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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白梨上前一步,小心地扶過老人的手臂。
那老人感觸到白梨,不由地渾身一震,這才緩過神來:“無……無事……”隨即又對著白梨問道:“你的那位朋友,不知是個什么妖?”
白梨望著老人的眼神,里頭那種努力抑制卻又掩藏不住的激動,他顯然是知道些內情的。
白梨沉思了片刻,將牙鳶和她所說的種種,盡數告訴了老人。
當白梨將牙鳶與自己的糾葛和始終都與老人說完之后。
老人從一開始的激動,到慢慢消散的失落,最終化為了一聲嘆息。
白梨不語,等著老人開口。
那張神魔落,原來是老人的好友給的。
兩人原本是一道在魚骨崖居住,不過那好友的修為遠在老人之上。
——如楊不行所說,能拿出神魔落符的修為,定是不屑于隱居魚骨崖之中的。
但是因為交情至深,老人的好友并未在意自己與老人的差距,也沒有在意世俗的目光,在魚骨崖與他一道住了下來。
牙鳶便是那會兒給老人的好友跑腿,為他辦點事兒。
為表感謝,老人的好友在牙鳶離去之時,送了一張神魔落符給他。
因為好友自知時日無多,希望在自己身后,牙鳶可以看在這張神魔落符的份上,多多照顧老人。
不過牙鳶并沒有。
牙鳶拿了神魔落符,只覺得自己是干活出力,應該得的。
而那老人的好友,明明是個能拿得出神魔落符的高手,又怎么會時日無多。
故而牙鳶拿了神魔落符,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聽完老人的描述,白梨與蘇越都默默了良久。
一直沉默著的居靈,這會兒卻滿是歉意地開了口:“牙鳶心思簡單,沒有想那么多,這些年來給您造成的麻煩,我替她向您賠不是了。”
那老人一愣,連忙擺手道:“無妨無妨,我只是聽到神魔落,又想起我那逝去很久的好友,心中感嘆罷了。”
居靈還是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三妖又與老人聊了一會兒,便準備回程去京川了。
回京路上,轎中的白梨低垂著頭,似乎很不好受的模樣。
蘇越見她這般,便開口問她在想什么。
正在出神的白梨聽到蘇越的聲音,抬起頭來,緩過了神。
她勉強一笑,嘆了口氣道:“只是見那老人與好友陰陽相隔這么久,依舊如此惦記;而牙鳶即便為妖為人行為諸多問題,居靈依舊在意包容她……”
蘇越靜靜聽著,大概猜到了她想說什么。
白梨想到曾經多少個夜晚,玉蘭與自己徹夜長談。
兩個好友靠著彼此,看著高懸的明月,說著別人的故事,自己的心事。
而一瞬間畫面又會被拉回到阿蒙在自己面前坦白之時的模樣,“玉蘭”這兩個字從他的口中說出是那么得清晰。
即便蘇越第一次與她說起這事的時候,沒有證據只是懷疑,白梨心中已經有所準備了。
可是當自己親耳聽見,腦子里那嗡的一下也不是騙人的。
如今回京,要對曾今的摯友設局,引她破綻。
白梨心中說不出的難受。
“玉蘭對我,不可能沒有真心,”白梨輕聲道,“若說只是為了給鶴淵做內應,她何須與我這樣交心呢。”
見到別人與好友的感情,白梨心中五味雜陳,更不知該如何處理自己的情緒。
蘇越小聲勸道:“正是因為要做好內應,才需要去你交心。要得知你的真實想法,要掌握你的一舉一動……”
“別說了……”白梨低下頭,抬手止住了蘇越的話,語氣中是滿滿的難受。
道理都懂,只是難以接受罷了。
“我這樣的妖,確實不配得到旁人的真心以待。”白梨小聲嘀咕了一句,便化身狐貍,盤成一團,將臉都埋在了自己的大尾巴之下。
這是不想說話了。
蘇越望了她許久,也只是無聲地嘆了口氣。
這一路回京,白梨的話更少了。
不僅如此,她幾乎一直都縮在轎里,連居靈見他們放出來的時候,她都不曾下來散散步。
一直到了落鷹巖附近,白梨才又化作了人形。
望著落鷹巖,白梨的心境都不同了起來。
離開京川之前,一切還是那么得美好,即便前路希望之光不明亮,但是她身邊有朋友,有師父,有蘇越。
即便天要塌下來,也是大家都一起扛著。
可這一趟離開京川,白梨知道了太多了事情。
蘇越,師父,朋友,甚至自己,都已經不一樣了。
青九是最關不住的,他們三個才進入落鷹巖不久,青九就發現了他們的行跡,滿臉興奮地蹦到了他們身前。
“你們何時回來的!”青九語氣中的開心顯而易見得很,他看看白梨,看看蘇越,卻漸漸意識到大家的情緒都不是很高,“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白梨勉強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開口問道:“你七姐姐呢,今日沒有跟著你后面嗎?”
青九嘿嘿笑了一聲:“我可是說話算話,這些日子都好好鍛煉著修為呢,七姐姐可是越來越追不上我了。”
青九面上那副得意的嘴臉藏都藏不住。
隨后他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有些炫耀過頭,于是伸手又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哎呀,法力修為不是一日兩日就能突飛猛進的,需要慢慢來。我就想著,先把輕功練好了,先學會逃命總歸是最要緊的……”
誰知青九這陣噼里啪啦的長篇大論還沒說完,身后就響起了七鱗隱隱含著怒氣的喊聲:“青九!你又跑哪里去了!”
青九頓時嘴上一噎,面色大變,壓低聲音急吼吼道:“完了完了,七姐姐追過來,你們可要替我掩護啊!”
還沒等白梨和蘇越應下,七鱗已經黑著一張臉落在了青九身后。
“青九!你怎么回事!”七鱗明顯很是不悅。
但是也不過片刻,七鱗就發現了蘇越與白梨,面上的不悅之色一掃而光,也很是驚訝:“哎?你們什么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