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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4 不愿娶

  四阿哥見她這樣,知道她是會錯了意,當即低頭親了親寧櫻,低聲道:“別怕,爺沒有應允。”

  寧櫻還沒有反應過來,呆呆的睜大了眼睛望著四阿哥:“沒有應允?”

  這是天子的旨意,怎么能拒絕?

  四阿哥低聲給她解釋了幾句:一來皇阿瑪提出此事,也不過是在私下的場合里,并沒有拿到明面上來說。

  二來其實只是因為永和宮那里也知道,四阿哥怕日后德妃遲早會在寧櫻面前提上一句,這才先說了出來。

  四阿哥安慰的拍著她的后腰,親了親她的額頭才道:“那年家幼女年紀極小,本來也不甚合適,更何況年羹堯此人雖然有才,卻……”

  說到這兒,四阿哥驀地住了口,只是極慢的搖了搖頭,眼光里頗有玩味之意。

  他雖然用年羹堯,卻是不愿意娶年家女兒的。

  寧櫻松下一口氣,這才覺得手心后背里都是冷汗。

  四阿哥看她緊張成這個樣子,倒是有些后悔說出來了。

  以年家如今的地位和年羹堯的勢頭,年家幼女進府,肯定不可能從格格做起。

  那必然是與櫻兒地位比肩的側福晉。

  之前的鈕祜祿氏——雖然是大姓,但是終究式微,所以即使只做了個格格,又被四阿哥冷落,鈕祜祿氏也沒什么法子,只能認命。

  但是年氏就不可能了。

  哪怕是看在年羹堯的面子上,四阿哥也不可能就這么放著她不理會。

  他能想到的這些事情,櫻兒定然也能想到。

  四阿哥伸手輕輕的捏了捏寧櫻后脖頸,就發現她后脖梗上全是一層粘膩的冷汗。

  也是,這種事兒對于男人們來說,不是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但對于后院的小女子來說,簡直活生生能要了她半條命去。

  一直到睡下,寧櫻還是有些不放心,伸手緊緊的攥住四阿哥的袖子,低聲問他:“真的嗎?”

  她這話問的沒頭沒腦,四阿哥卻明白她的意思。

  他伸手安撫的拍上她的手背,輕輕握了握就道:“是,不怕。”

  他低頭望著寧櫻,眼眸幽深。

  熱河之行,轉眼已經到了眼前。

  因為之前已經去過幾次,也不算是個陌生的目的地了,寧櫻對于一路上行程有多遠,大約能歇息幾次,心里都是有數的。

  熱河地處東北、華北和蒙古高原的交接處,具有絕佳的天然優勢,尤其是熱河蒙地所轄的昭烏達盟、卓索圖盟和察哈爾東四旗建立木蘭圍場,更對康熙有著巨大的吸引力。

  事實上,熱河行宮的修建是一個動態的過程,差不多一直到了康熙53年,避暑山莊才算完全竣工,鳶飛魚躍、麋鹿成群,盡顯皇家氣派。

  這一次故地重游,寧櫻還有新的發現——那就是在避暑山莊的附近,還有蒙古各部的王公貴族紛紛為博取康熙帝的歡心,而建立的寺廟。

  比如避暑山莊正東、武烈河左岸興建了溥仁寺和溥善寺,康師傅還親自題寫了匾額、匾聯和碑文。

  直白的總結一下,就是能帶孩子們游玩的景點更多了。

  弘晝年紀還小,雖然有心玩,卻被額娘管著,不讓太放肆地到處跑。

  至于弘暉、弘昐,雖然這一套是跟著來的,但兩個男孩子也早就過了愛玩的年紀了。

  于是玩的最瘋的人,理所當然的就成了弘歷。

  大部隊才剛剛歇息下來的第一天,弘歷就好說歹說掉央求了阿瑪和額娘,帶著奴才們出去玩了。

  誰知道傍晚的時候下了一場暴雨。

  盡管有傘,弘歷還還是猝不及防的被淋濕了半邊身子。

  樂極生悲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起來,弘歷清鼻涕流個不停。

  一邊淌鼻涕一邊咳嗽,很明顯是傷風感冒的癥狀。

  他連床都下不了了,奴才們見小主子這個模樣,也不敢怠慢,屁滾尿流地就去匯報了側福晉。

  寧櫻一聽兒子生病了,當即就著急地過來看了——伸手摸了摸弘歷的額頭,溫度倒還好,并不像是發熱的樣子。

  但是他一直咳嗽,咳得厲害的時候,喉嚨里呼啦呼啦的,簡直跟拉風箱沒有兩樣,像要把肺都給咳出來了。

  寧櫻著急的不行,趕緊就讓人拿了牌子去請大夫。

  “額娘,我沒事,我就是淋著了雨了,昨天喝了姜湯,但是沒什么用。”

  喝姜湯還是額娘逼著他硬喝的呢。

  寧櫻心說虧得喝了這碗姜湯,若是不喝,今天早上估計定然是要發熱了。

  不一會兒,大夫過來了,弘歷一邊讓大夫給自己問診,一邊還不忘轉頭跟寧櫻道:“額娘,我小時候不覺得——如今這到到處都建好了,避暑山莊可當真是好玩!”

  寧櫻聽他說話三兩句不離一個“玩”字,不由地站在旁邊,就無奈地搖了搖頭。

  大夫看過了,只說三阿哥的病癥倒還好,起因就是因為昨天淋了雨,受了寒涼,等到開幾劑方子服下去,再休息幾天便會好轉。

  等到大夫走了之后,寧櫻把奴才叫過來,就讓人去給四阿哥那邊說一聲弘歷生病了的事。

  如今他們出來,不比在府里的時候,四阿哥自己本身還有諸多宴會應酬要出,不好一直把年紀小一些的兒子們帶在身邊。

  弘歷和弘晝都是放在寧櫻身邊照顧的。

  弘歷躺在床上,只覺得自己鼻孔下面火燒火燎的——就是因為擦鼻涕的次數太多,這里的皮膚都已經有些泛紅了。

  寧櫻拿了油膏輕輕的給他涂了一些,又讓人拿了冰涼的茶包過來,敷在兒子的鼻孔下面:“這樣冰鎮著,痛感會減輕一些。”

  弘歷吸了吸鼻子,感覺清水鼻涕還是一個勁的往下淌,于是讓奴才拿了一張極小極薄的蠶絲手帕過來,干脆直接塞在了鼻孔里。

  弘晝本來是在旁邊哼哼唧唧,繞著圈子,纏著寧櫻。

  等到寧櫻一本正經的說哥哥生病了不能打擾的時候,弘晝就微微歪了歪腦袋,眼睛里露出思索的神情。

  不一會兒,正當弘歷剛剛閉上眼睡一會兒的時候,忽然就感覺到自己鼻孔下面一陣溫溫熱熱的風吹來。

  他一睜開眼,就看見弘晝弟弟毛茸茸的小腦袋湊在自己臉面前。

  “哥哥,吹吹,不痛!”弘晝兩只小胖手緊緊的趴在床沿邊,對著弘晝人中發紅的地方就一個勁的吹。

  乳母過來,一邊輕聲細語的哄著弘晝,一邊想把他抱走。

  弘歷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了手,摸了摸弟弟的小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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