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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景繼寒的手已經摟了過來

  時蘇穿的是醫院病房里拖鞋,剛才又一直弓著身子,到現在都還慣性的沒有徹底直起腰來。

  四目相對。

  男人低垂著的眉眼看向她,看得時蘇覺得窗外的夜色都在沸騰在燃燒。

  時蘇一瞬間仿佛是舞臺上的提線木偶,大腦停止了所有的思考,手腳仿佛也被脖子上那巨大的東西壓的動都動不了,束縛在原地,石化了一般。

  她深吸了一口氣,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和聲音,輕聲說:“你……什么時候來的……”

  景繼寒對著她的視線,因為她剛才的滑稽和此刻眼里的震驚還有強行的隱忍情緒而不由的唇線微彎,眉眼深深的,在病房并不算特別明亮的燈光下眼底有著濃郁的黑。

  景繼寒干凈氣息就在她面前,從容道:“剛來。”

  雖說前些天就大概已經猜到他可能沒有陸昭說的那么嚴重,也猜到可能只是個針對外界的障眼法,但時蘇畢竟只是猜測,心里一直起起伏伏的沒個定數,忽然看見男人真的好端端的出現,她也說不上這心里是什么滋味。

  有怨言,有委屈,有后怕,有心酸,種種情緒夾雜到了一起,最后變成她忽然抬起手穩住自己脖子上那個大大的頸椎固定儀器,接著再又趕緊伸手去扶他,用力拉著他扯著他把人給按到了病床邊坐下。

  “你先坐,先坐下……”時蘇嘴里念念叨叨著,紅著眼睛也不肯讓他看,只一味的要讓他坐下。

  景繼寒沒料到她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忽然有這么大的力氣,不防她忽然這一動作,被迫向后退了兩步,反應過來的時候也沒去抵抗她這力道,由著她推扯著自己,向后坐在她的病床上。

  其實算起來在六福樓失火那天直到現在,其實還沒超過半個月而己,即便景繼寒沒有對外傳言的那么嚴重,但肯定也熬過幾天的危險期,至于究竟是哪天終于熬了過來,哪天終于醒了,好像都沒有男人此刻真真正正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更重要。

  即便他現在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看起來好像不怎么嚴重,但臉色明顯比六福樓出事之前顯白了不少,這男人本就偏冷白的皮膚此刻其實還是有些憔悴在,仍有一塊未消退的傷隱藏在墨色利落的短發留海下,時蘇剛才那個角度仰起頭剛好能看到那里的傷,現在趁他坐下了,再低頭用手撥開他的頭發仔細看看,還是能看得很清楚。再又低頭看見他黑色毛衣領口下若隱若現的白色紗布,必然是那時候抱著她跳下來時被玻璃窗口刮出來的傷,還有墜落到地面時的那些外傷,才十幾天而己,肯定都還沒有完全恢復。

  時蘇深呼吸了一口氣,忽然直起身向后退開一步,面無表情的命令道:“站起來。”

  才剛剛被她強行按著坐下的景繼寒:“?”

  時蘇又向后退開一步,仍然沒有表情的重復那句:“站起來。”

  本來以為這女人看見他之后會抱著他哭到肝腸寸斷或是哭訴她以為自己差點要守寡了而已經準備好好哄一哄她的景繼寒:“……”

  景繼寒依言站了起來。

  他太高了,時蘇不得又向后繼續退了兩步才不用仰視,脖子帶著這東西實在是仰不起來。

  她又說:“坐下。”

  景繼寒:“……”

  他坐下了。

  “再站起來。”

  景繼寒又站了起來。

  時蘇忽然指指距離病床最遠的那臺電視的方向:“走到那去,再走回來。”

  陸昭幸虧沒進門,他要是看見這一幕估計不是懷疑時蘇受了刺激就是他家景先生受了刺激,景繼寒居然什么都沒問,十分聽話的走到了電視那邊,再又按她說的走了回來。

  時蘇看看他,見這男人雖然比六福樓失火之前清瘦了一些,但仍然是肩寬腿長英俊好看挺括清雋的景BOSS。

  實在是好看得人模狗樣。

  比前些天隔著窗子躺在ICU里閉著眼睛一動不動連搭理都不搭理她一下的那副樣子真實多了。

  景繼寒慢慢的抬了下眉骨:“滿意了?”

  “能動,看來我老公沒殘廢。”時蘇點頭評價:“行了,坐下吧,別累著。”

  景繼寒臉上已是一言難盡的表情:“……”

  他這次倒是沒再坐,朝她走過來:“什么時候猜到的?”

  “時愿說時萬承特意問她你傷勢的那天,因為時愿年紀小,她一旦真的說謊話也很容易被發現,反而不如讓她全盤說實話,她將她知道的看見的都說了,當時我就覺得哪里好像有一點點的不太對。”

  景繼寒已經走到她跟前,但因為她脖子上那東西實在太礙事而沒辦法靠的更近,垂眼看著她:“我以為是你對我太了解,我究竟是昏迷不醒還是只是在睡,你一眼就看得出。”

  時蘇太陽穴瞬間突突跳,他居然還敢跟她提這個?!

  腦子里一想到他躺在ICU里的一幕,她剛才忍了半天的鼻子瞬間就開始發酸,憋了半天的情緒終于還是被挑出來幾分:“那病房我又進不去,從玻璃窗到床之間有那么遠的距離,我只能在一堆儀器里看見你在病床上的側影,我哪能看得出來你究竟是真昏還是裝睡,再說了當時那么濃的煙,還有三樓的高度,別說是其他人都相信你熬不過去,就連我自己都快以為自己要失……”

  她話還沒說完,景繼寒的手已經摟了過來,明顯是要把她摟進懷里好好安撫安撫,結果男人忽然皺著眉低頭看看她脖子上的頸椎固定儀,嫌棄了一句:“礙事。”

  時蘇剛才一邊說一邊都快哭了,被他這忽然開腔的兩字噎了一下,一時間邊抽噎邊打嗝,抬著眼不敢置信的瞪他,仿佛他說的礙事不是她脖子上的東西,而是她似的。

  時蘇剛掉下臉色,景繼寒已經拉過她手,放在掌心里攥住:“情勢所迫,時萬承一直礙于我的關系而處處小心,想要抓住漏洞,也只能將計就計給他釋放一個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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