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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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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白梨的話,云翳仙人臉上慈愛的笑頓時僵住了。

  “你……”云翳仙人努力穩定自己面上的情緒,“你見到鶴淵了?”

  再確定一次,自己沒有聽錯,白梨真的是說,她見到了鶴淵。

  “嗯,”白梨明確地應下,“是在還沒有到魚骨崖的時候,在嵐仙嶺那一塊遇到的,他說,他找了我很久。”

  云翳仙人面上不顯,實則后背已經出了一陣陣的冷汗:“那他,都與你說了什么?”

  云翳仙人的緊張自己以為掩藏得很好,但是其實已經知曉一切的白梨,將他每一個輕微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些表情不會騙人,不過白梨也已經明白,這些蘇越早就與她坦白過的事,就是真相。

  白梨望著自己師父的臉,眼睛都不曾眨一下,輕緩地說道:“鶴淵告訴我,是您剔除了我的記憶。所有當年發生的事,他和蘇越也全部都告訴我了。”

  云翳仙人面上的表情已經控制不住,開始微微顫抖:“蘇,蘇越也與你說了?”

  白梨點了點頭,垂下眼眸去。

  云翳仙人并沒有否認——意料之中的事。

  “鶴淵與蘇越都給我看了他們魔靈中的記憶,蘇越的更完整一些。”

  白梨沒有抬頭看云翳仙人,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與自己的師父一口氣說完了。

  等說完這一切,白梨也沒有勇氣抬頭去看自己的師父。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自己的師父。

  “小白……”許久,云翳仙人終于開了口,聲音中有濃濃的歉意和愧疚,也有無奈,“當年的事,師父一直瞞著你,也確實是有苦衷……”

  云翳仙人自己說著,都說不下去了。

  當年的事確實有苦衷,可是剔除白梨記憶的人確實是他,一直以來主張騙白梨、瞞白梨的人也是他。

  即便有什么苦衷,傷害已經完成,無法挽回了。

  白梨伸手拍了拍自己師父的胳膊,卻什么都沒說。

  師徒二人相對無言,只這般靜靜地坐著。

  許久,云翳仙人抬起頭來,問道:“你方才說,鶴淵……曾握著你的手,問你是否感受到你們二人之間的聯系,隨即你的妖靈說了一句‘是他’,便再也沒有聲響了。是嗎?”

  白梨點了點頭,回答道:“不僅沒有再主動與我說話,連我叫它,它也不曾再理過我。”

  云翳仙人沉吟了片刻,又問道:“那蘇越可知道這是為何?”

  白梨這次搖了搖頭,回答道:“蘇越也只是猜測,說也許是因為鶴淵知道該如何讓我的妖靈不說話,具體是怎么一回事,他也并不清楚。”

  云翳仙人喃喃地應下,這個情況別說蘇越,連他活了這么多年,也并不知道這一些。

  白梨抿了抿唇,猶豫了一番,還是開口輕聲問道:“師父,徒兒還想問您一個事兒。”

  云翳仙人聽她語氣中依舊恭敬,一如往常,心中就如被扎了匕首一般疼。

  自己對她做了那么多事,騙她瞞她,可這個孩子即便知道了一切真相,卻還是愿意稱他一句師父。

  “你說。”云翳仙人忙不迭地點頭。

  白梨思索了一番,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蘇越與我說,鶴淵很久很久以前,是您的徒弟?”

  云翳仙人一愣,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過來。

  蘇越擁有鶴淵的魔靈,自然也繼承了他全部的記憶。

  無論是為魔之后的,還是遠在他少時的一切。

  自己與鶴淵的淵源,蘇越也已經盡數告訴了白梨。

  “是,”云翳仙人承認了下來,“還在他是個孩子的時候,就跟著我學醫了。”

  云翳仙人雖然說得磕磕絆絆,但是與蘇越和她說的一切都一模一樣。

  至少在這件事上,云翳仙人和蘇越并沒有串通的機會。

  而且往常云翳仙人若有什么想瞞白梨的,總會結結巴巴,說不清楚。

  這一回云翳仙人的磕絆,一半是因為對過去的羞于開口,一半也是自己已經將這段記憶塵封許久,不那么清晰了。

  “那時的鶴淵,還是個孩子罷了,”云翳仙人說著說著,就嘆了口氣,“我以為男孩子家的,小時候淘氣胡鬧,只惦記著打打殺殺不是什么要緊事,卻不知最終會釀成這般大禍。”

  云翳仙人的眼角都微微泛紅,想起這件事,他一直無比感慨。

  鶴淵之后的所作所為,不僅僅是手中有那么多條人命的問題。

  他操縱白梨,殺人取樂,以至于人與妖從此勢不兩立。

  妖艱難辛苦地活在人的迫害仇視之下,可以說如今世道一切的一切,幾乎都是因為鶴淵造成的。

  而在云翳仙人看來,也是他一時心軟,沒有處理掉這個隱患,才致使今日大禍。

  所以他才這般嘔心瀝血,想著如何保住世間戰戰兢兢那些小妖的命,才會有妖禁,才會有白梨的今日。

  白梨知曉真相后自責不已,殊不知,云翳仙人這么多年來的自責,真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原以為,你若一直不知道這些事,就能心無旁騖地準備好。”云翳仙人將自己的心聲袒露出來,“你有了自己的意識,自己的想法,更加成熟之后,便能少受妖靈的影響。即便到時候鶴淵將一切都告訴你,你的妖靈也不會蓋過你的自控,可是……”

  白梨都明白。

  師父做的一切,不僅僅是因為內疚,更是為了蒼生。

  即便這個過程是要她白梨受苦,要利用她,其實都在白梨可以理解的范圍之內。

  她原本就是罪孽深重之人,得到這樣的報應理所當然。

  而能有師徒情宜,好友相交,已經是額外的幸運了。

  想到這里,白梨想起了玉蘭。

  玉蘭是好友,也是叛徒,正如白梨曾經所說,大義當前,她已經想明白了什么更重要。

  白梨起身,看了看外頭,有關好了門,壓低聲音對云翳仙人道:“師父,有一件事,是我此行路上所知。因為需要您的配合,所以我不得不與您說一聲。您……要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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