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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經流向東

第(1/2)頁  一走進這家成衣坊內,洛蘭希爾就感到一股微涼的清爽,抬頭一看就見墻壁上掛著兩只青銅的鶴鳥,其口中緩緩吐著冷煙,看那鑲嵌在墻壁內的青銅身軀,其背后應該有管道或裝置連接到室外,進行換氣和制冷。

  雖然這個時代還沒有普及電器,但一些超凡造物依然能做到類似的效果,只是因為造價和維護原因,一般人家用不起就是了。

  大廳內很是寬敞,天花板也很高,上面倒掛著一個個大小不一已經撐開的紙傘,青色的扇底上繪著山水,花草,有的還提有詩詞,將這室內的環境點綴,富有意境。

  下方的大廳內則整齊的放置著一排排屏風和衣架,這里的衣服清一色的都為天水碧布料所縫制,滿眼皆是如水淺碧,有如行走在碧波靜湖的世界。

  布料雖然材質一致,但樣式和風格并不單調,不僅有女子所穿的襦裙,襖裙,曲裾,直裾,半臂,還有男子所穿的氅衣,直裰,等等,只是因為顏色相似,需要走進才能細細分辨。

  “兩位小姐是來選購衣飾嗎?”一位年約三十的夫人走上前,她穿著月白配天水碧的衣裙,看著有幾分溫善。

  “是的,久聞臨碣府的碧霞青衣坊,這次特意來看看。”魏冷雁站出來說話。

  “深感榮幸,兩位是自己先看看呢,還是在下給二位介紹一番呢。”她話音緩和,讓人感覺舒適。

  “那就麻煩您為我們介紹下吧。”因為第一次來,洛蘭希爾也不知道選什么好,還是想聽聽這位的介紹或推薦。

  “那請兩位跟我來。”

  之后,這位店內婦人就帶著兩人走入這青碧的衣衫世界中。

  一路上,這位很是詳細的介紹了目前流行的風格,還有各種款式的優點和適合場景,途中洛蘭希爾偶爾也能看到其他同樣來選衣服的女子,她們大多身前也有著這樣一位店員來介紹和引路。

  看得出來,這家店挑選的店員大多都是三十歲左右的女子,她們不像年輕少女那般跳脫活潑,但也穩重讓人安心許多,面對很多場景也能從容不迫,讓人不禁沉浸在這其講解和推薦的話語中。

  果然很厲害呢,這家衣坊,洛蘭希爾心想。

  雖然沒有明面顯露出來,但少女還是能感覺到,店內其實有著數位中階的超凡者坐鎮,他們都在二樓,目光透過簾子打量著下方的客人,防止有人突然破壞或者盜竊。

  這樣的安保措施,已經很高,其中甚至還有一位序列5的高手,看那氣息應該是玄水一道的修行者,也就是西方說的海洋序列。

  在大致走完一圈后,洛蘭希爾最后選中一件對襟直裾的衣裙,其主體為天水碧的淺碧色,而衣襟和內層的裙子則為白色,使其看起來并不單薄單調,有著一種層次分明之美,而衣裙上白鳥的刺繡也恰到好處的填補了空白,多了幾分華美,其內襯稍微收身,以顯身材曲線,而外層又較為寬松,揮灑輕柔,以展衣裙飄逸,很是精美。

  “這位小姐果然好眼光,這件實在再適合不過。”那位婦人說著恭維祝賀的話,雖有幾分營業的味道,但也并非違心,這位纖柔的少女確實她多年來罕見的傾城佳人。

  “這套衣裙,約12金皿。”來到柜臺付賬的時候,另一位店員檢查一番樣式后說出價格。

  “這么貴。“魏冷雁小聲的輕呼,眼里有些驚訝。

  “客人其實好眼光呢,這套衣裙在我們衣坊里,也是最上等的佳作了,一年出不了幾件,所以價格會貴些。”一旁店員耐心的解釋。

  “其他價廉的也有,只是可能配不上小姐那出塵的氣質。”

  “好了,就這樣了。”洛蘭希爾笑著搖搖頭,不再聽這些恭維的話。

  確實很貴,倒也不是買不起,只是感慨這家店會做生意。

  付完錢后,魏冷雁將衣裙小心包裹起來,然后又放入特制的木盒中,提在手中,這才走出店。

  離開這家衣坊后,少女發現這是自己買的最貴的一件衣服了,以前雖然也有一些專給她定做的衣服,但那些大多是商會自己人,不用花錢,所以也沒太大感覺,而進入緗羽派后,光門派發下的配套衣裙就有好幾套,用不著自己出去買,所以也沒太多感受。

  做衣服其實很賺錢呢,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

  雖然天水碧的布料名貴,但終歸是沒有超凡效力的布料,這一件衣服算上廢料也用不了一個金皿,但做好之后,立馬翻了十多倍,可以比肩一些白銀級的超凡造物了。

  如果自己當時沒有進入緗羽派,恐怕也會去做衣服賺錢吧,想著以前自己紡紗織布的樣子,洛蘭希爾感到一陣懷念。

  繼續在街上逛完一圈后,兩人回到住處,期間還帶回了一些點心和吃食分給陀獅堂的其他幾人。

  “謝謝葭蘭大小姐了。”幾位剛睡醒的大漢感激的接過來,然后立馬吃起來,他們也是餓了,之前在船上一直胃口不好,畢竟船上的伙食實在稱不上美味,而海鮮他們早就吃膩了。

  好好休息一晚后,第二天中午,一行人又出發了。

  他們先是乘坐馬車前往河邊,然后搭乘河上的客船,然后逆流而上,向著青緺洲行去。

  客船上的旅客不多,分為兩層,二樓可以欣賞江景。

  “沿著這條荔帶河再行兩天,便能抵達青緺洲的地界。”魏冷雁給洛蘭希爾介紹。

  荔帶河寬約百米,是流經四洲的一條大河,江邊皆是青翠的水草,洛蘭希爾甚至看到成片的蘆葦,偶爾還有一些蓮花荷葉之類的在水流較緩的水灣處。

  臨到夕陽西下,零星的漁夫依然劃著船在江面撒網,蒼茫的漁歌在江上回蕩,讓人感嘆世間多少興落,皆付之東流。

  轉過長長的水道,度過兩日的時間,一行人終于在一處碼頭下船,重新踏上岸。

  “再往東百里,便能回我們所在的分舵了。”

  剛走下碼頭不久,一陣吆喝的呼喊聲便從身側傳來。

  “嘿,是血墨兄弟嚯”

  幾人回望,便看見一位穿著蓑衣斗笠打扮的人走過來,他皮膚黝黑,身后還背著船槳一般的東西,臉上多是皺紋和劃痕,看著大概五十多歲了。

“原來是老周,今天是你值場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血墨轉過身,和他交談起來,洛蘭希爾則在后面略帶好奇的看著。

  這位老周應該也是陀獅堂的成員,不過是青緺洲主堂的,看樣子今天是在這里值守。

  “走,去那邊坐會,我看你們剛下船,這會天也快黑了,先吃頓飯再走也不遲。”

  “這……也罷,那就勞煩老周了。”

  “嘿嘿,咱們這都是同門,何必如此客氣。”老周搖搖頭,帶著人走向一邊的酒樓,路上還專門讓人定了五只烤鴨。

  “送到聽風樓三層,我會在那吃酒。”

  “好勒,周大爺。”那位烤鴨店的小二熱情的回應,看來這位也不是一次兩次光顧了。

  一行人走上酒樓坐下,這時血墨才介紹起洛蘭希爾的身份來。

  “這次多虧這位葭蘭小姐,不然我們的任務難矣。”

  “失敬,原來是這位小姐出手,我等感激不盡,若是以后有幫得上忙的,盡可呼喚我等。”這位也抱拳稱謝,讓洛蘭希爾有點受寵若驚。

  “沒什么,其實我也是報答當年的恩情。”之后洛蘭希爾說起了關于于百仇的事情。

  “于百仇么,這個沒聽說過,但有一位同樣姓于的堂主,可能是小姐要尋找的人。“

  “葭蘭小姐有所不知,我們這行在外,走南闖北,難免會遇上各種惡人,有時也怕連累家人,所以一般不會說出真名,尤其是出名以后。”

  “您說的那位于百仇,可能也改了名字,所以難尋。”

  “不過您放心,既然您說要找人,我們陀獅堂絕不二話,之后便派人將這周邊洲郡都給您打聽一遍,若是沒尋到,到時便遣人去總堂詢問探訪,總不會讓您失意而歸。”

  雖然看著滿面風霜,一身市井打扮,但這位老周說話的時候言之鑿鑿,毫無拖泥帶水和猶豫之色,讓人不由得為之動容。

  “這,真就是麻煩各位了。”洛蘭希爾一時間也為之訝然。

  “無妨,葭蘭小姐寬心就是。來,今晚喝酒,難得歡聚,共飲一杯!”

  幾人在酒樓痛飲豪歌起來,之后本地的主堂又聽聞,又來了幾人陪伴,更為熱鬧,夜色中滿是這樓的豪言酒歌之聲。

  看著這熱鬧豪邁的場景,很少經歷的洛蘭希爾為之一陣新奇,有時也會想,這樣吵鬧,酒樓其他人不會有意見嗎。

  可惜有人不滿尋事的場景始終沒有出現,倒是酒樓內的老板和店員格外熱情和客氣,中途又白送了好多酒。

  臨到深夜,一行人下樓的時候,那位酒樓老板還專門叫了馬車,讓人把他們送回住的地方,可謂貼心無比。

  回到住的地方,熱水也提前準備好了,甚至專門熬了醒酒湯,這時洛蘭希爾才覺察到陀獅堂在本地的聲望,可能并沒自己想的那么低。

  回想在閔澤洲時,即便是一個小派‘竹山院’的弟子,都是附近村鎮難覓的高手和貴人,更何況‘陀獅堂’這橫跨南部二十二洲的聞名大派呢。

  不能因為人家出身‘漕幫’就看低啊,少女洗澡的時候拍拍臉頰,讓自己稍微清醒一下。

  夜晚,換上清爽的衣服后,少女看了看漫天的繁星,然后安心睡下,靜等天明。

  第二天中午,經過一晚的好睡和休息后,一行人恢復的了精神和氣力,又踏上了回程的路。

  先是乘坐馬車前行約40多里,最后60里則乘船向東。

  相比靠海而商貿發達的臨碣洲,青緺洲更注重農業,這邊水澤豐富,隨處可見湖泊水田,嫩青的原野上,能看到不少忙碌的身影,當地的農民在河邊的堤壩下,耕作著水田。

  欣賞完遠處的風景后,洛蘭希爾慢慢走下客船的二樓,來到船首的甲板,看著腳下那清波蕩漾的水面,然后彎身蹲了下來,用手指拂過江水,感受指尖那清涼水流的觸感。

  “真是少女心性呢。”船內的血墨看著這一幕,露出笑意,然后讓身旁的魏冷雁跟過去,小心別讓那位葭蘭小姐摔到江水中了。

  穿過兩側那高高的青綠山崖,天空由暗再度轉為明亮,一處熱鬧的碼頭出現在岸邊。

  船頭的伙計打著吆喝,告訴碼頭上的人,隨后客船慢慢停靠在岸邊,最后輕輕撞在岸邊微微一顫,停了下來。

  甲板放下,客人陸續下船,然后就是搬著行禮貨物的碼頭伙夫。

  洛蘭希爾和魏冷雁先下來,在碼頭上等他們搬東西,這時碼頭上也傳來一陣談話的聲音。

  “最近往北的河道封了。”

  “怎么封了,那以后運東西怎么辦?”

  “官府說是換陸運,那河道最近要打水賊。前段時間河道中不少船只都被打劫了,引起了一些轟動。”

  “居然還有在青緺洲打劫的,這真是十多年沒聽說了,上次還是天地大變的時候,畢竟那時候天下哪里都亂。”

  “官府的人靠譜嗎?感覺新上任的那個大官,性子很軟啊。”

  “他是讀書人出身,修習的也是平和的百花一道,不擅長打打殺殺的。”

  “這又不關州牧的事,都尉大人出馬就是,那位爺才是這次封河的下令人。”

  “都尉大人雖勇,但水戰又是另一回事了,難說。”

  “哎,要是本地的陀獅堂好手在,那里需要官府出馬,早就把沿河水道的劫匪清掃干凈了。”

  “那可不,可惜現在不是年初了,聽說目前陀獅堂的好手大多都抽調到北方去了。”

  “盤龍會和陀獅堂的爭斗愈來愈烈,據說前個月撫云湖都殺的染紅了,連六階的大人物都死了兩。”

  “官府不管的嗎,兩邊斗的這么狠。”

  “怎么管,盤龍會在官府中也有人支持,再說只是漕幫之間爭斗,只要不影響當地民生,沒哪個官員愿意冒險從中調解。”

  “罷了罷了,不論這些大人物的事情了,看這次官府花多久解決水賊吧,不然這生意難做了。”之后一行人慢慢從告示前散去。

  ‘獅龍之斗’已經這么激烈了嗎,難怪之前那位老周對自己帶來藥劑如此感謝。

  洛蘭希爾回想一路的經歷,突然又擔心起那位多年不見的于叔叔來,如果這位也牽扯入這爭斗中,而且還是最為激烈的地方,若是有個萬一……

  要加快尋找的速度了啊,少女暗暗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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