嚨倒了下去,在地上掙扎片刻,然后不再活動。
屋子內只剩下這名沾染鮮血的女孩,還有那對抱著孩子的年輕夫婦。
“這”看著倒下的傭兵,這夫婦一臉驚駭,畏懼的退后幾步。
捷娜扔出一個錢包,開口說道:“趕緊離開這里吧。”
“可可是,離開這里,我們又能去哪,現在哪里、哪里都是這樣。”那位男人略帶結巴的說著。
捷娜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將那個錢包收回來。
“我知道了。”
不久之后,月下的街道,傳來了更多的刀劍交鳴聲,還有驚慌的潰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