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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 人性

  被自家妹妹說打扮的“騷包”的秦奮,忍不住打量打量龍銳,又打量打量自己,有些不確定的看著自家小妹:“四兒,他跟你告狀了?”

  “告狀?”秦天挑眉,“告什么狀?”

  秦奮就再次狐疑的打量龍銳。、

  “呵.”龍銳輕哧一聲,看向秦天,“他的意思是,他和‘騷包’這倆字不搭邊兒。”

  “誰說不搭邊的?四兒說搭邊就搭邊兒。”秦奮邊說邊挑釁的瞪一眼龍銳,“我剛才納悶是沒想到我在我家四兒眼里竟然那么完美!”

  這個詞讓秦天瞬間默了。

  這還是那個高冷又高傲的哥哥嗎?咋有一種越來越逗逼的傾向呢?是誰告訴他“騷包”這倆字代表著完美的?可她要真的這么反問出來,是不是會傷了對方的自尊心?

  所以,他要是覺得完美,那就完美吧。

  幾人說話的功夫,秦荀視線在龍銳和秦奮身上來回的脧,末了,總結道:“以前我還真沒發現男人穿一身黑竟然是這么酷的。”

  說著,還特意看向自家弟弟,“三兒,我建議你以后還是多穿穿這種風格的衣服,沒準,你很快就能脫單了呢。”

  “對。”秦老太太迅速點頭,“妹妹和姐姐都覺得你這么穿好看,那就一定是好看,聽她們的,以后就這樣穿,爭取讓奶奶明年就抱上重孫子!”

  “奶奶,您這要求有點兒難度,這要是明年就讓您抱上重孫子,我得多快的效率?”秦奮無語的看向老太太,“您老是不是忘了我現在連目標都沒有?”

  “個沒用的玩意兒。”瞪一眼自家孫子,秦老太太心疼的摸摸秦天微涼的手,“四兒,有這么個哥哥,真是難為你了。”

  “倒也沒有。”秦天知道老太太是嫌秦奮擔不起來,她得跟著忙活,就笑著岔開了話題,“對了奶奶,我今天看到了一個您的翻版。”

  說話間,她把手機相冊調出來,舉到老太太面前,“您仔細看看,這位奶奶長的是不是和您特別像?跟雙胞胎是不是有一拼?”

  看著照片上的老太太,秦老太太一時間就愣在那兒。

  沒錯,看這張照片,讓她有一種照鏡子的感覺,如果不是她真的沒照過這樣的照片,絕對會覺得,照片上的人就是她,孫女兒在涮她玩兒。

  可既便如此,她還是忍不住確認道,“四兒,奶奶這個年紀了,經不住驚嚇的,你確定沒有把奶奶扎暈了故意照這么張照片的,是吧?”

  秦天就一頭黑線:“奶奶,你這話問的.”

  秦老爺子也有些無語:“老伴兒,你這么問咱們家四兒,典型的小瞧人,咱家四兒,怎么可能干得出那樣的事兒來?”

  “你看看這個再說。”秦老太太把照片舉到老爺子身邊,想了想又道,“不對,你不戴眼鏡是看不清的,快,戴上老花鏡。”

  秦老爺子眼花的厲害,剛才雖然仔細的瞄了一會兒,但還真的是沒看清楚,被老太太這么一說,就真的拿過老花鏡戴上了。

  然后,他也默了.

  這分明就是老伴兒嘛!

  嗯,確切的說,是換了身普通衣服的老伴兒。

  不過,細看還是能看出區別的,眼神兒,對,眼神兒還是有著明顯的區別的,但,如果單從容貌上,真的可以用一模一樣來形容。

  回過神來的秦荀忍不住道:“實在是太像了,我要是在外面遇到,絕對會把她當成奶奶。”

  秦奮迅速接上:“我也是,頂多就是覺得奶奶為了體驗生活,故意穿成這樣的。”

  “四兒,你.你這在哪兒遇到的這個老太太?”情緒略有些激動,秦老太太說出來的話都是結結巴巴的。

  “子月姐的同事的奶奶.”

  秦天便把老太太和毛毛的關系簡單的講述了一番,“我拍下來回來問問奶奶,就是想著別錯過了真正的親戚,不過,毛奶奶也說了,她家就她一個,沒有兄弟姐妹。”

  “現在帶奶奶過去。”秦老太太有些急迫的道。

  “奶奶.”秦天就不確定的看著自家奶奶,“您的意思是,她和您之間,真的有牽絆?”

  “應該是的。”秦老太太深深吐出一口氣,使得自己的情緒稍稍平復了些,才道,“這件事兒,包括你爺爺在內,都是不知道的。

  我的確有一個雙胞胎的姐姐,剛出滿月的時候,突然就丟了,然后全家人出去找的時候,在離家不遠的地方,發現了被撕扯到分辨不出模樣的嬰兒殘骸,衣物和丟失的姐姐是一樣的。

  你太姥姥大病了一場,醒來以后,就把自己生了一對雙胞胎的事兒給忘了,開始的時候,大家以為她是裝的,可后來才發現,并不是的,她是真的忘了。

  當時,所有人都罵你太姥姥冷血,自己生的親生女兒都能忘了,還算是人嗎?可后來,聽了心理醫生的解釋才明白。

  她不是冷血,她是太難過了,又不愿意面對,就強制性的把記憶封存了,同時,醫生也建議大家不要提起姐姐的事兒,免得刺激到你太姥姥,導致她徹底崩潰。

  從此,我還有一個姐姐的事兒,就成了一個秘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和你舅爺爺,已經沒人知道,曾經的江家,還有過一個和我一樣大的女兒。

  我相信,這世上沒有那么巧合的事兒,或者,她就是那個從小就丟失的姐姐,可為什么會丟,我想我現在也能明白了。

  四兒說了,她姓毛,當年,你太姥姥的好朋友嫁的男人就是姓毛的,她不能生育,又特別喜歡孩子,所以,知道你太姥姥生了雙胞胎,就時不時的去幫忙。

  那個時候,你太姥姥可是極感激她的,覺得她幫了大忙,哪想到,是憋著這樣的壞呢,自從姐姐沒了,太姥姥的那個朋友也就消失了,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

  要真是這樣..

  “小秦神醫?”

  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秦天,毛老太太一臉的驚訝,“您.”后面的話她說不出來了,因為,她看到了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真的,完全的一模一樣,看到真人,那種照鏡子的感覺就更明顯了!

  而且神奇的是,看照片的時候她還沒什么感覺,現在看到真人,她有一種,和對方特別親近的感覺。

  可是看對方的衣著打扮就知道,她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看見本人的沖擊,遠遠的比看到照片的沖擊要大,哪怕有了心理準備,秦老太太亦是愣在那兒好半天才回過神兒。

  “妹子,不好意思,這個點兒了,還上門打擾,我們,可以進去嗎?”

  “可以可以.”回過神來的毛老太太趕緊閃身,請一行人進門,除了還沒回家的秦時卓和岳琳,包括龍銳在內,一行人全來了。

  是以,都進了屋子以后,剎時間,本就不大的廳顯得逼仄起來。

  這樣的陣仗,把毛毛給緊張的,給大家倒水的手都直哆嗦,乃至于,倒到杯子里的水還不如抖到茶幾子上的多.

  “我來吧。”秦荀笑瞇瞇的接過了這個工作,說實話,就毛家的這個十五平米的客廳來說,突然來這么多的人,的確是有點兒強人所難。

  但這種事兒,他們大家實在是太好奇了,就都想著跟過來看看。

  沒準,從此就要多一個姨奶奶了,多讓人開心的事兒?

  喝口水平復一下情緒后,秦老太太便把小時候失去一個姐姐的事兒告訴了毛老太太,并且,也告訴了對方,她這樣懷疑的緣由。

  秦老太太說完后,毛老太太久久的沉默著。

  最終,淚水成串的滾落.

  秦老太太上前,一把將對方攬住:“姐,如果你不相信,咱倆做個鑒定?”

  “好。”毛老太太更著聲音應下來,“這樣,大家心里才會真正踏實,雖然咱倆長的一模一樣,但所有的,都是在猜測。

  不過,我也覺得猜測正確的機率還是挺高的,因為,有些事情,不知道這事兒的時候,不多想,現在知道了,回過頭去一想,也就明白了。

  從我記事起,我的父母關系就不好,倆人時常會吵架,而每次吵架,必定動手,女人不是男人的對手,所以,每次都是父親把母親打的遍體鱗傷才算結束。

  每次被打傷后,母親都會抱著我,說后悔把我帶在身邊,讓我跟著受那么多的苦,說世上沒有賣后悔藥的,除了硬著頭皮走下去,也沒有別的辦法。

  我那個時候以為,她說的后悔,是后悔生了我,現在看來,她真正后悔的是偷了我,把我帶離親生父母的身邊兒這事兒。

  她四十歲剛出頭就去世了,其實,就是心情郁結導致的,她離開以后,父親看我的眼神,特別的可怕,直到有一個晚上.”

  說到這兒,毛老太太捂住了臉,好大一會兒,才復又抬起頭,“我睡著的時候,感覺有人在扯我的衣服,睜開眼,就發現是我的父親。

  我問他干嘛,他不回答我,就不管不顧的開始在我身上亂摸,有那么一剎那,我整個人是懵的,畢竟,他再不好,也是我的父親,我不相信父親會對女兒做那樣的事兒。

  但,現場的情況告訴我,他并沒有把我當成女兒,如果我再不反抗,那么,等待我的,就是母親的老路,雖然,我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對自己的女兒那樣,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反抗,結果,一定會是那樣的。

  我也是急了,抓到桌邊的錐子,就狠狠的向他刺了過去,他畢竟年紀擺那兒,又沒想到我會有那樣的舉動,就被刺了個正著。

  我當時嚇傻了,他就那么癱在床上,呼呼的喘著粗氣,插在胸口的錐子,隨著他的呼吸一動一動的,然后,就在我不知道應該怎么做的時候,他竟然自己爬起來了。

  我以為他要打我,嚇的我抱住了頭,沒想到,他竟然是轉身往外走,到了門口,他說了一句終于可以解脫了,并且回頭看著我,跟我說,不要跟任何人說晚上的事兒。”

  “我那個時候,是真的嚇壞了,就那么看著他離開,然后,等我回過神來想去找他的時候,已經沒了影子,直到第二天中午,有警察上門,說他自殺了,讓我去認領尸體。

  我受不了內心的譴責,我說是我動的手,他們卻拿出了他寫的遺書,上面說,他覺得沒有兒子,活著不意思,不想活了,所以,以那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說到這兒,毛老太太長長嘆口氣,“所以,有時候如何評判一個人,真的很難,一方面,他真的夠壞,可另一方面,他又在想辦法維護我。

  處理完他的后事,我就變賣家產離開了老家,換了一個地方生活,直到后來看到毛毛的父母那樣對待毛毛,我心里就突然想到了自己小的時候那些特別不好的記憶。

  再然后,我們祖孫倆又搬了家,好在,這個孩子是個有出息的.”嘆口氣,她看向秦老太太,“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想要把這些都說出來,畢竟,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可是,在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是想把這些說出來。

  這事兒,在我心里憋了幾十年了,我是真難受,可是,我不能和任何人說,不是怕別人會告發我,而是怕嚇著人家.”

  其實,就算不用鑒定,雙方的血緣關系也是顯而易見的,秦老太太摟住毛老太太,一下下的輕拍著,安慰著:“姐,過去了,都過去了,爸媽泉下有知,也會替咱們高興的。”

  說著又猛的一拍腦門兒,“對了,給大哥打電話,他要是知道姐姐還活著,不定有多高興呢,他比咱們大了三歲,當時已經隱約有記憶,但不算太深。”

  說話間,秦老太太已經撥通了舅爺爺的電話。

  結果,就聽到電話鈴聲在門外響起,繼而,敲門聲響起——是江子月也陪著舅爺爺和舅奶奶一起過來了。

  看到屋子里呼啦啦的一群人,進門的舅爺爺紅了眼眶:“大妹!”不需要多說,一看模樣兒,還有什么好懷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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