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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清靜為我,五蘊本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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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害!太厲害了!”

  廟外林邊,大河邊上。

  狼豪與張房立于此處,遠遠地看著那河君廟中的景象,已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那和尚必是西走的那位了,有傳聞說這和尚早就該五步世外,是為了普度世人,一直滯留人間。”狼豪砸著嘴,滿臉的感嘆,“他一來,這天相都隨之而變!”

  張房則面露憂色:“多事之秋,那西去僧人,據說與曇斷和尚關系不淺,此番來此,說不定就是因此而起!”

  “無論如何,這僧人既來了,怕是天庭神道都要靠邊站了……”狼豪搖搖頭,嘆息道,“唉,吾等這般散修,可是不能摻和到這等大佬的爭斗中!”

  張房也點點頭,正要說話,忽然神色一變,抬頭看天。

  “君侯這是未曾看透,執著于我,但君侯的‘我’,并非真‘我’。”

  那僧人卻不著惱,笑道:“貧僧觀我,與君不同。”

  他笑著笑著,臉上的凄苦表情散去,單手立掌身前,道:“如來法身,無邊無礙,不生不滅,得八自在,是名為我!”

  此言一出,便有無邊金光漣漪自八方而至!

  連帶著廟外的陣陣烏云,都被這金光驅散了大半,而后直落下來,層層疊疊的落下,將這廟宇包裹、籠罩。

  那光輝滲透到這秒鐘各處,一道道虛影來回行走,一條宛如自天邊而來的靜謐河流流淌過來,穿過廟宇,將這廟中的一切神通道法都鎮壓下去。

  連神念、意志都被鎮壓下去。

  那兩尊神靈第一時間就身形模糊,全身各處靈光綻放,竟有幾分失控的跡象!

  “這是冥河……輪回之法?”那平陽城隍收斂自身靈光,看著那條長河,露出了驚訝與惶恐之色,“曇延法師,你行的莫非不是香火道,何以會這生死道的法門?”

  “涅槃之法,玄妙變幻,”那僧人微微一笑,“何況這門戶之見,本是后天人分,吾等修行求法,尋的是未明之道,又何必要拘泥于這道統之分?”

  說著,他又轉頭看向那座神像,道:“貧僧既說,不以強法壓人,況且貧僧并非真身至此,這具化身也只是長生修為,本不是為了強扭人念,君侯心中存著的執著,也不是能強行鎮住,要疏導教化,方能明了這其中玄妙!”

  隨著這句話,佛光如浪,撲打廟中,將那神像淹沒!

  陳錯的意志,正如風中殘燭,感受著重重壓制,那本身的意志像是隨時要被排斥出去,完全要憑著自身的強韌意志,才能維持在這神像之中。

  “這神像乃是以河君為根,我如今為河君,竟要被從這河君神像中排斥出去,這是何等神通?”

  正在他思量之際,卻見那僧人一指頭點出。

  頓時,四周景象急速變化,陳錯就像是坐在疾馳而列車上,身邊的一切景致都從兩邊快速劃過、遠離。

  一片轟鳴中,陳錯的意志驟然停歇!

  他的意志,終究是被從那神像中排斥出起來,到了一片虛幻之中,勾勒出原本的模樣。

  周遭,是一片五顏六色。

  前方,則是一名素衣僧人。

  “此處乃是三界之外!”

  那僧人看著陳錯,先是說了一句,隨即面露愕然,道:“沒想到,君侯的真身,此刻已然跳出了紅塵五蘊,身居于世外,既然如此,那更該能看清楚當前局面。”

  他抬手一轉,那周遭的五顏六色中一道道身影浮現又潰散,人生之花在其中綻放、凋零,一如陳錯在那念獸中所見一般。

  “如來之身,非是因緣;非因緣故,則名有我。若有我者,即常樂凈!”

  僧人渾身靈光綻放,透露出純凈無垢的意境。

  “唯有拋去了這凡俗迷霧,才能見得真我,要極致于清凈,才能見得我心,亦只擺脫了迷霧遮掩,才能不被繁雜所擾亂思緒,真正看出這宿命因果之玄妙!你的真我,不是真我,平僧要教你的,才是真我!”

  他抬手一指,無數純凈意志自其身上蜂擁而出,就要落到了陳錯身上。

  “人之患,在于好為人師,法師你本世外高人,何必來此蒙塵?”

  結果陳錯一抬手,一顆玄珠凌空旋轉,純凈意志從中蜂擁而出,像是破堤的洪水一般,生生與那僧人驅使的純凈意志碰撞在一起!

  頓時,周邊顏色盡數退去,無聲無影無形。

  仿佛一切都歸于虛無!

  那僧人眉頭一皺,露出了詫異之色。

  “清凈識?”

  詫異過后,他馬上恢復過來,嘆息著道:“原來如此,難怪君侯有這般際遇,原來早就掌握了佛門精要,只是為何還要強逆天數?只是越是這般,越是不能放任君侯為之,否則真要亂了原本的定數……”

  “若是能夠被亂,又如何能說是定數?”陳錯靠著玄珠凈識,終于算是抵住了這僧人的威勢,重新掌握了一點主動,“高僧固然是高僧,但你自研你的經文奧妙,何必來教我什么是我?”

  他一揮手,純凈意志宛如利劍,直接攪動周遭!

  “我若不為,如本無我!”

  廟堂之中,城隍與山神抵御著佛光浪潮,感到自身與信徒之見的香火聯系,都被這佛光遮掩,開始變得若有若無!

  “吾等信徒所寄托出來的香火之念,居然會被這佛光切斷!”

  祂們心中越發的警惕起來!

  “難怪天庭一直將佛門視為勁敵,甚至下令讓各地神祇引導信徒,編撰佛家惡史,現在看來,怕是這佛門,已經摸到了香火之道的正統,怕是再過不久,天庭都要依附于佛門西天了……”

  那山神說著,不由嘆息起來:“那新任河君扶搖子,既被這曇延和尚盯上了,怕是……”

  話未說完,那周遭的佛光,忽然被一道靈光之劍,撕裂開來!

  這被佛光籠罩的河君廟,也是一下子就被靈光破開!

  兩尊神祇看著這一幕,都露出了驚訝之色,隨即就看著那神壇上的泥塑,驟然破碎開來,而后一顆閃爍著光輝漣漪的珠子,轉眼光輝燦爛,衍生出一道身影!

  “化身!?”

  兩尊神靈一見,再次吃了一驚。

  陳錯此刻動用的,乃是青蓮化身。

  他深深知道對面僧人佛法高深,若以金蓮化身應對,無意于班門弄斧,此刻青蓮化身既成,稍一凝實,便道:“曇延法師,你乃高僧,又是長者,本該得尊敬,但你自去修你的禪法,來這里闡述道理,偏要說自己為對,何苦呢?”

  一句話說完,他手中一掃,靈光與凈念擰成一把慧劍,刺穿了對面的僧人。

  但那僧人微微一笑,抬手做了個拈花之姿。

  “君侯道行高深,身居于世外,就某種方面而言,在人世間可稱為純粹神祇,加上又參悟了清凈識,便是貧僧親身至此,想要說服你,也是不易,不過既為神祇,便有香火,說不通神尊,說通了信徒,眾念聚集一處,結局也能注定!”

  說完,他手中綻放一朵蓮花,花瓣四散,遁入虛空,直指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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