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間若一定要問一個意義的話,姜慕晚覺得,應當是有那么一個人的存在,可以讓你摒棄所有世俗的觀念,去與他比肩,與他共享人生中的所有繁華。
而顧江年,便是那么個人。
這夜,顧江年的作妖成全了宋思知,讓她徹徹底底的睡了個好覺。
清晨五點,姜慕晚起身,原想著偷偷摸摸的回臥室。
將動彈,圈在腰間的臂彎又緊了一分。
她伸手推搡著人。
身后人朦朦朧朧的來一句:“還早。”
姜慕晚約莫著是在心里給了顧江年一個大大的白眼,忍了忍,才道:“衛生間。”
一貫的手段,這大清早的,也只有在她想去衛生間的時候,狗男人才會放她一條生路。
姜慕晚從顧江年的臂彎間起身,衛生間沒去,反倒是徑直往門口去了。
躺在床上的人聽聞門把的扭動聲,睜開了眼睛。
半撐起身子望著已經擰開門的姜慕晚。
正欲將人喚回來,將推開門出去的姜慕晚站在門口愣了半秒,隨即一道溫溫和和的“媽媽”傳來。
人要是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
姜慕晚怎么也沒想到她晨間偷偷摸摸的想溜回自己的房間,以免父母長輩們看見了說她們沒禮數,不曾想,這將一拉開門,就被抓了現行。
宋蓉也是沒想到,本欲是想給孩子們做頓早餐,又思及顧江年昨夜醉酒厲害,本想讓姜慕晚起身去看看人如何,這將一上樓將一拐彎。
就見人從顧江年房間里出來。
在這清晨的光景里,母女二人站在走廊里,心中各有所想,姜慕晚說不心虛是假的。
宋蓉說不驚訝也是假的。
唯獨!
唯獨躺在身后房間大床上的顧江年,知曉宋蓉在屋外后,也不喊人了,緩緩的又躺了回去,眉眼間含著幾分如沐春風的淺笑。
看起來頗為得意洋洋。
“我來看看顧江年,”姜慕晚平靜的嗓音響起,讓躺在床上的男人眉眼間的笑意散開了幾分。
這借口當真是找的極好的。
一來能解釋她為何晨間會從顧江年的房間里出來,二來還能彰顯一下自己為人妻子對丈夫的關愛。
宋蓉本還想多想一分、可也聽姜慕晚這話,點了點頭。
未再繼續深想下去,只因在她的意識中姜慕晚是一個懂事的孩子。
雖說只是風俗而已,但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
再者,老爺子頗為看中這邪惡繁文縟節,若真是做了什么明知故犯的事兒,只怕是會惹人不高興。
“如何了?”宋蓉溫聲詢問。
姜慕晚臉不紅心不跳回應:“還在睡。”
臥室內,顧先生似乎并不想給姜慕晚這個面子,母女二人站在臥室門口的對話被他盡收眼底。
用姜慕晚的話來說,顧江年這人,黑心黑肺,沒一處是干凈的。
眼見姜慕晚好不容易將謊言圓了回來,這人啊,慢悠悠的掀開被子起身,赤著腳向著門口而去。
姜慕晚聽聞響動聲,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正欲回頭阻止這人。
身后,一聲低啞暗沉的媽媽響起。
姜慕晚此時,可謂是想撕了顧江年的。
這個狗男人。
破了她編制的謊言,誠心讓她來不來臺。
顧江年這一出來,姜慕晚覺得宋蓉看她的眼光都不一樣了。
素來溫和的人今日目光繞過了姜慕晚落在顧江年身上:“好些了嗎?”
顧江年沉沉點頭:“好多了。”
“還早,你再去睡一覺,”也就一兩句關心之言罷了。
宋蓉素來有早起的習慣,但也能理解年輕人愛睡懶覺。
“好,”顧江年及其聽話的點頭應允。
那模樣,好似全然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似的。
更不知曉宋蓉為何會突然就冷臉了。
宋蓉轉身離去時,目光沉沉望了眼姜慕晚。
以姜慕晚對宋蓉的理解,這一眼已經算是生氣了。
從小到大、宋蓉極少呵斥她,也極少嚴厲批評她,但對于自己犯錯,她有一套自己的震懾之道。
讓姜慕晚長記性。
母女二人轉身下樓,才離開顧江年的視線,宋蓉沉著嗓子對姜慕晚到了兩個字:“胡鬧。”
不多,語氣不重。
但卻足以讓姜慕晚覺得心頭微顫。
“被外公知道了看你怎么辦,”宋蓉又道。
望著姜慕晚的目光冷了幾分。
姜慕晚低垂首,盡量不吱聲,以免讓宋蓉的怒火在膨脹起來。
而宋蓉呢?
見姜慕晚如此,想開口訓斥的話到了嘴邊又溜回去了:“還不回房間去?”
姜慕晚一聽,大喜。
道了句謝謝媽媽,就往房間去了。
將一進去,見宋思知穿著一身睡衣,臉上掛著水珠坐在梳妝臺前,仍舊在看昨晚的報表,一副晨起起不來,洗了把冷水臉的清醒感。
“被抓包了吧!”宋思知聽聞響動聲,悠悠來了這么一句。
“你怎么知道?”
“傻子都能猜到,姑姑跟爸爸爺爺每天的起床時間最晚五點半,除非你能在五點半之前起床跑下來,而現在 ———、”宋思知說著,看了眼鐘:“五點四十三。”
姜慕晚:…….
“你起這么早做什么?”姜慕晚問。
“看資料,晨起腦子好,”宋思知悠悠道。
晨間,顧江年穿戴整齊下樓,宋家人都已起身。
姜慕晚跟顧江年二人匆匆吃了兩口早餐往會場而去,臨出門前,宋蓉輕聲叮囑姜慕晚不要當著眾人的面跟梅瓊產生正面沖突,姜慕晚溫溫回應。
當著宋蓉跟家里人的面姜慕晚尚且還能忍一忍,可一上車,這人就忍不住了。
顧江年將坐下,姜慕晚抬腿就是一腳過去。
因著怕一會兒會場出現什么尷尬的場景,姜慕晚還是脫了鞋踹的。
踹的及其有水平。
剛在門口跟宋蓉寒暄完的顧江年被姜慕晚這一踹,愣了幾秒。
反應過來就掌心落在了姜慕晚的大腿上。
“踹老子?”
“就許你陰我就不許我踹你?”姜慕晚反問。
這是什么?
秋后算賬。
不是不算時候未到。
“你扔下我一個人還有理了?”顧先生覺得這個事情必須要爭一爭,以免小潑婦以后成為習慣。
“我去顧公館第一晚難道不是一個人?”
顧江年剛想開口與姜慕晚一較高下,就被姜慕晚一句話懟到墻根去了。
懟的他啞口無言。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于是、顧先生也難免落了俗,同大多數男人一樣,道出了如此一句話:“翻舊賬?”
“舊賬也是事實,”姜慕晚不跟平常女人說什么舊賬就不能翻了之類的話嗎?
直接用事實懟他。
懟的個顧江年一口氣哽在喉間出都出不來。
啪、顧江年抬手,一巴掌落在顧江年手背上,將人的爪子拍開。
“狗咬呂洞賓,”她半夜鉆進這人房間里陪睡,這狗東西睡醒了就陰自己。
說他是狗東西都委屈狗了。
顧先生這日,憋屈啊!
及其憋屈。
準備好的千言萬語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就被姜慕晚給懟到墻角去了。
二人在臨近會場時,分開了。
顧江年上了另一輛車,而姜慕晚呢?
揚長而去,都不帶挽留的。
顯然是被顧江年晨起的這波騷操作給惡心到了。
會議行至尾聲,姜慕晚全程只是參與狀態,因著是全程參與會議,期間不得換人不得離席。
顧江年這日,未歸宋家,反倒是歸了公寓,臨下會議離開時,本想同人言語什么,卻被姜慕晚一個橫眼掃過來,止住了所有言語。
這日,姜慕晚歸家,宋蓉詢問顧江年。
她省去二人吵架的事情,如實告知。
宋蓉表示理解,點了點頭,問道:“你晚點去公寓嗎?”
“不去,住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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