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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5:去醫院

  “宋思知,”姜慕晚在顫抖許久之后找回了自己的嗓音。

  “怎么了?”宋思知仍舊沒有回身。

  “我流血了,”姜慕晚穩了穩心神開口,試圖讓自己處在一個平靜的心態上去面對這件事情。

  說不恐慌說不害怕都是假的。

  但幸好此時是在家里,顧江年跟宋思知都在家,她不至于慌了手腳亂了心神。

  宋思知聽完姜慕晚的那一句,我流血了,慌忙轉身往衛生間而去。

  俯身看了看她底褲上血漬。

  用一個醫生該有的職業素養輕聲寬慰她:“沒事,不慌,不是大面積就都還好。”

  “起來,換衣服,我們去醫院看看。”

  興許是宋思知職業的原因,姜慕晚聽她這話落地、慌亂的心穩了半分。

  只是,宋思知剛扶著她。

  姜慕晚便感覺到了這人微微顫抖的手。

  “你抖什么?”

  “我抖了嗎?”

  姜慕晚低眸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掌心,那一眼滴滴瞧過去,戳破了宋思知的謊言。

“我抖是因為  —,”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兒,顧江年也不知道會扒了誰的皮。

  “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

  宋思知大概實在俞瀅哪里學到了精髓,這一句算了,聽起來怎么都覺得耳熟。

  “怎么了?”

  此時,顧江年在樓下上來,見宋思知從衣帽間扯了件厚厚的羽絨服出來,稍有些疑惑。

  “有點流血,”姜慕晚倒是穩住了、

  可這話一出來顧江年的心近乎都停止跳動了。

  望著姜慕晚,滿面的驚慌。

  姜慕晚簡短的四個字說出來極其平穩,可顧江年聽起來確實那般的有殺傷力。

  男人伸手將手中的托盤擱在一旁梳妝臺上,向著姜慕晚而去,隨即伸手,將人擁進懷里。

  帶著幾分安撫,也帶著幾分輕顫。

  “不多,意外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但為了確保安全,還是去醫院看看,你們別自己嚇自己。”

  宋思知雖說不是婦科醫生,但當初實習的時候也是在婦科待過的。

  不說百分百,但起碼,還是有所了解。

  “一會兒下去,別跟媽媽說此事,”顧江年手腳慌忙的替姜慕晚套上衣服,且不忘提醒姜慕晚不要將此事告知余瑟。

  以免她受不了。

  姜慕晚點了點頭。

  三人出門時,余瑟正在臥室。

  顧江年出門時,特意交代蘭英不要跟老太太講。

  直至上車,前往醫院的路上才跟老太太打了通電話。

  言語間,也只是告知有事。

  并未提及其他。

  一路上顧江年握著姜慕晚的手未曾松開過;男人雖然面色平靜,可手心的冷汗一茬茬的往外冒。

  最終反過來是姜慕晚這個身心壓力都巨大的人去安慰他。

  捏著他的掌心聲聲道:“沒事的,只是有點流血而已,我沒有其他的任何感覺。”

  宋思知:……………

  顧先生呢?

  還是慌!

  微微側過身子,將人摟進懷里。

  英俊的面龐緩緩的蹭著姜慕晚的臉龐。

  一下一下,及其溫軟。

  整個宋家。

  別說是宋思知了,宋家所有的人都認為,如果姜慕晚在這中間出現了任何意外。

  顧江年只怕都會不好過。

  是以、宋蓉跟俞瀅在對待懷孕的姜慕晚時,才會嚴加看管。

  細心照料。

  為的,就是給顧江年一個交代。

  他們想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對顧江年的看中。

  但殊不知,姜慕晚最不喜的就是這種方式。

  壓抑,難言。

  所有情緒都在心底盤亙著。

  有時候做夢夢到俞瀅跟宋蓉二人的對待她方式。

  都會從夢中驚醒。

  “沒事的,沒事的,”姜慕晚聲聲切切的,輕揉著嗓音安慰顧江年。

  坐在副駕駛的宋思知額頭一茬茬的冷汗冒出來。

  羅畢更甚是有些難以置信。

  一行人到醫院,一通檢查下來,問題不大。

  說了些許好好休息之類的話。

  只道孕初期出血,也是一種孕期癥狀。

  總而言之,沒有其余的問題。

  顧江年似是心中難安,問了好些時候,才作罷。

  宋思知站在姜慕晚身旁,望著同醫生淺聲交談的顧江年,側眸同姜慕晚道:“剛剛那句沒說完的話,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了。”

  “恩?”姜慕晚坐在椅子上,腔調微揚。

  “我抖是因為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兒,顧江年估計得瘋。”

  這個男人對于姜慕晚起了一種執念。

  且這種執念,他自己看不到。

  姜慕晚伸手,拉了拉羽絨服的帽檐。

  毛領上的貉子毛在空氣中飛了幾根出來。

  一如宋思知所言。

  此事,給顧江年造成了警醒。

  宋蓉、俞瀅、余瑟、有以及宋家全家人的照顧都沒能讓他安心。

  歸家路上,他詢問起了宋思知首都私人婦產醫院的事情,要做到一如c市那般,醫生能隨叫隨到最好。

  宋思知:“貴。”

  顧江年:“錢不是問題。”

  宋思知又一次在資本家的無情中被無聲的毒打了一頓。

  說貴,是借口。

  莫說是顧江年了,就是姜慕晚也不會在乎這點小錢。

  只是、不妥。

  “私立醫院有,但現在情勢不對,最好不去。”

  姜慕晚懷孕的消息暫時還沒散出去,要是散出去了,難保有人會從中作梗。

  在公立醫院有什么事情她都可以照顧,到了私立醫院,如果有人想從中作梗,容易許多。

  顧江年聽聞宋思知這話,覺得有幾分道理,于是話鋒一轉:“那就請個住家醫生來。”

  姜慕晚:……………

  宋思知:還真是有錢人辦法多啊!

  “拒絕,”姜慕晚想都不想直接開口。

  宋蓉跟余瑟都夠她煩的了,在來個住家醫生。

  她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蠻蠻,你別任性。”

  男人眉頭緊擰。

  帶著幾分濃厚的不悅。

  姜慕晚望著顧江年。

  正準備開口反駁,只聽宋思知坐在副駕駛悠悠道:“你給她一條活路吧。”

  “全家人的目光都在宋蠻蠻身上,你在來個住家醫生,她連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的。”

  “你是安心了,被看管的人可沒那么舒爽。”

  宋思知一番話,可謂是說到姜慕晚的心坎兒里去了。

  惹得姜慕晚頻頻點頭。

  本是虛的不行的人,這會兒點頭倒是有力極了。

  梅瑤從醫院出來時并沒有歸家。

  反倒是去科研室。

  大家一見研究室的門被打開,本是歪斜在桌子上的一群人“呼”的直起身直望向門口,可一見到推開門進來的是梅瑤,直起來的身子又倒下去了。

  梅瑤見此,心里也及其不好受。

  工作室的科研項目一天沒有進展,她們就要晚畢業一天。

  事關自己畢業,只怕是誰都會有情緒。

  “怎么樣了?”

  “宋老師不愿意來,”梅瑤低垂首道。

  “愿意來就怪了,自己跟大幾年的項目突然被別人竊取了勞動成果、換我,我也不愿意來。為你做了嫁衣就算了,難不成還得給你收拾爛攤子?”

  “你少說兩句。”

  “少說不了,以前忙,但最起碼還有個盼頭,現在閑下來,總覺得我們是在混吃等死,運氣好點還能畢業,運氣不好點連業都畢不了。”

  “沒那金剛鉆的就別攬那瓷器活呀!宋老師最起碼能帶著我們出人頭地,你呢?只會帶著我們混吃等死,遇到問題了也不知道解決。”

  “我二十二年寒窗苦讀到現如今的位置上,是為了能靠讀書出人頭地,不是為了窩在這個實驗室里,上上不去,下下不來。”

  “要不是想著宋老師有朝一日還會回來,我他媽早就找個醫院的化驗科上班去了,成天坐在化驗室里給人抽血也好過坐在這里無所事事荒度人生。”

  梅瑤被人一陣兒罵之后,及其委屈似的,抱著自己蹲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你少說兩句,人家是女孩子。”

  “真牛逼,自己沒本事還不讓人說,二十幾年的書讀完除了哭和竊取別人的勞動成果,你還會什么?”

  “我也不想啊!”梅瑤聲嘶力竭的吼著。

  望著冷嘲熱諷的男生,眼紅的跟個兔子似的。

  “我國公民享受人身自由權,人格尊嚴權,以及拒絕別人的權利。”

  “不你想,你拒絕啊!”

  “拿到手了在說你不想,這跟把屎拉人家門口在跟人家說你忍不住有何區別?”

  宋思知的科研室里,大家都是十七八年亦或是是20來年的寒窗苦讀。

  這些人花了半輩子的時間去讀書,走到現如今的位置上,是希望能在自己的科研領域開出花結出果,而不是碰到梅瑤這樣的人。

  男人說著,抄過一旁椅背上的外套:“我看大家也別熬了,都回家洗洗睡吧!等咱們梅老師什么時候想出解決辦法了在給我們打電話,召集我們回來。”

  說完、那人轉身揚長而去。

  有人伸手拍了拍梅瓊的肩膀,想說什么。

  卻最終什么都沒說出來。

  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大家相繼離開科研室,梅瑤蹲在地上,哭得眼淚都干了。

  抽搐的不能自已。

  她無法跟科研室里的這些人說,她就是不想。

  接這個科研成果她也是被逼無奈的。

  是天家的人強塞給她的、

  不接就是死路一條。

  可這些話,她不能跟她們說。

  說了也沒有人會相信。

  神仙打架的理由不是所有人能接受的了的。

  午夜,抽泣聲混合著風聲一起。

  聽起來像是深夜里的鬼哭狼嚎。

  這夜,十一點整,她從科研室歸家。

  見家里客廳燈火通明。

  將一踏步進去,就見梅瓊坐在餐廳里吃簡餐。

  一碗剛做好的蔬菜沙拉擺在跟前。

  她拿著叉子一點一點的往嘴邊送。

  姿態高雅的像是坐在西餐廳與人共賞這份美食。

  “姐姐、”梅瑤見人,輕輕喚了聲。

  梅瓊望著人,點了點頭。

  說來也是奇怪,她對梅瑤的姐妹情,正在一點點的消散,即便是一個媽生的、

  即便她們本該親密無間。

  可此時她的心底深處生起了一分不該有的涼薄之意。

  “回來了?”

  “你還沒休息嗎?”

  “剛開完會有些餓了。”

  “科研室的事情解決的怎樣了?”

  “不好解決,”一說起這個,梅瑤的眼眶又紅了。

  這件事情對于她而言不是不好解決,是根本解決不了,她無法解決。

  能力只到了這里。

  做什么都是徒勞。

  “我去找了宋老師,但宋老師根本就不愿意幫我。”

  梅瓊拿在手中的叉子一頓。

  她去找宋思知了?

  數秒之間還準備跟梅瑤聊聊的人,此時竟然有種不想開口的感覺。

  好似,她不論說什么都沒用。

  梅瓊抿了抿唇。

  “去找找學校老師看看。”

  她給出了一句不痛不癢沒什么作用的提議。

  梅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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