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長輩對張亦辰差的印象加深,等她攤牌的勝會加大。主要累積累積,好給南母交差。可以說她努力過了,但真的不適合。既然南母看上張亦辰感情專一、人品過關,她用事實擊破。
經過反復琢磨,南曦覺得直接上去說事必然失敗,得采取迂回戰術。
Do家除了范喆,她有加一位國內金冠銷售的微信。聯系過去,讓對方發來近期大熱的成熟款飾品。
一聽需求,對方立刻摸清她所送對象,發來幾張商品樣圖和視頻介紹,讓南曦挑選。
南曦選出一塊別致的蘭花胸針和深海珍珠耳環,給對方發過去表示要,但附加了個要求,讓對方必須從阿沙國分部店鋪發出。
身為銷售金冠見多了各類奇葩需求,只歡快的回復兩字:好的。
吃過午飯,銷售金冠將國際快遞單拍照發至南曦微信。
南曦順手轉發給張母,并多發了幾張商品介紹照片,附文:媽,我在阿沙國Dubai
Mall閑逛,看到這款胸針和耳環特別適合您,給您買了份。已發快遞送回國,您注意查收。
不到十分鐘收到張母回信:謝謝曦兒,媽好好喜歡的哦,你和亦辰在轉街的嗎?
魚已上鉤,南曦嘴角彎起舒心的弧度,按字回復:我一個人轉呢。
張母:亦辰他怎么不陪你的啦?我家曦兒可是大明星咯,雖然在國外,但萬一遇到私生飯好危險的哦!
南曦火上澆油:沒關系,媽,您知道我和他身邊都有保鏢藏在暗處跟隨。今早好像阿沙國的艾米公主找他有私事吧,我一個人轉轉挺好。
張母先穩定軍心:艾米公主和他有私事嘛?死兒子的啦,不讓人忍心咯。曦兒你別多想啊,等著媽說說他,問清事情。
從只言片語南曦感受到張母安慰她之余的火氣,忙化身護老公的乖媳婦:媽,您別說他。他已經夠忙了,我不希望給他添亂。
張母回了個OK的手勢:放心的啦,媽有分寸。
兩分鐘后,南曦收到南母給張亦辰留言的截圖:辰兒,你要多陪陪曦兒知道的哦?她犧牲自己工作的時間來陪你呢,你伐苦以冷落她哦。
南曦能想象張亦辰收到信息,讓膈應得多惡心。礙于已經幫她說了謊,他不會推翻自己的話,只能默默背鍋。
就算他魚死網破的放棄做人原則,揭穿她,但南曦有了在阿沙國的證據,屆時長輩們只會認定他為了私情說謊、翻臉。
心悅誠服地回個賣乖表情:謝謝媽。
閑聊幾句,南母電話接入。南曦接通,謹慎隨著南母的話說。
“小曦,我剛在你張媽媽家呢,這會到家了,聽說你給她買套首飾?”
南曦惜命地應道:“對,您也有,正準備給您發呢。”
南母意味深長地‘嗯’聲,下面的話差點噎死南曦:“做戲要做全套知道嗎?”
南曦心臟猛地繃起,沉默幾秒,電話又傳來一句:“別有了婆婆忘了親媽。”
嚇了她一跳,捂住驟然放松亂跳不止的心口,用微不可查的頻率呼出幾口氣。
悲慟哼唧聲,嬌嗔道:“媽,您亂說什么話呢。您現在知道吃醋滋味難受了,平時少偏心點張亦辰吧。我還以為他是您親兒子呢,哼!”
必須拿出這種半撒嬌半訴苦的語氣,否則過于正式,容易讓熟悉她的南母聽出心虛。這年頭為整下王八,太辛苦了。
“好咯,媽貼女婿是為女兒好啊,不說這事了,”南母話頭一轉,“昨天洪才和你堂叔、堂嬸過來,給我提了好多補品,我把西洋參和海參留給你啊。”
“您吃吧,我身體元氣充足呢,吃它們容易上火。”南曦抗拒。
南母堅持:“少瞎說,看你那瘦弱的小身板不好受孕。而且媽擔心萬一懷上,孩子鬧騰你,你身體扛不住孕吐以及各種反應。我的女兒我心疼,回頭我讓小馮煲好湯給你送過去。”
南曦懂了,這才是真實目的。
等了會,她不搭話,南母又道:“洪才長大了,前年從普渡大學金融系畢業,就職于世界100強企業呢。我想著人才不外露,便讓你二叔從咱們榮祥給他謀了份合適的位置。以后幫你二叔的得力助手顧惜做事,一起負責Ds的前期建造工程。”
南曦聽不下去聯合編造的故事,戳破道:“媽,不是您給謀了份工作,是堂叔和堂嬸問您要的吧。”
南母語氣放緩幾分:“小曦,你爸進去前,我答應他會好好照顧南家親戚們。洪才在外企總需要出差,賺得又少還辛苦,你堂叔、堂嬸一把年紀了,就有一點小心愿,希望兒女陪在身旁。這幾年我付出頗少,你當彌補下媽內心的虧欠吧。”
南曦冷笑聲,“呵,以前榮祥瀕臨倒閉,最需要人才共渡難關之時,沒見他們有夙愿了。這是看榮祥起來了,他們拿貪心裝良心呢?”
憋了委屈不是她性格,又腹誹句:“幾盒補品的價錢好高啊。”
“你二叔已經同意了,你的態度呢?”南母見正常的話說不通,索性耍起無賴。
南曦悵然道:“行吧,算哄你開心吧。”
當聽到南母松了口氣笑出聲,她補充道:“不過咱們得約好,核心位置和內容,我不可能讓他碰。稍稍沾到,我會立刻開了他。這點無論您說話或二叔說話,全不好使。”
“好,”南母哄著南曦來,“我女兒開心第一。”
南曦不接好話,嚴肅道:“媽,我沒和您開玩笑,我錄音了。咱們中過一次南家里沒良心人下的套,要記打呢。”
不等南母生氣訓斥她,南曦率先結束通話:“我有事去忙了,等我回去聊吧,媽。”
掛斷電話,給顧惜安排六個字:南才一級防備。
收到好的,明白,南曦又給金冠銷售多要了套相同的首飾,地址寫了云尚南家。
兩位媽媽喜歡秀閨蜜情,特別熱衷于將絕版的東西復制,惹人眼紅。
坐著發了會呆,外面響起一陣躁動,設備來了。
拉開帳篷,走出來。
十幾輛驢車整齊停在溪邊,只只健壯的驢吐出舌頭,用舌頭勾住水大口大口喝著。
運輸設備的人員們怕他們等得著急,大清早天一亮驢不停蹄的趕路,給功臣們累壞了。
王大狗走到為首的驢子面前,心疼地幫它順著身上的毛。
人們常說犟驢犟驢,代表驢脾氣差,不順心隨時尥蹶子。但肥碩的大驢用頭蹭著王大狗胳膊,任由他摸、拍、打,親密得好似兩個老伙計。
周捷湊到南曦身邊,賣弄說道:“頭驢是王大狗自己養的,認路。人賺一份錢,驢賺一份錢,聽說兩份錢加起來快大萬呢。有本事了確實厲害啊,好像牛X工程師,編寫個小程序躺著能賺錢。哎,哪像咱們啊,別人看著風格,得出名了,其實賺得何嘗不是辛苦體力活錢呢。”
南曦曾經定下獨自坐火車去西藏目標時,了解過無人區或未開發區向導的價格,三年前上萬。這幾年此類人才愈發稀缺,漲到大萬正常。
瞟眼滿眼嫉妒的周捷,隨口接道:“虹姐和你照樣賺了兩份錢,不用羨慕驢。”
周捷站在原地半晌,望著遠處和驢互動的王大狗,總覺得南曦在指驢罵他。
將吊威亞和攝影機等設備擺好,臨近黃昏,陳謀岑望著火紅的落日主機燒遍天際,陳謀岑眼中閃耀起無法抑制的興奮。
“別吃了,趕著氣氛對趕緊上妝,拍巡邏和屠殺戲。”
幾個捧著碗的大漢,以為自己聽錯了,嘴里米飯沒來及咽下,問:“陳導,請問巡邏戲重拍嗎?”
陳謀岑若有所思地望著夕陽,大概估算了時間,催促:“對,二十分鐘能上好妝吧?咱們需要一次過啊,都打起精神來。”
二十分鐘!劇組兩個化妝師亞歷山大地向周捷投去求助的目光。
周捷順著陳謀岑目光望向吸引他的風景,讓震撼地無法言喻。遠處雪山之下的山林讓落日鋪上一層大自然的‘天火’,不禁嘆出句:“此時不拍屠殺的血流成河,更待何時啊!”
當即扭頭,雙手合十拜拜兩個化妝師:“拜托二位了,盡快吧。”
其中一人眼露慌亂,不堪重壓道出實話:“我們再盡快,只有兩雙手啊。”
“我來幫忙。”Amy放下任湫用狗尾巴草給她編的小豬,回到帳篷拿出自己的家伙事。
她的化妝品一水的國際大牌頂尖產品,當時怕南曦讓她搭手,所以跑去和任湫。可關鍵時刻,沒理由多心疼東西了。
“我和小綠、小苗一起幫忙,我們短視頻的妝容全自己上的。”
高沫和同伴一起站在了Amy身邊,沖激動到要感謝的周捷擺擺手:“我們也簽在天禹了,以后是同事了,不用客氣。”
“好的。”周捷一指下午搭建好的工作帳篷,“麻煩你們了。”
“嗯。”
五個風格各異女人,一同進入工作帳篷,擺出她們的工具,給排隊的人們快速上妝。
上完一個,幫忙搭手的服裝師們引著人們換上戲服。
她們以前基本沒合作過,卻顯現出默契極好地完成任務。
巡邏戲開拍,能看出領隊兩名演員的緊張。有一場過為硬性要求,很難做到放松如常的對待。
開始五秒,讓叫停了,周捷瞥到陳謀岑臉色難看,他快步走到幾名演員身前。
以身示范遍,握拳鼓勁道:“別有心理壓力,設想下你們的身份,天兵天將中的翹楚。咱們眼高于頂點啊,加油。”
“好的。”帶隊的人鏗鏘有力答應。
周捷跑回陳謀岑身邊,討好道:“陳老開始吧,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能看出陳謀岑對周捷的婦人之仁存在不滿的,但他瞟眼天邊,未做多指責。
抬手朝下一按,新的拍攝開始。
前幾秒帶隊的人狀態仍沒緩過來,周捷心驚膽戰地打量眼陳謀岑,雙腳并用地站在攝影機后面示范動作。
帶隊的人在第一時間藏起眼中的感激,目光稍稍朝上定點,氣勢磅礴地走出了天兵天將的狂拽。
拍攝結束,周捷抹抹額間細汗,俯下身貼近攝影機,小聲念叨:“后面不錯,前面幾秒剪了即可。”
收獲陳謀岑厭惡嫌吵的斜視,嚇得周捷后退兩步,撞到孫紅光身上。
“抱歉啊,孫老。”扭身賠不是。
孫紅光攙著周捷胳膊,給他扶起,小聲道:“他脾氣是爆,你放心并非不通情理。但為了你個人考慮,我建議你要記得少強調常識性的東西。”
“好的,我銘記在心。”周捷瞇起小眼睛,多想親親身邊和藹可親的老人啊。又怕越界了,只道出了感謝。
下場屠殺戲,夕陽只剩最后的一點點,扮演魔族的兄弟們各個揮刀過急。
倒了兩個天兵,陳謀岑看不下去,喊道:“卡卡卡!什么情況啊?”
指下魔族群演位置,怒喝道:“你們在殺豬呢?表演需要動作展示的吧,你們一刀一個是吧。”
魔族群演慚愧地低下頭,他們倒是想來些招式啊,問題時間不容許。難得的大屏幕展示機會,哪怕露臉少,誰不希望多留點身影給觀眾。
陳謀岑側身,朝著天將喝道:“你們好歹是天將吧,比人間砍柴夫還菜。覺得注定要死,可以省略反抗功夫是吧?”
剛剛巡視不合格幾次的帶頭天將反而越挫越勇,按住身邊魔族頭領一起鞠躬。
高聲回應:“抱歉,是我們的疏忽,下面我們會注意互動。”
折騰的一會功夫,天邊最后一絲落日歸于山下。陳謀岑一甩手里劇本,負手離去。
眾人噤若寒蟬,只有孫紅光疾步追上獨自走進森林的老頭。
“南總啊,”周捷稍稍定定心神,貼近南曦道:“剛剛那些群演知道錯了,你幫忙勸勸,順便轉達下他們的歉意,讓陳老千萬別生氣。我見老爺子備著降壓藥呢,氣壞他老人家的身子不值當啊。”
南曦望望站在寧偉身邊,一排自行罰站的男人們,沉重點點頭。
“等老師氣消一陣子,晚上我試試吧。”她同樣沒十足的把握,但不管為了陳謀岑的身體,或者戲能繼續拍下去,她必須大膽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