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走到上面的山洞，看著安靜坐在那里的風淺淺。
“淺淺，你不累嗎？”林洛問。“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霽風藍來學習的時候，我已經休息好了。”風淺淺說。“再說，我只是把玉簡上的秘籍傳遞給你們，又不把自己的功力給你們，沒那么消耗靈力。”
“說實話，我挺佩服你的。”林洛說，話題轉的有點兒生硬。“換了我，可受不了這山洞里日復一日的生活。”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看透。”風淺淺微笑。“也沒死過。”
林洛想了一下。
她好像死過，不過沒什么感覺。
不知不覺中，就沒了一條命。
這就是有好幾條命的好處了，否則，她就真死了。
“我需要做什么？”林洛問。
“坐在我前面，閉上眼睛。”風淺淺說。“可能需要五天，坐的時間有點兒久。”
“可以躺著嗎？”林洛問。“可以睡覺嗎？”
“可以睡覺。”風淺淺說。“但需要坐著睡。”
“行吧！”林洛說。“別說坐著，如果想睡，站著我也能睡著。我是跟你面對面，還是后背對著你？”
“都行。”風淺淺說。“反正中途我需要換姿勢。”
林洛先把后背交給風淺淺。
她剛起來，現在還不困。
可是，只知道風淺淺的雙手放到她背上，并沒有其他感覺。
也沒有能看懂或看不懂的文字，源源不斷地進入腦中。
林洛甚至還能胡思亂想。
把秘籍輸入到他們腦中，好像跟改變別人記憶差不多。
但阿依慕和小強改變別人記憶之前，要給人吃點兒藥，風淺淺不需要。
似乎風淺淺更厲害一點。
林洛覺得身上似乎有點兒熱，腦中也開始暈乎乎的，明明剛才還不困，但好像也沒過多久，竟然有了睡意。
只一會兒，就再也不能胡思亂想了。
等林洛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地上，突如其來的血腥味兒，讓她皺了皺眉。
她沒有立刻爬起來……也不是，是她想爬起來，但身上仿佛沒有力氣。
她只能轉動腦袋，四下看了看。
人山人海。
是死人山死人海。
人死的奇形怪狀的。
更確切地說，是有的能看出來是死人，有的已經看不出來是死人，七 零八落的胳膊、腿、頭，手、腳，軀干……到處都是血淋淋的。
林洛強忍著想吐的沖動，屏住呼吸，使出全身力氣，終于讓自己站了起來。
不對！
是“飄”了起來。
她站在半空中，俯視著地上，那血淋淋的現場更加清晰。
林洛覺得有什么力量在吸引著她，忍不住在死人堆里仔細尋找起來。
并沒有什么熟人。
也沒有她自己。
忽然，有一只手動了動。
沒錯，只是一只手，沒有胳膊，更沒有身軀，也沒有頭。
那只手先是動了一下，隨即，就仿佛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扔了出去，飛出很遠，很高，差點兒打到半空中的她。
林洛趕緊往旁邊一閃，整個人輕飄飄的，忽然對著地上俯沖下去。
真特么冷啊！
林洛覺得徹骨的冷，卻告訴自己，不能睡。如果睡過去了，怕是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掙扎著站起來，發現冷意更濃，她必須離開這里。
不對！
還要找點兒東西。
林洛低下頭，在她站起來的附近仔細地瞧著，很快找到一塊玉佩，乳白色，散發著柔柔的光，卻是一點兒血跡都沒沾。
林洛撿起玉佩，握在手里，腳下用力，整個人竟然飛了起來。
不行，四周很危險，她得把自己藏起來。
林洛此刻，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現在應該不是她自己，而是風蕭蕭。
可能是風淺淺在給她輸入秘籍時，不小心把記憶，也輸入給了她。
林洛也不自己做決定了，隨著風蕭蕭御劍飛行……不對，風蕭蕭此刻，已經跟她的那把名叫“淺笑”的劍，合二為一了。
而那冷意，也并非來自別人，而是風蕭蕭自己。
飛了一段時間，林洛往下看了看。
這地方有一點點熟悉啊！
下去看看吧！
當雙腳落到地上，林洛的心終于安穩了一點兒。
四周都是樹，樹樹皆秋色。
天氣卻不冷，很溫暖，很舒適。
風蕭蕭找了一塊石頭坐下，手里瞬間多了一面鏡子。
銅鏡。
林洛仔細看了看，鏡子中是個模糊的影子，但隱約能看出風淺淺的模樣。
風蕭蕭收起銅鏡，又看了看身上。
沒有血跡。
林洛還沒休息夠，但風蕭蕭已經站了起來，沒再飛，而是慢慢走著。
這時候的山上，連被踩出來的小路都沒有，幸虧風蕭蕭腳下異常輕便，但爬起山來，還不算費力氣。
終于，風蕭蕭找到一個小山洞。
真的很小。
林洛抬頭看了看。
也就一人多高，也不是很深，但夠兩三個人住了。
風蕭蕭顯然對這個山洞并不太滿意，四下看了看，勉強坐了下來，開始修煉。
林洛緩緩睜開眼睛，看到風淺淺已經坐到她對面。
“醒了，手伸出來。”風淺淺笑。
林洛伸出雙臂，跟風淺淺手心相對。
她明白了，風淺淺并不是不小心把記憶輸送給了她，而是故意的。
等到修煉的時候，就戛然而止了。
“我的修煉方式，并不適合你。”風淺淺說。“我聽說，香爐和香，似乎對你沒什么作用。”
“也是有用的。”林洛說。“至少很香，還很清爽。”
“不用急，等到了一階，也許就有用了。”風淺淺說。“閉上眼睛吧！”
“接下來還有什么有趣的情節嗎？”林洛問。
“沒了。”風淺淺說。“關于山洞和笑笑，都是我的秘密，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
林洛輕輕嘆了口氣。
她最想知道的，就是風笑笑到底是怎么來的。
算了，既然是秘密，她就別窺探了。
林洛閉上眼睛。
這回，她終于看到一行行的字，旋轉著對她撲過來，可惜，每個字都不認識。
看著像她的世界的繁體字，又不太像。
也不知道像不像，繁體字其實她也不認識。
一排排的不認識的字，金色的，旋轉的越來越快，林洛也越來越暈，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一次，她是真的睡過去了，進入無意識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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