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養陽,秋冬養陰。鄭先生,您都一大把年紀了。一定要慎重啊。”
駱家棋望了眼正坐在對面,兩眼塌陷的鄭先生,語重心長地說道。
“下面是一副藥方,煎湯外敷,一日三次,不可少。聽清楚了沒有?”
駱家棋用過來人的語氣笑了笑,拍了拍鄭先生的肩膀后,便揮手示意結束了。
假日期間的駱氏中醫,門庭若市,前來慕名探病的人從全國各地趕來,已經不僅僅局限于匯州省了。
“哈哈,駱神醫,怎么這兩天看不見您的孫子啊,小岱神醫呢?我婆娘這兩天老說脖子酸痛,一定要我預約下小岱神醫的正骨呢。”
坐在走廊里的一些老病患也習慣了在駱家棋忙里偷閑的幾分鐘里嘮上幾句家常。
“他啊,最近回閔城了。
假期過完,馬上要期中考試了,畢竟學業也比較重要嘛。
但是列位放心,周末的話,他還是會來的。
哈哈,我現在駱氏中醫可離不開他了啊。”
駱家棋笑著回應道,隨后做了幾個簡單的伸展運動后再次回到了座位上,繼續了他的工作。
而此時此刻的李岱,其實并沒有走得太遠。
他依舊還在駱氏中醫的二樓上,只是沒有一點聲響而已。
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李岱的師尊鐘無期先生,已經將李岱的房間打造成了一方小天地,隔絕了所有的聲音和視線,而天地靈氣也被局限在這小小的三十平米的房間之中。
“我去,這么久了。你小子怎么這樣了還都學不會。”
只有打開門,進入到房間內,才能夠聽到此時的鐘先生在正扯著嗓子嘶聲力竭地大喊著。
老鐘,你的解釋太抽象了啊!我怎么學得會啊?
李岱據理力爭,對這個也沒有什么教學經驗的師父用打上字的手機回懟道。
“怎么就抽象了?
修煉這事情,本來就是靠悟性的。
你那個白紙的大道之基,我又沒接觸過,哪能這么具體啊?”
鐘先生已經在駱家棋的別墅中待了有四天了,期間除了混吃混喝外,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教李岱的身上。
只不過,連鐘先生自己也沒有想到。
李岱明明那么好的底子,卻除了學會了靜氣絕之外,其他幾乎學啥忘啥。
控制個氣息流轉吧,三天下來了,進展甚微。
讓他的一些武技和大道顯化融合吧,每次都要搞出通天徹地的跡象。
幸虧他把整個房間用自己的修為設置成了小天地。
否則即使不被修煉者發現,百姓們可能都會天天圍在駱氏中醫的別墅門外看上帝了。
“你再給我聽一遍,這個東西很簡單的。
你就這樣,這樣,然后再那樣,那樣。
然后就‘boom’的一下,不就好了嘛!”
鐘先生上躥下跳的渾身比劃著,恨不得現在就對自己徒弟奪個舍,親自示范一遍。
我已經這樣,這樣,然后那樣,那樣了。就是出不來“boom”。我能怎么辦啊?
李岱同樣的渾身大汗,一遍遍跟著自己師父的演示做完,但是效果卻都并不盡人意。
“我去,這比我自己修煉還要累!
還好我沒把你送進那個圈子里去學習。
否則,就你這悟性,不把那些上了歲數的老怪物給氣死了。
誒,這樣其實也蠻好。
多送兩個老怪物上路其實也蠻不錯的。”
鐘先生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自言自語,說著說著還笑了起來。
李岱趴在自己房間的沙發上,汗如雨下,望著在一旁偷笑的鐘先生,心中滿是腹誹:
就您這個這樣,這樣,那樣,那樣的教法真能培養出絕世天才來?
片刻后,兩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學習。
“李岱,有沒有信心這一次能學會了?能的話,就用力給我喊出來。”
鐘先生大聲激昂地喊道。
“阿~巴~阿~巴~”
李岱用盡渾身解數,用力地高喊出聲。
“好,把這顆丹藥吃了,我們繼續。”
鐘先生將一瓶已經開封了的丹丸瓶子放在桌子上。
每一次訓練結束,便讓李岱吃上一顆,以便迅速恢復體剛剛流失掉的體內靈氣。
隨后又一輪新的學習便開始了。
晚上6點,駱家棋洗完澡換上了新的綢緞睡意,敲了敲李岱的房間。
“兩位,差不多出來吃飯了。”
駱家棋微笑著敲了敲門叫道。
此時的老人既為鐘先生能夠在自己這里落腳多日,以及自己干孫子可以得到圈子那邊的正統學習而感到高興。
但是心中,卻還是隱隱有一絲忐忑。
在他的印象中,忙碌的鐘先生從來都沒有在一個地方逗留過兩天。
而這一次,這已經是他在自己家中的第四天了。
幾分鐘后,師徒兩人便穿著拖鞋,掛著背心,滿臉疲憊地從房間內走了出來。
整個人好像是從水池里撈出來的一般。
“你們兩個先洗澡,洗完再吃飯。”
駱家棋無奈的苦笑了一下,然后便去給浴缸灌水去了。
飯桌上,李岱和鐘先生的交流還是集中在修煉上。
看得出來,鐘先生教得很急,而李岱似乎也非常適應這樣的教學環境。
“小岱啊,今天來看,你的控制已經好很多了。
最起碼現在施術前搖的問題已經改善很多了。
就是力量的控制還需要磨練。”
鐘先生扒了口飯后說道。
老鐘啊,這“氣”的長短控制一定要到三重天嗎?這樣的話,威力會小很多啊。
初入修煉門檻的李岱,什么都好奇。剛剛新買的手機從不離手,一有問題便會請教自己這位師父。
“恩。理論上是這樣的。
三重天之后的氣息會變得厚重綿長起來。
這個時候有天賦的修煉者便可以做到利用氣息的綿展來控物御物。
其中的佼佼者,便可以做到一定范圍內‘氣’的收放自如。
那些走“劍道”殺伐之路的修煉者,便可以開始嘗試御劍攻擊了。
也只有到了第三重天后,那些強大而又華麗的翻江倒海的高階武技也開始有雛形了。
當然了,這是對于那些正常的修士來說。
你,我可說不準。”
鐘先生夾了口菜到嘴里,還沒有咽干凈,便支支吾吾地說了起來。
李岱點了點頭,想著剛得到的御劍+3后,心中的信心又多了幾分。
“對了,老駱啊,我明天晚上就要離開嘉康市了。先前我已經和小岱說過了。你也不用擔心我。現在我有手機了。只要我還在現世,你們兩個有急事的話,直接呼我就行了。”
鐘先生扒完最后一口米飯后,一臉的滿足,打了個飽嗝后對著駱家棋說道。
“您忙您的,我們沒事的!”
駱家棋笑容可掬地回道。隨后李岱也伸出了一只大拇指表示了同意。
酒足飯飽后,李岱和鐘先生再次回到了李岱的房間,又重新開始了新一輪的修煉。
終于再一次3個多小時艱苦卓絕的歷練之后,兩人停了下來。
分別洗了個澡,換上了睡意后,來到了駱氏中醫二樓的露臺上,吹著微風,聊起了天。
“明天要走了。有什么想和我說的嗎?”
鐘先生背靠在欄桿上,意興闌珊地問道。
真需要我這么快變強嗎?
李岱把這兩天思索了很久的問題,打在了手機上。
和鐘先生一樣,李岱并沒有詢問一些諸如:
師父為什么沒有師承?又怎么會這么強?
而師父的大道筑基是什么?
師父又到底為什么得罪了半個修真圈子?
看門人到底是做什么的?看什么門?為什么要看門?
這樣的一系列問題。
既然鐘先生不肯說,李岱也就沒有問。
彼此給一定的空間和神秘感,這是師徒兩人達成的微妙共識。
緊接著,就是死一般的沉寂和露臺上輕輕吹拂過的風聲。
“小岱啊,沒有人逼你快速成長起來。只是我有些擔心而已。”
鐘先生沒有把目光望向李岱,而是抬起頭望著星空,默默地說著。
“無論怎么說,你也是我的獨門,親傳弟子。
看門人的弟子不屌一些,怎么說得過去呢?”
隨即,鐘先生的口氣再次恢復了他一貫的意懶心慵的狀態。
“對了。過會隨我再去屋子里一下。
讓你挑選些寶貝。
我鐘無期的徒弟,行走江湖怎么可以寒酸呢!
不行,我等不及了。現在就走。
小家伙,給我跟上了!”
隨即,這位反復無常的高人,便自顧自地往李岱的房間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