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慕晚醒來時,顧江年仍舊還在睡夢中。
她微翻身,望著人,似是在回神。
片刻、緩緩挪著身子扎進了顧江年懷里。
清晨薄霧起,臥室內、夫妻二人親密無間。
慕晚溫軟的爪子熟門熟路的鉆進顧江年的睡衣內時,這人急切熟悉的抓住了她正要為非作歹的爪子,且還拉著往身后帶,將人又擁緊了一分,似是想防止她胡作非為。
顧先生眼睛都未曾睜開,摁著慕晚腦袋的掌心輕輕的撫著。
“老公,”軟糯的輕喚聲響起。
顧先生慵懶的嗯了一聲。
慕晚蹭了蹭他,雖未言語但行動已經表明一切。
本仍舊是合著眼簾的人倏然間睜開眼簾,低眸望了眼慕晚,只見這只小狐貍蓬松著頭發眨巴著清明的眼眸子望著他,滿眼的勾引之意。
顧江年望著人,默了片刻,溫厚的掌心鉆進她的后背,暗啞的嗓音響起:“把我鬧的浴.火難耐,對你有什么好處?恩?”
“你不想嗎?”慕晚糯糯問道。
“你不撩撥我就行,”男人說著,伸手將落在自己身上的爪子扒拉下來。
“不行,”慕晚不愿。
且趁著顧江年不注意的間隙,慕晚的爪子更加大膽了,徑直向下而去,惹的顧江年倒抽一口涼氣。
伸手,及其手快的將她的爪子扒拉下來,橫眉冷對的望著人,似有忍耐,但仍舊能聽出這人話語里的不悅之意:“鬧什么鬧?”
“要真想就乖乖把身體養好,”言罷,男人掀開被子起身,準備去衛生間沖個冷水澡冷靜一下,只聽身后慕晚的話語悠悠響起:“萬一肺好了,腎壞了呢?”
顧江年想,他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原以為人生前半程吃過了所有的苦,不曾想,前面的那些苦難都只是開胃菜,只是頭盤,到了姜慕晚這兒才是正兒八經的主食。
上輩子誰挖誰祖墳了還不一定呢!
“姜慕晚,你給老子真是干啥啥不行,歪門邪理第一名。”
砰、的一聲,浴室門關上了。
慕晚靠在床上,笑意淺淺、而后至深。
隨即趴在床上笑出了聲。
那是一種惡作劇得逞的快感。
“啪嗒”、浴室門被拉開,姜慕晚的笑聲來不及收回,被顧江年抓了個正著。
男人面色陰沉的站在浴室門口,裸露著上半身,露出精壯的胸膛,下半身睡褲還在。
本是脫了衣服準備沖涼的人聽聞姜慕晚那猖狂的笑聲,忍了又忍,實在是沒忍住。
猛的拉開門,,冷颼颼的望著人家,硬邦邦的話語聲冒出來:“你還挺樂呵。”
慕晚有些訕訕的在被子上蹭了蹭鼻子,掩住那幾分尷尬:“笑一笑,十年少嘛!”
“十年豈不是太短,來、老公帶你下去跑兩圈,走一走,九十九,”顧江年一邊說著,一邊邁步向著姜慕晚而去。
后者呢?
那哪兒行?
躲著顧江年的魔爪,死活不讓自己落入毒手。
成年人,在床上打打鬧鬧,最終都沒什么好結果。
不是你落入我的魔爪,就是我入了你的坑。
慕晚的最終下場是被顧江年摁在床上一頓親。
應了顧江年及早之前說的那句,只親、不做。
到頭來心塞的還是姜慕晚自己。
顧江年摁著人的爪子,緩緩的磨蹭著,盯著慕晚的視線帶著幾分抑郁:“非得讓老子不好過是不是?”
姜慕晚就是個妖精,要人命的妖精。
一天到晚的只曉得亂勾引他。
可偏偏自己又沒有幾分本事。
惹的狠了,連哭帶罵的時候不是沒有。
“也不是,”慕晚正兒八經的回應人家,又道:“只是想鬧鬧你。”
顧江年:………..“你還挺坦白。”
“分床睡吧!”慕晚氣喘吁吁的提出建議。
“什么?”顧先生恍惚以為自己聽錯了。
“分床睡,”慕晚望著人認真道。
“沒睡醒就接著睡,青天白日的做什么夢?”
分床睡?
癡心妄想。
“要老子的是恨不得讓老子立馬給你,不要老子了連臥室都不讓呆了?姜慕晚、你是覺得我不會告狀是不是?”
這世間,本就是個人有個人的隱晦,獨自下雪獨自愁。
人類的悲歡也從不相通。
姜慕晚與顧江年的感情在一次次的磨難中逐漸變好,而柳霏依在離去這個圈子之后越來越差。
一如姜慕晚所言,得到和失去向來是成正比的。
一如她當時求上門時,慕晚問她憑什么那般。
她憑什么去享受這個殊榮,憑什么讓她下凡去成就她,
成年人的世界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她有沒有能力去承擔這個代價。
c市的那些豪門在談及柳霏依時,或多或少都帶著些許藐視。
言語之間更是輕薄。
“原以為離了顧江年找到蔡家就有庇護所了?不料想蔡家夫人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柳霏依這叫什么?如同古代皇上睡夠了的女人賞給大臣,”顧江年是皇上,而蔡辛同就是眾人口中的那個大臣,柳霏依便是那個被當做物品賞賜出去的女人。
“雖說訂婚宴顧董出席了,也證實了跟姜董的關系,但豪門中,這些彎彎繞繞,哪兒是一兩句能說清楚?指不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事情是我們所不知的。”
那些豪門闊太即便自己身上頂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可在談論別人時真就是不嘴軟。
好像自己多么高貴似的。
西餐廳內,姜慕晚與付婧坐在包間里,說是包間,其實不過是個塊屏風隔開之地,雖看不見人,但能將身后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
姜慕晚聽著這些人談論柳霏依,將她貶得一無是處一文不值。
付婧端著咖啡杯靠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整個人悠閑的窩在椅子里。
而姜慕晚呢?
姿態與之無二樣。
二人都在豎著耳朵聽著后面的人聊八卦。
聽及震驚的地方,二人還會抬起視線隔空相望那么一眼。
“就不是顧董原先跟柳霏依是不是那種關系,”有人笑意悠悠說著。
聽聞這話,付婧坐直身子往前探了探,屈起指關節敲了敲桌面,正在低頭思考什么的人回了神,只聽她道:“是嗎?”
“什么?”慕晚剛剛走神了,并未聽清身后人的話語。
付婧揚了揚下巴,指了指屏風之外:“他們在討論你老公跟柳霏依原先是不是那種關系。”
“重要嗎?”姜慕晚不以為然的反問。
誰的現任不是別人的前任?顧江年在結婚之前有過幾個女朋友,又或者說跟哪些女人上了床,姜慕晚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這個男人在婚后是否能潔身自好,對家庭負責。
現如今的社會,哪個男男女女沒幾個女朋友的?
“是不重要,”付婧聳了聳肩。
不過是順著那些人的嘴問了一句罷了。
姜慕晚百分百肯定顧江年跟柳霏依不會是那種關系,以前不會,以后也不會、永遠都不會。
顧江年那個人或許不相信什么仁義道德,但倫理關系,他不會逾越。
“你們聽說了嗎?楊珊最近跟姜臨鬧的及其不愉快,據說她的侄兒揚逸凡某天晚上親自到夢溪園將人接走了。”
顧江年的八卦她不感興趣,可楊珊跟姜臨的八卦她還是想聽一聽的。
“楊珊的故事告訴我們什么?麻雀飛上枝頭是變不了鳳凰的,”那些人的腔調中帶著幾分幸宅樂活。
“你們看看姜家,姜老爺子在時多么風光?現如今破敗成什么樣了?”
因著楊珊的前車之鑒,現在C市的豪門里,但凡是當了后媽的都分為兩種,一種是要么直接弄死前妻留下來的閨女,一種和平相處,相親相愛、。
前者是斬草除根,后者是凡事留一線。
以免養了第二個姜慕晚出來,反手就反殺回來。
姜慕晚僅憑一己之力顛覆家族,也算是個狠人了。
“這c市,能有幾個楊珊?在她那個年紀,姜家可是首富,一個女秘書一朝嫁給了首富,這可是當年的佳話,做了這么多年的豪門闊太也可以了,都說德不配位必有災殃,楊珊的報應只是來的晚點罷了。”
楊珊的故事告訴他們,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你別說,c市的這些豪門闊太看著都傻不拉幾的,其實心里門兒清,”付婧一邊聽著一邊點評。
c市的這些豪門闊太比起首都的那群豪門闊太實在是上不了臺面,要能力沒能力,要手段沒手段,要頭腦沒頭腦、首都的那些豪門闊太玩起手段來,在這波橘云詭之地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也不再話下。
首都的那群資本家找老婆,首先找的是旗鼓相當能力出眾的、而C市的這群資本家找老婆只要長得好看,以至于這個場子里烏煙瘴氣的,隨處可見胸大無腦的花瓶。
那些個真正找了有能力的另一半的人,事業可謂是如日中天。
姜慕晚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揣著明白裝糊涂罷了,能進豪門的人能有幾個是蠢得?”
這日下午,慕晚離開咖啡館時,并未在乎那些豪門闊太的情緒。
她的身影一出現,那些豪門闊太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望著人就跟見了鬼似的,紛紛張大嘴巴一句話都言語不出來。
這日下午,姜慕晚問了秘書辦的人姜臨最近的動向,得知的結果是及其老實。
姜慕晚對姜臨,現在可謂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坐在那個位置上,但卻不給他任何的工作,架空他的權利,每個月給他發著基本工資,讓君華的這些員工們逐漸的將人忘卻。
“織品那邊準備如何?”付婧問。
“從幾位股東手中開始。”
“織品最大的股東是楊珊跟揚逸凡二人,姜臨也占了一部分股權,這三人加起來百分之七十,其余六位股東占了百分之三十。”
揚逸凡的織品說不好聽一點,就是姜臨當初給他錢一手建立起來的。
楊珊跟姜臨二人都握了股權實乃常事。
自打姜慕晚說要收了織品,付婧便一直在做工作,對于織品并不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將織品握在手中、是拿走屬于楊珊的一切,是讓這個曾經感覺傷天害理之事的女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那就從他們開始,”慕晚伸手點了點桌面。
這日下午,邵從錯開付婧進了姜慕晚辦公室,手中拿著資料,站在姜慕晚辦公桌前,望著人沉吟了會兒道:“你昨晚說的那件事情,我仍舊是覺得很玄乎,是以今日清晨打電話問了首都幾人,對方雖未明說,但我隱隱約約也聽的出來,首都最近怕是很動蕩,你要不要問問老先生在做決定?”
邵從考慮的極多。
一是宋家的身份背景,要考慮的不僅僅是從利益出發還得從家族出發,姜慕晚的這一舉動,如果是在平常人身上,或許覺得沒有什么,可能是在宋家身上發生,那必然會引起轟然大亂。
邵從的話讓姜慕晚沉默了:“我先問問。”
“還有顧董那邊?”邵從欲言又止。
姜慕晚跟顧江年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是一體、利益之間有了牽掛,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這夫妻二人從現在開始,不管做任何決定,只怕是都要跟對方商量那么一兩分,倘若是不商量則損的是兩個人的利益。
“先緩緩,我回頭再告知你準確答案,”姜慕晚這日晨間本想跟顧江年說起此事的,結果、鬧得太狠,給忘了。
付婧的動作,說是遲,那是快。
這日傍晚時分便以喝茶的借口將織品其中的一位股東約了出來,本是由邵從去洽淡的,最終,姜慕晚親自去了。
瀾江河畔,不缺少茶館。
且無論高不高級都林立其中。
付婧這日將人約出來的動靜極大,且是親自驅車去公司將人“請”出來的。
現如今的c市商場,但凡是有那么幾分本事的人都都知曉姜慕晚和顧江年的關系。
姜慕晚請他,跟顧江年請他,似是無何區別。
付婧本是想悄無聲息的將人請過來的,可慕晚說:鬧得大,楊珊才會心塞。
織品要不要無所謂,但若是能讓楊珊少活幾年我還是很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