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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2:你還 能上天睡

  姜慕晚在書房坐了會兒。

  她在努力思考著自己跟顧江年的這種關系。

  一開始知道顧江年坑了自己8個億的時候姜慕晚的內心確實是憤怒的,可是這幾日的冷靜下來,這種憤怒在心底深處慢慢的減少,這種減少,不是因為原諒了顧江年不是釋懷了,而是原諒了自己的處境,以及原諒了自己在這段婚姻關系當中的身份。

  一種不想原諒又不得不原諒的尷尬,在姜慕晚的內心深處無限的蔓延開來,于是,她選擇了原諒。

  但內心深處的那股子火還是壓著的,并沒有發泄出去,她組了今日這場局。

  為什么?

  因為想讓顧江年長長記性,想讓他知道在這場婚姻當中,他并不是唯一。

  也想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但凡是算計來的人際關系,有因就有果。

  而且因果關系注定不會長久。

  至于蕭言禮和席修澤這兩個幫兇,姜慕晚想,不收拾他們簡直就是天理難容。

  這次不收拾他們興許還有下一次呢。

  他們跟顧江年簡直是一丘之貉,而且席修澤跟蕭言禮二人在顧江年這邊,有那么幾分似朋友似下屬的意思。

  說白了,許多事情只要不講年開口,這樣的人必定萬死不辭。

  這次不把他們治住了,下一次指不定什么時候到來。

  而且讓姜慕晚感到意外的是,老爺子似乎從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明明知道為什么不將這件事情告訴她,明明知道為什么不跟她言語?

  以至于此時讓她知道這個消息時,她會那么難以接受。

  新加坡富商的一段話,在姜慕晚的心里翻涌不止。

  宋思知站在書房門口,徘徊著;

  想進去又不敢進去,擔心姜慕晚又怕打擾到姜慕晚。

  而宋思慎呢?

  亦是如此。

  宋老爺子丟下一句,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不管就轉身離開了,而此時。

  說來也實在是好笑。

  一屋子仨個人,沒一個是敢在此時去招惹姜慕晚的。

  “你去?”

  宋思知伸手扒拉了一下宋思慎。

  后者反懟回來。

  “怎么不是你去?”

  “我對國家還有用,人民還等著我去解救他們于水火之中呢!”

  “所以你去。”

  “我的粉絲舍不得我,”宋思慎抵死不從。

  而后,似是想起什么,又道:“不應該是誰老婆誰進去嗎?為什么是我們倆在這互相推脫呢?”

  “就是啊!”

  宋思知恍然大悟,側眸望著站在窗邊的顧江年。

  而顧江年呢?

  站在落地窗前。

  窗扉大開。

  指尖夾著根煙。

  一根煙被風吹了大半,這人也沒有抬起手抽半口。

  宋思知的話并沒有得到回應,顧江年此時站在窗前陷入了沉思,所有的思緒不知被什么東西帶走了。

  二十分鐘之后,宋家司機送了份什么文件進來。

  宋思知跟宋思慎都不敢進去的書房,司機堂而皇之的進去了。

  且姿態不卑不亢的。

  讓這兄妹二人很是羨慕。

  姜慕晚呢?

  拿到文件的第一時間就將文件翻開了,翻開之后。

  她似乎連窗外的鳥叫聲都聽不見了。

  整個書房格外靜謐,安靜的落針可聞,連他自己的喘息聲都會顯得極其多余。

  這是一份簽署在2009年的文件。

  顧江年的大名洋洋灑灑地簽完每一頁的右下角。

  這個文件足足有30多頁。

  從股權的轉讓變更,以及財產的分割,房子,車子名下的股票債權等等等等的分割———

  應有盡有,極其詳細。

  老爺子因為常年搞科研,在許多事情上是一個極其謹慎的人。

  而自然,對于這件事情,也絕對不含糊。

  姜慕晚即便是大致的看了一下眼前的這些文件。

  可也看得出來,這些文件的細節都極其到位。

  到位的令人不得不感嘆一番。

  “你送了什么進去?”

  宋思知見司機出來,一把擒住人家的胳膊問道。

  司機望著宋思知有些疑惑:“就一份文件。”

  “什么文件?”

  司機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老先生讓送過來的。”

  爺爺讓送過來的?

宋思知疑惑的目光望  了眼宋思慎,后者搖了搖頭。

  三五分鐘之后。

  宋思知在與內心的擠進糾纏與掙扎之后選擇了推門而入。

  她反手關上門,站在門背后,望著坐在書房椅子上的姜慕晚。

  沉吟了半秒鐘才開口:“你還好嗎?”

  姜慕晚未曾回應,宋思知又問道:“老爺子讓人給你送什么來了?”

  見宋思知過來,姜慕晚隨手將文件合攏放在膝蓋上:“一份文件。”

  “關于顧江年?”

  “關于我們兩。”

  姜慕晚倒也是不掩藏,直接開口道。

  宋思知想問什么,可見姜慕晚此時的神色。

  許多話也不好問。

  畢竟這中間不管發生了什么事情都是夫妻兩人的事情,而且姜慕晚現在有孕在身許多事情不是一兩句可以說清楚的。

  孕晚期孩子不能沒有爸爸。

  而姜慕晚也不愿意讓自己的孩子出生在一個單親家庭。

  她從單親家庭里出來,自然不愿意讓自己的后輩重蹈這個覆轍,更何況顧江年或許還會是一位優秀的父親。

  換句話來說,即便不看在顧江年的份上,也會看在余瑟的面子上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原諒他一次。

  對于余瑟,不說姜慕晚了,就連宋思知都覺得這位婦人值得讓人尊敬,也讓人心疼。

  “你讓顧江年進來。”

  姜慕晚坐在椅子上,望著宋思知道。

  后者恩了聲。

  轉身出去了。

  她并未第一時間喊顧江年進來。

  而是,先去廚房倒了杯水。

  才喊了聲顧江年。

  后者準備進去時。

  宋思知將手中的水杯遞給他。

  這意思明顯。

  一來是想讓姜慕晚喝口水冷靜冷靜。

  二來,也是潛意識的想讓顧江年借用這杯水討好討好姜慕晚。

  用心良苦,實在是用心良苦。

  “蠻蠻。”

  顧江年端著水杯進去,將杯子擱在姜慕晚跟前的桌子上。

  低低沉沉的喊了聲,那輕喊聲帶著些許小心翼翼。

  也有些許顫顫巍巍。

  姜慕晚靜坐不動。可偏偏就是顧江年這一聲喊下來,肚子里的小家伙猛地踹了她一腳。

  踹的姜慕晚倒抽了一口涼氣。

  抬手輕輕的拍了拍肚子。

  “怎么了?”

  男人擔心的話語聲響起。

  姜慕晚不回應他的詢問,反倒是伸手點了點桌前的文件:“你簽署這份文件的目的是什么?”

  “愧疚?還是贖罪?”

  是出于坑了她而有了愧疚之心。

  還是想贖罪?

  顧江年呢?

  沉吟了片刻,緩緩搖了搖頭:“都不是。”

  “是想給你一份保障,一份安心。”

  “聯合新加坡富商算計你一事,確實是我當時鬼迷心竅,迫切的想得到你。但這件事情我從不認為自己有罪,如果犯罪能讓自己獲得幸福,與自己相愛的人相守在一起,那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多的是人愿意去當一個罪犯。”

  “我說愧疚;未免太過冠冕堂皇了,你我都是商人,應該知愧疚是沒有用的。”

  “我簽署這份文件時是在宋家不接受我的那段時間,為了證明我對你的真心實意,也為了證明我是個你的良人,我可以將君華的股權全都轉讓給你,也可以將我名下的所有財產與房產全都轉讓給你,因為在我眼里你是唯一,是那些身外之物遠不可及的存在。”

  姜慕晚緩緩側眸望向顧江年:“所以你就用你口中的身外之物來給我安心?”

  “這也是我的全部。”

  “在得到你之前的全部。”

  顧江年又加了一句。

  “得到你之后,這些東西我都可以不要。蠻蠻,我得到你的手段或許不那么干凈,但不能否認的是我對你一片真心。”

  “所以真心可以抹掉你犯的那些錯嗎?”

  “我承認我有錯。”

  “所以呢?”

  “愿打愿罰。”

  姜慕晚:…………..

  姜慕晚一時間有些無語,他對于顧江年這份不卑不亢的姿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是說這人積極認錯?還是說這人態度良好?

  似乎沒想到俞瀅宋蓉跟余瑟三人一起回來了。

  而且還回的那么巧。

  而這三人同時回來得虧了老爺子的功勞,老爺子前腳離開觀瀾別墅;不到一秒鐘的功夫就給宋蓉去了通電話,讓他們三人趕緊回來,言外之意是姜慕晚跟顧江年二人在家里吵得不可開交。

  卻把宋蓉吼了一頓。

  說她成天跟晚輩住在一起也不知道這二人已經生出了巨大的矛盾了。

  言外之意全是苛責。

  更甚是告知顧江年這幾日可不是出差,是被姜慕晚趕出家門了之類的話。

  話里話外都在說姜慕晚鉆牛角尖之類的話。

  但最后,又不忘叮囑宋蓉不要過多的去干預兩個孩子之間的事情。

  以免插手太多,導致二人矛盾升級。

  且姜慕晚此時孕期,要注意方式方法,以免將人弄出抑郁癥。

  讓宋蓉驚得連課都不上了。

  直接給俞瀅打電話。

  俞瀅得知這個消息時跟余瑟二人街都逛不下去了。

  二人近乎是小跑著去了停車場。

  一行三人直接殺了回去。

  中老年人都比較講武德。

  盡管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踏進觀瀾別墅大門時,三人視線一對視,就從彼此的目光當中看到了了然這二字。

  “怎么站在門口?”

  俞瀅一見宋思知說的就是這么一句話,對于顧江年跟姜慕晚之間的關系閉口不問。

  “韞章回來了?”

  宋蓉溫柔的嗓音響起。

  溫柔話語中聽不出任何擔心的意思,相反的,聽不出來任何多余的意思。

  就如同以前顧江年每一次回來。

  而今日,不過也是那每一次中的一次罷了。

  姜慕晚跟顧江年的交談聲戛然而知。

  那些即將噴發出來的怒火被宋蓉這么一喊都偃旗息鼓了。

  夫妻二人在書房里四目相對。

  姜慕晚的臉色不是一點點的難看。

  望著顧江年的視線冷冰冰的。

  而顧江年呢?

  明知道這件事情要是不解決,他就永遠的近不了姜慕晚的身。

  于是,這人拉開門出去,回應了宋蓉的話。

  二人淺淺的聊了幾句。

  他直言道:“我跟蠻蠻在工作上有點事情要聊一下。”

  宋蓉眼底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而后點了點頭:“你們聊。”

  書房門被帶上的一瞬間。

  俞瀅一巴掌就落在了宋思慎的手上。

  “你來。”

  “你打我干什么?”

  宋思慎捂著受傷的胳膊一臉委屈的望著俞瀅。

  “我還不能打你了?”

  “有事沒事你就打我?我是你的出氣筒嗎?”

  “姐姐跟姐夫吵架這么大的事情,你不告訴我們,我不扒你皮就不錯了。”

  “我在外面呆了十來天才回來,我哪兒知道啊?”

  俞瀅:.............

  宋思慎這話似乎有點道理。

  俞瀅這么一想,直接將目光甩到了宋思知身上。

  不曾想啊,宋思知已經溜到門口了。

  “宋思知,你給我站住。”

  俞瀅疾步追上去。

  追到門口,宋思知已經開車走了。

  慘兮兮,慘兮兮,實在是慘兮兮。

  每每顧江年跟姜慕晚吵架總能扯到宋思知身上。

  弄得宋思知都有一種顧江年跟姜慕晚是她兒子跟閨女的錯覺。

  實在是心慌。

  實在是心慌啊。

  看來,她又要住實驗室了。

  書房里。

  顧江年秉持著有錯我認錯的姿態在姜慕晚跟前低垂首。

  而姜慕晚呢?

  看見顧江年這么可憐兮兮的模樣竟然有那么一瞬間的心軟。

  但她知道這份心軟不能放在明面上表現出來,因為顧江年這人實在是會看人臉色,而且及其會蹬鼻子上臉。

  “你好自為之。”

  “蠻蠻。”

  見姜慕晚要走,顧江年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小心翼翼的望著她道:“我可以不出差了嗎?”

  “我還敢嗎?你顧江年多大的本事,宋家人都被你收編了。”

  她還敢讓人出差?

  只怕這話還沒說出來,老爺子就能反殺回來。

外面的三位一起沖回來可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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