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不為所動,伸手將她從自己脖子上扯了下來。
他目光似笑非笑,眼神里帶了一點讓人臉紅心跳的侵略性,薄唇微微勾了勾,伸手墊在寧櫻的腦后,另一只手將她肩膀按住,聲音低沉地問道:“什么葫蘆?”
寧櫻被他按住動彈不了,整兒人都被籠罩在他溫熱的胸膛里。
說吧!
面對大佬,不要自作聰明,耍任何心眼。
因為在大佬眼里,她壓根兒就是透明的。
誠實才是最聰明的做法。
所謂大道至簡,就是這個道理。
于是寧櫻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為什么會脫口而出這三個字的原因,給說了一遍。
還不都是因為最開始剛遇見的時候,四阿哥天天頂著一張冰山一樣的俊臉,實在太過冷漠。
而且也不怎么說話,就像一個鋸了嘴的葫蘆一樣。
于是,漸漸地她就在心里喊四阿哥“四葫蘆”了。
聽寧櫻解釋完,四阿哥有那么一瞬間沒動彈。
寧櫻伸了一根手指,小心地戳了戳他,就看四阿哥正在埋頭忍笑。
寧櫻心頭一甜,跟著就咧了嘴,嘻嘻地笑了起來。
“爺!”她伸手晃著四阿哥的胳膊,跟他撒嬌。
四阿哥一邊笑一邊搖頭,最后才伸手捏住她的臉頰,滿臉無奈地重重嘆了一口氣:“你啊……”
整個府里后院,也就只有她能干得出這樣的事情。
被這有趣的“四葫蘆”稱謂所觸動,四阿哥不由地就想到了很久遠的童年。
他想到了小時候在阿哥所的一些趣事。
四阿哥伸手攬住了寧櫻的肩膀,兩個人頭挨著頭、肩并肩地說起話來。
“你不知道,老五現在看著是謙謙君子,小時候可皮了!還有直郡王……”
四阿哥低聲就把小時候的童年趣事,說給了寧櫻聽。
兩個人說笑了一會兒,寧櫻終究是有些困了,歪在四阿哥胸口就小聲的呼嚕起來了。
四阿哥抱著她的肩膀,替她把身子放下去了,又細心地將被子角掖好。
他自個兒躺了下去,想到“四葫蘆”這個稱謂的時候,無奈地笑著又搖了搖頭。
第二天寧櫻醒過來的時候,四阿哥已經走了。
清揚聽見動靜,站在屋子門口就詢問她,說是把早膳端進來在床上用呢,還是扶她出去到外面用。
屋子里有點亂糟糟——尤其是床上,用“被翻紅浪”這樣的詞語來形容,都一點不夸張。
寧櫻想了想,就讓清揚伺候自己先胡亂穿一件家常衣裳,簡單梳個頭再出去。
她想到弘暉,心里有點歉疚——昨兒還想著今天要趕早起,給孩子做一個臨進上書房之前的早膳。
被清揚扶著出去,寧櫻就看三格格已經坐在正屋里膳桌旁,伸手捧著碗,在吃一碗撒滿了蔥花的小餛飩。
還用的是她最喜歡的一套櫻花造型的餐具——勺子做成了櫻花形狀,花枝是勺柄。
瓷勺勺柄又長又大,被女兒的小手握在手里,看上去就費勁得很。
但是三格格用早膳用得美滋滋。
桌上還擺了其他不少糕點:奶餑餑、海棠糕、紅豆酥、生煎包、奶黃包……
還有水煮蛋。
三格格聽見動靜,一抬頭看見額娘起來了,于是高高興興的起身跑過去,撲在寧櫻身上黏糊了好一陣子。
等到母女兩個人都坐下來了,三格格伸手就費勁地磕碎了水煮蛋,要剝給額娘吃。
蛋殼雖然是在涼水里浸過的,但畢竟雞蛋內里還有些燙,三格格兩只小胖手抓著雞蛋,就燙得拿不住。
婢女們見狀,趕緊過來要幫忙剝雞蛋,結果被三格格攔住了。
她要親手剝了,再喂給額娘吃!
母女兩人一邊用早膳,一邊寧櫻就把二格格的事情給女兒說了。
說讓她別擔心——這事兒既然已經點明,最近就會有解決之道了。
嫡額娘那邊,只要阿瑪點她一句,她肯定會有數的。
更何況這幾天,二格格還是能過來用膳的。
三格格聽說二姐姐的困境就快被解決了,也很高興。
用完了早膳,三格格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于是搬了一只小凳子,就跑到院子門口去坐著等了。
乳母嬤嬤們守護在她身邊。
小餛飩趴在三格格腳面上,陪著她。
今日陽光正好,外面風也不大,于是寧櫻也就沒怎么攔著。
她去膳房交待了一圈。
午膳的糕點有蜂蜜吐司脆、黑芝麻松糕、開花蔥香小香包。
熱菜則是照燒雞腿、鮮嫩鱸魚片、醬香筍燜豬蹄、還有一個昨天晚上的叉燒肉咸蛋黃。
當然——不是剩下的,只是按照一模一樣的做法又做了一遍。
寧櫻記得上次有一道酸辣粉,三格格看起來是很喜歡的,還有醋溜土豆絲,這孩子也沒放過。
她估摸著三格格估計口味偏酸辣?
于是中午的飯又加上了泰式酸辣蝦,酸辣白菜,酸辣土豆絲。
另外寧櫻就讓力士烙了一鍋餅。
餅皮又香又韌,上面沒撒蔥花、也沒撒芝麻——什么都沒有。
不多時候,寧櫻就聽見外面女兒高興的歡呼起來,奴才們一片請安之聲。
中間還夾雜著小餛飩汪汪的狗叫聲。
估計是二格格過來了。
果然,她從屋子里出來,就看見二格格正和三格格手拉手地往屋子里跑。
二格格跑得比三格格還快——仿佛寧側福晉這屋子里,才是她可以信任的安全地帶。
等到進了屋,二格格還喘著氣,回頭往院子里望了一眼。
奴才們都站在院子里、默默地望著她。
寧櫻也沒多說,直接就扶著孩子的肩膀,把二格格給領到膳桌旁邊了。
望著一桌奇奇怪怪但是聞起來很香的菜,二格格雖然依舊愁眉苦臉,但是眼睛還是不受控制地瞪大了。
鼻孔也吸了吸。
力士帶人將還冒著熱氣的餅皮送上桌來。
婢女們捧上洗手水來。
洗過手之后,寧櫻指了指旁邊酸辣味撲鼻的土豆絲,又舀了一勺甜辣醬,伸手就給二格格做示范:“像這樣,把土豆絲包在餅皮里,然后裹上、對折,吃!”
二格格從前無論是在李側福晉的院子里、還是在福晉的院子里,都沒少嘗試過這樣的吃法。
更不用說宮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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