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畜生就進籠子,是鬼就進地府。
這話無疑是在告訴楊珊,心里要有點逼數,自己該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不要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出來瞎蹦跶。
出來丟人現眼。
余瑟素來不是個喜歡與人爭論的性子,而今日為了姜慕晚卻親自下凡與楊珊這樣的女人撕了一場逼。
姜慕晚說不感動是假的。
及早之前,她便知曉,余瑟這人,即便是待在夢溪園,也是深居簡出,極少如那些世家夫人似的三五不時的聚一聚,來個下午茶,坐在一起聊聊八卦。
換言之,那些世家夫人在太太圈里周旋來周旋去,都是為了自己家族企業鋪路。
而余瑟,不需要。
顧江年已然是已經將君華做到了頂峰,不需要她出席任何場合去與之周旋,從而得到什么,更甚、即便是有這種場合,顧江年也不允許她出席。
一來怕傷了身子,二來、不想商場的環境污染了她的眼。
“幾十歲的人了,還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也不怕人看了笑話,”余瑟冷斥她,眸光銳利,凝著她的眸子泛著深深寒光,好似楊珊要是敢在比比叨叨一句,她絕對會上去就是一巴掌,教她做人。
“她不尊老,我還得愛幼?”
“尊老?你算哪門子的老?一把年紀為老不尊脫光了上人家親爹的床破壞人家家庭你還有理了?”余瑟說著,似是氣急,氣的面色緋紅,目光死死的瞪著楊珊,本是站定的步伐緩緩往前去了去,頗有一副要上前去動手的架勢,慕晚看著,有些嚇住了。
伸手欲要去拉余瑟,讓她莫要跟楊珊這樣下三濫的女人一般見識,不是怕余瑟吃虧,單純的不想讓余瑟臟了自己的手。
姜慕晚的手將伸出去還沒有碰到余瑟只聽這人萬分冷漠且帶著幾分警告的嗓音冒出來:“我顧家的兒媳好歹也是我們明媒正娶娶進門的,再不濟、也輪不到你一個做妾的在這指點漫罵,我家的孩子,可不是你這種下三濫的骯臟貨能欺負的。”
慕晚楞在原地,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因著余瑟的這一句我家的孩子可不是你這種下三濫的骯臟貨能欺負的,讓她狠狠的堵住,身心皆顫,望著余瑟的目光帶著幾分震驚,詫異、以至于不可置信。
她并非未曾被人厚愛過,只是在現如今這個婆媳關系算是門學問的社會,能得到余瑟的這一句我家的孩子,讓姜慕晚及其震驚,以至于不可置信。
那種好似被旱天雷劈過去的景象叫人難以從中回神。
直至余瑟警告了楊珊一眼,而后伸手,握住她的掌心。她才回了魂。
姜慕晚這日覺得自己像一個提線木偶,被余瑟牽著走,像一個在外受了欺負的小孩,被自己親媽領回家一樣。
余瑟牽著姜慕晚,一路從人群中離開,
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是楊珊還是這些看客,都被余瑟的這把操作給震驚了,原以為是親媽,卻不想是婆媳關系。
姜慕晚被余瑟牽著走出人群,才見顧江年站在人群中,雙手環胸,面含淺笑望著他,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吊兒郎當的流氓氣息。
也是這寺廟里行人多,她想,若非行人多,顧江年只怕是會吊兒郎當的夾著根煙站在她跟前如那看好戲的閑云野鶴似的點評她一番了。
走近、姜慕晚狠狠的瞪了人一眼。
心里誹腹了一句狗東西。
連余瑟都不如。
自己媳婦兒被欺負了卻讓親媽上去,說他狗還真沒錯。
“怎還瞪上我了?”顧江年似是及其委屈似的,如那丈二的和尚似的,摸不著頭腦的來了這么一句。
姜慕晚沒有回應這人的話,顧江年望著人,眉眼含笑,語氣低沉溫和,帶著幾分哄小姑娘的架勢小聲笑問:“氣我沒上去幫你?”
姜慕晚依舊不言語。
顧江年又笑問:“這是委屈上了?”
姜慕晚仍舊不吱聲,顧江年懂了,淺笑著點了點頭,行至姜慕晚的身旁,且還負手微微彎身看了眼正在慪氣的姜慕晚,這一眼,含著萬分寵溺,他伸手,將姜慕晚的另一只手也牽起來,且還頗為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原來蠻蠻不僅要媽媽,還要老公,那就依著你。”
轟隆,姜慕晚只覺的腦子里有一股子熱血猛的往上沖。
這個狗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哄小孩似的,本無什么,可偏偏這人,頂著一張會被人臆想的臉,且又是頂頂有名的鉆石王老五,一個男人寵老婆或許沒什么。
可身處高位坐擁萬貫家財還是個公眾人物,就難免會讓人多看兩眼了。
姜慕晚只覺的自己從一個戲臺子跳出來沒待多久又進了另一個戲臺子。
顧江年這這句話,
引來了身旁人的目光,且人人側眸望過來那神情,有驚愕、有羨慕、有嫉妒、且還有花心怒放之人就恨不得將顧江年拖回家了。
姜慕晚一手被余瑟牽著,一手被顧江年牽著,她掙扎著想將自己的爪子從顧江年手心里掙脫出來,可這男人、望著她,笑的一連深意的不說,還越握越緊。
余瑟牽著姜慕晚走在前頭,大抵是覺得握在手中的掌心有些不老實,回眸瞧了眼,見顧江年也在牽著人,就松開了慕晚的掌心。
見此、這人眼眸中的笑意更深了。
周遭的女性,如狼似虎的盯著顧江年,且還有人遠遠的跟著。
“顧先生沒看見身后的那些追求者嗎?”姜慕晚一邊試圖將爪子從他掌心抽出來,一邊低低沉沉的且還咬牙切齒的問道。
“我看他們做什么?”顧先生望著姜慕晚漫不經心回應,絕不跳姜慕晚挖的坑。
天曉得他若是回答看見了,姜慕晚指不定會如何收拾他呢!
“一群胭脂俗粉,怎能跟我家蠻蠻相提并論?”
姜慕晚:.........“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吃錯藥了?
不不不、他是高興,
自上次在蔡家的訂婚宴上,他與姜慕晚可在也沒有一起出現在公眾面前了,今兒這機會,得來不易,怎能不好好珍惜?
不時不時的出來露個臉,只怕大家都快忘了姜慕晚是他顧江年的老婆了。
姜慕晚哪里知道顧江年此時心里的算盤正算的啪啪響?盯著人的視線都帶著那么幾分懷疑,可這懷疑的苗頭起來了,卻一直都沒有得到證實。
“想上衛生間,”慕晚覺得,肯定是生理需求導致她腦子不好了。
她現在需要放空自己的膀胱給腦子騰點空間,好跟顧江年斗智斗勇。
“剛剛沒上?”顧江年詫異。
姜慕晚搖了搖頭,被楊珊纏住了,脫不開身。
“帶你去另一邊,”顧江年牽著姜慕晚往那一方去,臨去之前跟余瑟說了聲,讓她去車里等著。
后者會意,微微點頭。
果不其然,另一方,雖說路途遙遠了些,但清靜,且還不用排隊。
姜慕晚原以為如顧江年這般的大忙人,是不會對寺廟這種地方輕車熟路的,卻不想啊!這人熟絡的很:“你對國安寺似乎很熟悉。”
“每年都會跟母親來幾次,來多了就知曉了,”
顧江年牽著姜慕晚的手淡淡回應,二人淺聊時,到了衛生間門口,男人松開她的掌心,朝衛生間揚了揚下巴:“去吧!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喊我。”
姜慕晚本也是急,松開顧江年的手,疾步向衛生間而去,尚未來得及深究顧江年的那句有事兒喊我的深意,而顧江年呢!也未曾走遠,反倒是往前去了去,倚著衛生間的門口燃了根煙。
顧江年其人,身姿卓越,氣場非凡,即便是靜站不言,也能給人一種帝王之感。
曾有人如此評價顧江年;若論魅力,c市難有人能與顧江年下個聘美,有人的魅力來自于外形。有人的魅力來自于是氣質,亦有人的魅力來自于不凡的談吐,而顧江年,他的魅力來自于在死人堆里爬出來親手將自己渾身的骨頭拆開,又一根根的拼上去,這樣的人、放在哪里都是人才。
一個三十未滿的男人、歷經生離死別種種人生大事。
他的思想境界早已不是普通人的同齡人可超越的了。
痞子與商人精英的氣質完美的在他身上糅合起來,這是c市的獨一份。
姜慕晚也時常覺得,顧江年其人若真是吊兒郎當起來,頗有些土匪頭子的氣質。
而正是這種魅力,將一眾癡迷他的少女們迷得神魂顛倒。
曲潔在殿堂拜佛時,聽聞了姜慕晚與楊珊之事,這是繼女與后媽的關系多年來不和,在夢溪園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
自也沒有多大的興趣。
晨間出門,曲母在家中客廳悠悠念叨,說是往年都會在國安寺碰見余瑟,今年不知會不會之類的話,后面在說了什么,曲潔沒聽進去,但余瑟每年都會去國安寺,她聽的一清二楚。
她本不信神佛,可這日,她決定信一信,做一個暫時的香客。
與其說曲潔今日是向著余瑟來的,不若說她是向著顧江年來的。
即便是知曉姜慕晚跟顧江年已成夫妻,可她仍舊抱有一絲絲僥幸的心理,想從中撿漏。
是以這日,當她在寺廟后院看見站在臺階上微瞇著眼抽煙的顧江年時,心臟的跳動近乎掩藏不住。
好似太陽灑下來的萬丈光芒都在此刻落在了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身上。
顧江年、比那廟堂之內鑲著金邊的菩薩還耀眼,奪去了她全部的目光,也令她在這個午后,再度失了心。
興許是曲潔的目光太過熱烈,側身抽煙的顧江年感知到了,鳳眸微緊側身擰眉想那側望了眼,見是曲潔、眉眼間那份深深的防范才松下去了半分。
“顧董,”曲潔見被抓包,也被慌張,反倒是跨步過去,微頷首,同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對于曲潔這人,顧江年無好感,但這人也不是自己的對手,雖知曉眼前人似是目的不純,但礙于余瑟和曲家夫人的關系,也未曾駁了這人的面子,微頷首:“曲小姐也在。”
余瑟的朋友不多,能說的上話的人更少。
而這曲家夫人他倒也是在她口中聽過多次。
顧江年素來覺得深居簡出也不是什么好事,時常鼓勵余瑟多出門活動,對于她交友,自也是萬分支持。
而今日回應曲潔,不過也是愛屋及烏罷了。
“陪母親一起來的,余阿姨應該來也來了吧!”她淡淡道,話語中頗有那么幾分聊家常的意思。
顧江年點了點頭,伸長指尖在身旁花壇上點了點煙灰:“來了、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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