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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四章:顧江年出手

  “楊總,我們酒廠已經被人收購了,換了老板,你我這樣不合適啊!”

  “臨總,人往高處走,”揚逸凡不急不緩的規勸聲響起,嗓音含著淡淡的淺笑。

  坐在對面的人微微怔了怔,自然也知道人往高處走的道理,可這世間不是都具備往高處走的能力。

  “我們酒廠做的都是小本買賣,不值得楊總這樣的,”臨赦落在膝蓋上的手顯得有些無處安放。

  被人拒絕,揚逸凡沒有絲毫的惱怒,反倒是及其從容的拿起服務員遞過來的菜單,遞給臨赦,笑道:“臨總看看,在c市就沒有在瀾庭酒樓吃不到的東西。”

  他伸手,指尖緩緩的將菜單推過去,笑意融融:“飛禽走獸,山珍海味,沒有什么是你吃不到的。”

  臨赦望著跟前菜單,糾結的臉面上顯出了絲絲皸裂,但這抹皸裂不細看,瞧不出來。

  揚逸凡其人,善推廣,善推廣者更擅抓住旁人心理。

  見臨赦臉面上的痕跡緩緩撕開,他淺勾了勾唇瓣,也不急著言語。

  反倒是極有耐心的等著人翻開菜單。

  一個縣城與有一個金融大都市不是隔了百來公里的距離,這中間的鴻溝,難以跨越。

  饒是臨縣酒業在當地是個響當當的存在,可在c市,不值一提。

  多的是一個企業的GDP能賽過整個縣城。

  菜單上高昂的價格嚇了人一跳,他打開,又及其快速的合上,恍惚以為自己看錯了。

  心臟砰砰直跳,一道菜能要許多人個把月的工資,這即便不是天文數字也稍有些寧人難以接受。

  臨赦將余光落在揚逸凡身上,見其面色平平。

  好似這些昂貴的菜品在他跟前根本不算什么,不值一提。

  他在度翻開,定睛瞧了瞧,確定自己沒看錯。

  “人總該有個適應的過程,我想臨總以后會很適應的。”

  臨赦合上手中菜單,眉頭緊擰:“這不合適,楊總。”

  揚逸凡淺笑了笑:“沒有什么合不合適的,只有愿不愿意。”

  臨赦望著揚逸凡的眸光緊了緊,落在菜單上的指尖稍有些用力。

  揚逸凡望著這人的面色敏銳的蹙了蹙眉:“我相信臨總跟我的想法是一樣的。”

  隔壁。

  姜慕晚坐在餐桌上面色陰寒,將二人的對話聽了個八九不離十。

  落在桌面上的手狠狠的緊了緊。

  壓在木質桌面上的指甲微微泛白。

  許是隔音并不好,姜慕晚此時即便是怒火中天也沒有半個字冒出來。

  只是那周身的殺人氣息越來越盛。

  另一方,顧江年與市局的人推杯交盞,把笑言歡,氣氛比起另一方,好上許多。

  徐放在一旁,接替了服務員的工作給各位領導斟茶倒酒,觀察桌面上的走向。

  顧江年素來是個游走于應酬場上的好手,如此場合,他向來得心應手。

  但今日這人,有些心不在焉。

  莫說是徐放了,就連坐在身旁的曹巖都看出來了。

  “君華影視一旦起來,我們c市的吸引大學生的好處又多了一個,這多虧了顧董為c市的建設做貢獻啊!”

  市局領導這話拋出來,顧江年并未及時接,反倒是默了一會兒,淺揚了揚唇,笑道:“您抬舉了。”

  就那數秒鐘的沉默,讓站在一旁倒酒的徐放拿著酒壺的手都緊了緊。

  而坐在身旁的曹巖等人更是連背脊都挺了幾分。

  酒桌上的淺聊依舊,徐放提著酒壺行至顧江年身邊,一句淡淡的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話語聲響起:“去看看。”

  去看什么,即便自家老板不說。

  徐放也懂。

  從姜副總包廂離開時,自家老板握著妻子的手一副舍不得松且隱有擔憂的模樣映入眼簾。

  徐放細看了看,那種情緒如何形容?

  大抵一位老父親擔憂女兒的神情。

  徐放出去,過了片刻再回來,沒有急著進包廂,反倒是給顧先生發了通短信,告知那邊情況。

  有些酒局,不能亂言,連帶著面部情緒都要做好管理。

  比如今日。

  徐放跟著顧江年走南闖北,自然是知道酒桌也是戰場。

  顧江年看了眼短信內容,面色平平淡淡,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淺薄含笑望著眾人道:“給家母回個電話,各位見諒。”

  有人笑道:“顧董真是孝子。”

  男人含笑搖了搖頭,似是無奈。

  那模樣半分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姜慕晚正覺得滿腔怒火無處可發時,包廂門被人拉開,顧江年進來,身上外套不見,剩下一件白襯衫。

  側眸望了眼墻壁,揚逸凡與臨赦的交談依舊,他聽了兩句,也沒聽見什么重點,想必重點內容已經聊完,再反觀姜慕晚,面色極差。

  渾身散發著淡淡的陰沉之氣,像只怒火滔天卻無處發泄的小野貓。

  “老板、物價局的人在門口了,”門外,徐放跨不進來附耳說了一句。

  顧江年點了點頭,算是知曉。

  這日、顧江年與市局的人出來時,恰好撞見揚逸凡與臨赦,兩撥人相見,依著顧江年的段位本可以不將揚逸凡放在眼里。

  但這夜,這人心情許是極好的。

  停住了腳步,望著對面走來的二人悠悠喚了句:“楊總。”

  揚逸凡定睛一瞧,面上一喜:“顧董,好巧,梅書記也在。”

  “是好巧,”顧江年站在人群中,單手插兜,一社白襯衫將人襯的多了份儒雅之氣。

  “這不是臨縣酒廠的臨總嗎?今兒怎么跟楊總在一處?”身后,徐放許是認出了人來,有些驚訝的開口。

  當著市廳和c市首富的面喊的這一聲臨總,臨赦不大敢回應。

  見人羞澀,徐放再道:“不是說臨縣酒廠已經被國外投資商收購了嗎?難道這個國外投資商是楊總?”

  這是一聲詢問的話,可詢問中帶著幾分惡意。

  揚逸凡此時,被徐放簡單的一句話敢給推入到了懸崖邊兒上。

  當著市廳領導的面兒,他要是說不是,那無疑是在間接性的承認自己在挖別人墻角,人品有問題。

  若說是,那近期關于物價局調查的事情只怕還得重新來過。

  徐放望著揚逸凡的目光帶著淡淡的淺笑。

  揚逸凡淺笑了笑回應:“恰好遇上了一起吃個飯。”

  徐放恍然大悟:“我就說,楊總要是收購了臨縣酒廠,也就沒物價局的那些事兒了。”

  這聲恍然大悟并不如看起來那般簡單,這中間的彎彎繞繞足以將揚逸凡繞進去。

  一盤,臨赦似是從這簡短的對話中探出了些許什么來,望著揚逸凡的目光帶著半分打量。

  曹巖見此,有些明了。

  淺笑道:“臨縣口碑在外,可別瞎說。”

  徐放點了點頭,緊忙開口糾正:“是、是、是、是我多想,臨縣乃c市有名的釀酒場地,是我說話沒經過腦子,臨總見諒。”

  口碑二字,讓臨赦瞬間清醒。

  他突然意識到,臨縣酒業代表的是真個縣城的口碑,而并非他一人。

  他輸不起。

  “呀!今日這么巧?”瀾庭酒樓古色古香的大門口,有人跨步進來。

  “何局!”

  “何局!”

  徐放與曹巖等人紛紛開口與來人打招呼。

  看起來對眼前人也頗為尊敬。

  “什么風把你老何吹來了?”梅書記見來人也是好奇的很,開口笑悠悠道了這么一句。

  “嗐、我這不是聽人說楊總在這兒嘛,找楊總聊點工作上的事情。”

  “哦、”顧江年似是很好奇,哦了聲,再問道:“這么晚了是聊什么工作?”

  “讓各位見笑,手底下的人辦事不利,這事兒不太好說,”一句不太好說,看似是在給揚逸凡面子,實則這面子給不給都無所謂,c市現如今只怕是沒幾個人不知道揚逸凡的那些事兒么。

  “那何局忙,”顧江年笑著開口。

  這場遇見,看似是巧合,可一切都是一場靜謐的謀劃。

  顧江年想用這場遇見透露給臨赦一個信息。

揚逸凡并不可靠  如此,才能解了姜慕晚的危機。

  顧江年的那句客氣話將揚逸凡猛的從夢境中拉回來。

  這場看似漫不經心的多人交談中,盡管每個人都只有那么一兩句的只言片語,可這只言片語足以壞了他的大事。

  待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

  他成了所有人吊打的對象。

  徐放坐在副駕駛上,透過后視鏡望了眼靠在后座閉目養神的顧江年。

  想了想,開口:“老板、我有點地方不太理解。”

  “恩、”男人溫聲開腔。

“姜副總對外宣稱是顧太太便能解決的事兒,為何  ”還要繞這么一大個圈子。

  明明極好解決的事情。

  坐上顧太太的位置不利用這個便利在徐放看來怎么都不是一件劃算的事情。

  顧江年聞言,談了聲。

  且這嘆息聲還是從胸腔深處冒出來的。

  他也想知道。

  做他顧江年的老婆明明有那么多便利,姜慕晚這個女人,怎么就那么不樂意了。

  直路不走,非得繞道而行。

  被人求之不得的東西,她當成洪水猛獸在逃避著。

  若是個有能力的有手段的,他還能高看人家幾分,可偏偏那個小潑婦處處受人欺負。

  叫他不得安心。

  徐放今日的這聲詢問可謂是扎著顧江年的心窩子了,扎的他渾身不舒坦。

  本是落在膝蓋上交握的手狠狠的捏了捏,骨頭咯嘣咯嘣響。

  一副恨不得能馬上捏死姜慕晚的模樣。

  “這事兒你得去問姜副總。”

  一聲姜副總被顧江年喊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徐放坐在前座,心底不自覺的抖了抖。望了眼開車的羅畢,見其縮著脖子不敢講話。

  自己也老實了幾分、

  、白色的奔馳內,付婧打著方向盤,緩緩開口:“我承認那句話。”

  姜慕晚不解:“哪句話?”

  “得顧江年者得c市,”她答。

  想起今日之市,不免發出感嘆,她們二人尚在糾結如何才能解決此事時,顧江年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將揚逸凡送上了高臺。

  那手段,何其高超?

  不損兵折將,借著別人的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三言兩語就替他們解決的難題。

  這等事情,在c市是他們不敢想的。

  顧江年的名字就是C市商場的通行證。

  一旦披上顧太太的馬甲他們在C市商場就可以一路暢通無阻。

  區區一個姜家或許他們大動干戈的去對付。

  想要的一切都會變的萬分簡單。

  姜慕晚默了默,沒有及時回答付婧的話,她在想。

  像顧江年這個狗男人跟她之間到底是因為利益關系,還是因為夫妻關系?

  還是說他這輩子不管娶了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給她撐起半邊天,而自己也并非他人生當中的唯一。

  當一個男人屢次三番的護著你的時候,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做到不失心。

  姜慕晚也只是這種多平凡女人當中的一個,當顧江年三番五次的向她伸出援手,將她護在掌心之下時,她的心是顫的。

  顫動之外,還有一絲理智存在。

  那份理智來源于他與顧江年之間這場婚姻的啟示。

  每當她要失了心時,就屢屢告誡自己,她與顧江年只是一場利益婚姻。

  為期兩年。

  兩年之后各取所需,而后分道揚鑣。

  所以,得顧江年者得c市這句話,她不敢回應。

  她從沒得到過顧江年,只是在這段人生旅程中短暫的擁有過他而已。

  談不上得到與沒有得到。

  “得c市?”她淺笑了聲,音調帶著些許不上不下的冷意,聽起來是冷嗤,可這冷嗤中又夾著些許的輕曬。

  而后再道:“我不要c市。”

  這是一句帶著淺笑的回應,她不要c市,只要姜家。

  這句話反過來理解,她也不需要得到顧江年。

  如他這般人,也不是一般女人能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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