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龍角省。
一行越一百多人的搜查官隊伍穿行在山道,他們穿著黑色的披風和盔甲,腰間佩戴著長劍,身上攜帶弓弩和箭矢,精銳無比。
這支隊伍中,實力最低的成員也有序列2,而序列3以上的人員大概有60名,序列4的精銳則有20多名,領頭的則是一位序列6的大搜查官。
他年紀約30多歲,一臉肅穆,頭上戴著筍形的高帽,頗具威嚴。
“前面就是溫拉尼子爵領嗎?”黑色的戰馬揚起前腿,凌空虛踏,然后站立在原地,這是一只混血的馬型魔獸,雖然只有序列2,但耐力和速度遠勝普通馬匹。
“是的,大人。如今溫拉尼子爵領的掌權者是前子爵的女兒,格薇爾……”
“一個還沒嫁人的女孩?”聽到這里這位搜查官皺起眉。
“是的。”
“反常必有妖,她這么一個不知世事的女孩,怎么能打理的好領地?只怕是某個陰暗勢力的傀儡,哼。”
“我們去看看。”說完,這位長官再次揮鞭,然后帶人前行。
馬蹄濺起陣陣塵土,這樣一群黑衣的騎兵逐漸向著山櫻城進發。
城中的領主府邸內,路賓忙碌而有序的指揮著眾人。
“城外的田野安排好沒?”
“安排好了,已經讓人牽著牛踩過好幾遍了,顯得很凌亂,不再和過去那樣整齊。”
“街道也特意囑托過,已經一周沒打掃了,還特意扔了不少垃圾,顯得臟一些。”
“讓幾個靈活的老油條準備好了,到時會鬧事抗議,這樣顯得我們治理水平較差。”
“平時訓練的士兵解散回家務農,臨時招了一批人當士兵,這樣看起來‘正常’一點。”
“周邊其他幾個鎮子也做了類似的安排,都派人去行動了。”
“老大就放心吧,對方看不出來的,都是本色演出,哈哈。”幾個黝黑的老農對路賓笑著說。
“我自然是放心你們,但那些人誰知道到時會作出什么出格的舉動。”路賓搖搖頭,然后松了口氣。
“那就這樣吧,大家先回家,和之前說好的一樣。”
“沒問題!”說完一眾人散去。
“葭蘭小姐,您看?”路賓交待完后,還有些不放心,詢問身側的洛蘭希爾,看有沒有什么遺漏的地方。
“沒有,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洛蘭希爾一只手抬起,將肩上的發絲散開,然后走到庭院中間,閉目祈禱。
隨即一陣風漸漸刮起,慢慢卷過整個城市,將一些還不完善的細節遮掩,使其更加自然一些。
下午,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踏入城中,這些精銳的騎兵停駐在城中的廣場上,打量著四周。
“您好,請問大人您是?”一位士兵點頭哈腰的上前詢問。
“你們的領主在哪里,我奉命前來巡查省內各郡。”這位搜查官一手握著韁繩,目光掃過廣場周圍,詢問著當地的情況。這里的街道和其他地方差不多,一樣有些亂,果然是小城市。
“領主府在街的另一邊,目前格薇爾大小姐就居住在那里。”這位士兵指向一條寬大的街道。
“很好,我們走。”說完,這群人繼續前進,直到抵達領主府邸前才翻身下馬。
眼看這些人來勢洶洶,大門處的衛士急忙進去匯報,不久之后一位年輕的管家就帶人出來迎接。
“您好,大人,請問突然到訪是有什么事情嗎。格薇爾小姐讓我來招待你們。”
“是有些事。”他一邊走,一邊說,還不斷打量領主府邸內的情況,見這里環境優美和外面街道截然不同,心中了然。
果然是貴族小姐,不在乎外面的情景,只關心自己居住的環境。
登上公館的臺階,進入大廳前,這位搜查官讓一眾手下在外等候,自己只帶10人進入里面。
“歡迎您的到來,我是格薇爾,也是如今領地的所有者。”一位穿著鴉青色禮服的少女行禮,隨后讓女仆們過來盛上茶水。
“格薇爾小姐好。”雖然不在意這位柔弱的貴族少女,但表面上的禮節還是得維持,這位搜查官簡單寒暄幾句后,便詢問起最近的情況。
“我聽說去年末,領地內發生了激烈的叛亂,以至于前代子爵逝去,不知道之后您是怎樣度過這樣的危機的呢?”
“這個還得從一位路過領地的英雄說起”
格薇爾開始講述那位無名的騎士,在那個火焰燃燒的夜晚,是如何挽救城市,同時又是如何將那些為惡的叛黨降服的。
其話語中,充滿對那位騎士的贊美和夸贊,仿佛一位沉迷愛戀的少女般,雖然她確實也對這位英雄很有好感就是了。
看著格薇爾這副模樣,這位搜查官將其判定為一位深閨中缺少外界認識的花癡少女,估計是騎士公主小說看多了,沉迷那樣相似的角色。
這樣的貴族少女并不少見,他每年都能遇上好幾個,早就見怪不怪了。
“咳咳。”暫且打斷格薇爾對那位騎士的期盼和贊美,搜查官詢問起她那位騎士的下落來。
“無名大人前段時間離開了龍角省,前往其他地方了。”
“其他地方?他有描述嗎。”這個男人微微皺眉,這樣的厲害人物,去哪里都是一個不安定分子。
“不知道,但是他臨走前說,要去打倒某個黑暗中的邪惡組織。”
“還有這樣的存在嗎?我怎么不曾聽說。”其實他作為搜查官不知聽說過多少類似的東西,但大部分都不符實。要么是述說著為了自己面子可以夸大敵人,要么就是因為觀察的片面,推論出來的東西錯漏百出。
“應該是有的,因為我的父親,可能就是因為他們而死。”說著格薇爾微微抽泣起來,講述那位邪惡的管家,是如何迷惑自己父親,一步步腐蝕領地內權力,最后導致民變的。
“哦,還有這種藥劑嗎,有沒有留下樣品,我要看看。”
“這個,我也不清楚,平時都是交代下人處理的。”格薇爾按照之前的交代敘說。
“那那個管家呢,他人在哪里?”
“就在地牢之中,如果您要見他我可以讓人為您引路。”格薇爾表示不在意。
“哼,去見見吧,或許能找到點關于你父親死亡的線索。”
說完后不久,幾位衛兵在路賓的帶領下,將這些黑衣人帶到低下的牢房之中。
“這里關押的就是前管家,布沃斯。”路賓在道路口停下,然后讓搜查官帶著三人單獨面對那位抓捕起來的管家。
鎖在牢房里的管家看到有人過來,驚喜的大喊大叫。
“我是冤枉的,冤枉的啊,都怪那些人,是他們蒙蔽了大小姐,才將我抓起來,我才是忠心于溫拉尼家族的人啊。”
“閉嘴!”一位黑衣軍士用鞭子抽打欄桿,讓這位管家驚嚇的一跳,聲音才陡然消失。
“我問,你答。”搜查官披著厚重而黑色披風佇立在鐵欄前,目光冷厲的盯著這個管家,而他背后還站著一眾黑衣的軍士,氣勢格外肅穆。
“是,是,您問。”管家的聲音軟了下來,并且越來越弱。
“你是否用藥劑迷惑了前子爵?”
“不,我沒有,那是誣陷,誣陷!”
“住嘴!”一位軍士再次厲喝,打斷他的狡辯。
陰森的魔力從這幾位搜查官身上溢散出來,慢慢侵染入牢房,讓管家遍體生寒,宛如一把把尖刀刮過身子。
短暫的數秒宛如十年一般,格外漫長,終于他有些忍不住了。
“我說,我說,我確實是買了一些特別的香料,呃,香水,對。”他的聲音顫抖。
“但那些不過是為了討好子爵大人,您應該也了解的,像我這樣的仆人只有套主人歡心,才能活下去。”
“我沒有做謀害主人的事,我是忠心的。”
“你在撒謊啊。“陰冷的目光注視著這個管家,這位搜查官明顯察覺到對方沒有講實話。
作為專業的搜查官,他可是會不少測謊的技藝和能力,像這樣拙劣的欺騙,根本無法瞞過他的眼睛和耳朵。
“我再給你一分鐘時間,如果你還是顧左右而言,那就不要想著活著出去了。”聲音緩而冷,讓管家的嗓門宛如卡殼般僵住,身體也一動不動。
見他不回話,一位軍士開始慢慢的為其計數。
隨著接近時間的死線,管家的額頭開始冒汗,感覺手都有些發抖,他開始懷疑,這些人真的敢殺自己,而不顧及格薇爾大小姐這位領主的面子。
“不不,不,我說,我說,我”他痛苦的舉起手,這才開始交代過去的一些事。
比如如何搭上那條線,如何買到了特殊的藥劑,如何讓子爵大人信任,并開始囤積錢財等等。
等到一切交代完以后,已經是數個小時后了。
這些人拿著做好的記錄,風塵仆仆的走出牢房,然后又讓人簡單和領主府打了個招呼,就翻身上馬。
“大人們不留下來休息一天嗎,如今天也快黑了。”見這些人要走,路賓扮演的管家出來挽留。
“不,下次吧。”這位搜查官簡單做了個手勢,然后揮舞馬鞭,帶著這群人再次離開城市,一路煙塵的踏上另外一條道路。
溫拉尼子爵領之前的傳聞不過是貴族間的吹噓和夸大,倒是那位前管家交代的一切很有意思,如果能抓捕到那個暗地里的組織,這才是大功一件。而貴族私下搞小動作,攢錢貪錢,那都是小事了。
“前進,加速,要在天黑前抵達下一個城市!”領頭的搜查官在馬上呼喊,隨后這些黑衣的騎兵傳來一陣連綿的應答。
“是,大人。為了帝國!”
黃昏的天空下,紫紅的晚霞橫布在地平線上,洛蘭希爾坐在城墻上,雙腿和裙擺在空中搖晃,她遙看著那遠去的隊伍,心中一片輕快。
算是順利送走這些人了,這樣省去了好多麻煩。
如果真的讓他們發覺現在領地都是起義軍在組織管理,恐怕那時自己也不得不出手吧。
雖然不會全部殺死,但重歸是個大麻煩呢。洛蘭希爾可愛的吐了吐舌頭,表示殺人還是太為難了,然后身體輕輕躍下高高的城樓,宛如輕盈的風箏落下。
趁著現在,加緊建設和‘種田’吧,得快點爆兵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