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光陰荏苒,距離洛蘭希爾來到帝國,已經過去近五年了。
“請問葭蘭大人在嗎?”
安靜的房間內,神色的硬木房門被敲響,傳來詢問的聲音。
“請進。”房間內響起輕靈的回答。
“謝謝。”
下午的陽光還有些猛烈,窗外的世界格外耀眼,而這處辦公的房間內則要蔭涼和安靜許多。
洛蘭希爾穿著舒適的白裙坐在座椅上,
淺青色的發絲則落在后背和身前,和那白皙的脖頸相互輝映。
如今‘仙女木’組織已經比較完善了,她要處理的事情也不多,這會有些好奇是誰來找自己。
“葭蘭大人,您好,我是來自垂翼省的索西法。”這位男人上身穿著干練的白襯衣,
下身則是軍裝長褲。
“大人或許不認識我,
因為我并非‘仙女木’的成員。”
“不過,我在很早就和組織有過合作,以前也通過不少方式提供了急需的物資,這才受到信任。”
“那您今天來這里是?”洛蘭希爾一手輕輕撐著腦袋,白皙纖柔的手腕從袖口中露出。
她在‘仙女木’內主要負責教育,律法的構建,宣傳和引導這幾塊,關于商貿和稅收方面是,是路賓等人負責,所以對這位有點陌生。
“其實是有些問題想詢問一下大人。”
他先彎身行禮,然后才開口。
“如今帝國內部發生了很多變化,尤其是新皇開始效仿南境改革,這樣的風潮也逐漸擴散到帝國邊境。”
“我可以說是在組織成長擴大中,收益較多的人,如今在當地也有不少產業。”
他開始詳細介紹自己的產業,
在當地建有大型的煉鋼廠,
并有數個礦山的開采權。
“可以說,相比普通人,我確實有了更大的影響力,
但我也想詢問大人您一個問題,那就是我能否得到更多的保障呢。”他看著這位外貌和自己女兒相仿的少女,聲音誠切的詢問。
其實索西法今天來,也不僅僅是他個人的想法,同樣也有很多相似的大商會主人,工廠所有者想借此探索下‘仙女木’組織對他們這些人的安排。
而后來便找到了這位和組織關系密切,但又不屬于‘仙女木’組織的索西法。
“這樣嗎。”
洛蘭希爾若有所思,她輕輕搖動鈴鐺,讓隔壁休息的依耶娜過來,給這位索西法先生擺上一把椅子。
不久之后,女仆小姐就讓人端來一把木椅,另外還添了茶水。
“您想要獲得什么保障呢?”
洛蘭希爾看著這個男人繼續詢問,她估計這位應該也是聽聞了最近帝國議會上發生的事,所以才有這一問。
“呃……這個怎么形容好呢,我并非渴求說要獲得超人一等的權力,我知道這個是不被組織認可的。”
“但是,我也希望自己不會那么輕易的被人陷害,或者拿捏。”
“大人您也知道,當一個人擁有巨額財富后,難免會有人眼紅,所以他們會采用些非常規手段。比如陷害,或者誣賴之類的。”
“這對于他們而言,成本不大,而只要一旦成功,就能獲取巨大的收益,所以會有人挺而冒險。”
“具體的呢?”
“比如,這樣說吧,在組織規定的律法中,工廠不得虐待員工,或者隱匿安全隱患之類的。”
“我確實按照上面的要求去做了,但是,假如有人故意偽造,或者假扮工人進入我的的工廠,誣告我使壞,我該如何處理呢。”
“這樣的事情,往往難以分辨,如果他們經常來,我可能就被律法糾正隊逮捕了。”
“這是第一點,他們可以用小代價,在我這里試探牟利。”
“第二點就是,一些小的官吏使用權力可以敲詐我該如何應對。”
“組織內大多人都是好人,這個我深以為然,但其中偶爾也會出現一兩個品行不良之人,他們可能每月收入不高,所以利用職務,故意卡我,和我為難,我該如何應對。”
“如果反對他們,是否意味著反對組織,如果他們以執法為由,將我關押禁錮,這時我又該怎么辦?”
“您或許會說,可以通過律法申訴之類的,但當我被關押進去后,整個人失去自由和安全,那可是非常令人恐怖的事情。”
雖然他表達的有些隱晦,但洛蘭希爾隱隱猜測到他的真實來意,那就是希望能獲得一定的權力保護。
倒也不是說這人很壞之類的,他只是希望自己的財富能安全的,長期的,一直保持下去。
其實這些問題前世都有出現,各國采取的方法也各不相同,有的人采用代理人層層隔離,將自己好好保護起來,遠離可能會威脅自己的途徑。也有人會直接獲得一定權力,進入社會的上層。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少女看著這個男人,點點頭,但她不想直接回答。
“我們以后會設立相關的律法,用來懲處那些誣陷之人,也會對內部人員進行審查,并不斷糾錯。”
說完后,洛蘭希爾慢慢的喝起茶來,直到那個男人有些坐立不住。
“然后呢,請問大人還有其他一些,呃,更為不一樣的措施嗎?”
“抱歉,沒有呢。我們組織的信念就是人人平等,財富可以讓你有更多選擇的機會,但不代表您能凌駕于他人之上。”
“可是,可是如果有人眼紅,僅僅用一件小事,就讓我,就想把我的財富掠奪走,那該怎么辦?”他的話語終于有些不穩。
“如果是律法上判決,那樣的行為會被組織上層交叉審核,畢竟您所擁有的產業不少,會慎重一點。”
“如果不是律法上的判決,是有壞人欺負您,那您可以向組織匯報,我們會做相應的調查。”
“可是……可是……”他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忍住這個話題,然后慢慢閉嘴,不得不起身告辭。
可是,如果那些人員不再公正了怎么辦,少女在心中替他把那句話說了出來。
對于這個問題,過往某些國家一開始就表示,上層不可信賴,所以需要手里有槍,需要陪審團,需要有所謂的證據,等等之類的,才能達到平衡。
不過嘛,小平民怎么斗的過大富豪,那不過是一層復雜的遮羞布罷了。
事實上,這也是近代社會難解的一個問題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當一個人有了巨大的財富,企業,和眾多人員為他辦事后,很難再將他和一般人視作等同。
即便再怎么調整律法和制度,他們也能逐漸通過各種手段慢慢侵蝕,或者繞過去,而這些人會利用這些或明或暗得到的權力,逐漸吞噬公平,最后讓國家或者世界失衡,變得一團糟。
在未抵達那一天之前,人類不得不捏著鼻子和這種疾病相搏斗,你鉆漏洞,那我就補漏洞,你腐蝕國家一團糟,那就會有個比你健康的國家超越你,將伱取代。
雖然無法消除,但終歸能緩慢迭代,讓其不至于完全變壞。
改變世界的,從來都是技術上的全面革新。
因為有了鐵路,國家的資源得到連通,一切大型的生產,產業鏈的構建逐漸形成。
因為有廣播和網絡,全體國民的思想開始趨同,統一的想法,統一的話音,統一的認同感和集體記憶。
因為有了攝像頭和二維碼,各種人員的追蹤和軌跡能清楚估算,許多犯罪行為也開始下降。
當技術越來越豐富時,陰霾的角落就會越來越少,最后趨于光明和公正。
在黃昏時代時,‘原初之心’派系的人類就討論了制度建設的盡頭,以及解決問題的終極之法,這也是后來‘神之王座’計劃的起源。
只可惜他們倒在了半路,而后來‘機械議會’將其撿拾起來,繼續走了下去,只不過走的方式,似乎又和‘原初之心’不一樣。
‘機械議會’本著萬物于我皆是工具的想法,將‘神之王座’的工具屬性發揮到了極致,這也短暫造就了古代人的強大,但可惜的是這樣也導致的全體人類趨同,也使得在災厄中風險抵御能力極低。
艾竭卡之海的潮汐淹沒了所有,而剩余的人類組成‘神翼之陽’,又把‘生命之樹教派’的想法找出來,重新開頭,接著繼續走了下去。
如今雖然是新的世界了,但過去的遇上的情況,現在的文明也會重新遇上。
洛蘭希爾這個時候無法和這個男人解釋,這個世界會馬上會發生變化,他所說的這些在今后都再不是問題。
但現在嘛,還是暫且忍耐下吧。
在帝國中部,因為新興產業而富裕的商會和富豪們開始追逐權力,他們清楚的明白,在帝國沒有權力傍身,那一身的財富,不過是任人宰割的肥羊,人家可以找各種名目來奪取。
安全感的缺失下,這些人對權力的渴求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
雖然帝皇開放的了地方敕令議會的議員身份,讓這些人能少部分參與政治,拿到部分話語權,但在帝國傳統的慣性下,貴族依然有著莫大超然性。
一名貴族當街和富商決斗,將對方殺死,不會犯太大事,貴族法院也會偏向貴族。而同樣的,如果一名富商使用陰謀害死貴族,那將遭到滅頂之災,所有家產都會被查抄。
也是由此,盡管皇帝已經開放了部分權力,但不少商會在獲得巨大財富后,也在安全感缺失的催促下,逐漸組建自己的保護力量。
而成這樣武裝行為,也逐漸觸及到封地貴族們敏感的神經。
你在我的地盤上做生意,居然還維持如此大的武裝力量,那這里到底是誰說了算呢?
帝國內,貴族和富商的沖突逐漸激烈起來。
但和中部那激變的局勢不同,南境倒是一片欣欣向榮的發展。
首先南境現在就沒貴族了,帝國內戰早期清理了一遍,后來不停的起義叛亂,又消耗了不少,最后‘仙女木’的一統,又將僅剩的小貴族們覆滅,而名義上統治者,紅龍公爵的末裔公開表示放棄貴族身份,以及所有特權,如此一來其他小貴族更不敢說什么。
難道你還能比巴斯卡家族更為榮耀和高貴嗎,顯然不能,所以形勢之下,只能接受,最后和普通人變得一樣,重新接受‘仙女木’組織對當地土地的分配和劃分。
而如今‘仙女木’組織正處于新生期,開創的第一批人都還在,正是其信念最為鼎盛和上升的時期,自然沒有陳舊組織的各種疾病。雖然有些人或許受帝國中部的影響,升起一些小心思,但總歸不成氣候,沒有太大土壤。
只是,帝國其他地域的情況,就沒這么明朗了。
東境平原居多,氣候適宜,以種植業、貿易、畜牧為主,雖然也多了不少手工業,以及新式工坊,但大多都是原當地貴族自己發展起來的,他們一開始就是貴族的產業,所以沒引發多大問題。
得益于精靈血統的影響,東境貴族們的觀念往往要長遠一些,他們會活的久一些,所以也比較看重可持續的發展,因此工人的待遇還算讓人接受,也是因此,沖突較小。
北境目前受限于寒災,難以發展經濟,不過各境逐漸建立的工坊,需要大量的原材料和礦產,這里存活的居民,開始依賴礦山的挖掘而維生。
相比寒冷的室外,地下或者山中的礦洞,似乎還會溫暖許多,也是因此,不少人的生活方式開始轉變。
西境主要是森林和丘陵密布的山地,平原較少,依賴穿過嘆息山脈的藍澗河,以及帝國南境的邊防,獅鷲公爵薩流士家族掌握著帝國通往克蘭西亞的要道。
大陸東西兩側相互交匯貿易,其中產生的利潤,大部分流入西境封地貴族手中,而他們也對帝國的新政嗤之以鼻。
富商?那不過是在自己領地上路過的綿羊,自己每年都會剪剪羊毛的。
羊怎么能騎在人的頭上,還分給他們權力,想都不用想。而對于新皇埃里奧的統治,這些西境貴族也逐漸升起不滿。
年末。中部諸省的貴族們因為眼紅利益,開始侵吞商會的產業,這陸續導致了沖突的發生,一些工坊停擺,而失業又無土地的工人們開始大量流落街頭。
破碎的火星開始萌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