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回答:“睡不著。”
“擔心你同學?”宋柏彥放下文件:“梁醫生既然說明天醒,她今晚就不會醒過來,哪怕你熬通宵也沒用。”
“我知道。”
唐黎停頓了下才說:“就是……有些無所事事。”
今晚遇到的事讓她心有余悸。
上輩子她只活到26歲,不是心理年齡七八十歲的“老怪物”,承受能力再好,看著自己的同學因為她被注射毒品,帶給她的思想沖擊可想而知。
加上,以前她對余穗還帶有某種偏見。
這種偏見現在衍變成愧疚。
說著她看向宋柏彥:“你還不睡?”
“馬上。”
宋柏彥把幾份文件疊攏。
唐黎站在一旁,看著他起身,看著他關臺燈,準備離開書房的時候,她突然開了口:“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聞言,宋柏彥深邃的視線投過來。
不等他說話,唐黎又道:“不做什么,就是單純的睡覺。”
靜默幾秒,唐黎知道自己這種要求很唐突,所以,她自己把話接下去:“我就說說,表達一下我的心情,不是真要睡,你別嚇到。”
話落,她打算走人:“我先回客房,晚安。”
宋柏彥的聲音卻從身后傳來:“自己去主臥的衣帽間選一套換洗的衣服,在衛生間洗漱一下,我去看過阿喜就上來。”
唐黎轉回了身。
宋柏彥瞧著她直勾勾看來的目光,心里好笑,神情愈發平和:“怎么,不想睡主臥?”
“……那我先去洗漱。”
唐黎說完,從書房跑出去。
宋柏彥不由失笑。
等他去樓下看過藏獒犬,回到主臥,衛生間的門沒關,水聲嘩嘩地傳來,宋柏彥的腳步一轉,走到門旁,瞧見唐黎正站在淋浴房里。
她身上換了件寬松的男式襯衫,下面穿著他的家居長褲,這會兒,褲管被高高地卷起,露出一雙白皙的小腿,腳丫踩在防滑的大理石板上,唐黎彎著腰,左手拿著花灑蓬頭,右手正在清洗自己膝蓋處的擦傷。
因為手上帶傷,她的動作小心翼翼。
宋柏彥轉身去了衣帽間。
唐黎洗完腳,發現衣帽間的燈亮了,她沒過去,走向那張大床,床上鋪著深藍色的四件套,猶豫片刻,她選擇左側的位置。
宋柏彥從衣帽間出來,唐黎還坐在床畔,她覺得自己上床前該和主人家打聲招呼。
“還不睡?”宋柏彥的嗓音寬厚,在深夜更顯穩妥。
唐黎伸手把被子掀開一角:“正準備睡。”
看著她乖乖躺下,宋柏彥才進衛生間。
門關上,唐黎側過身,眼睛望向衛生間的方向,男人的床上,可能是傭人換得勤,沒什么味道,但是仔細聞,可以聞到淡淡的煙味。
其實煙味并不好聞。
只不過,抽煙的人是他,自己才不排斥。
唐黎又想起今晚遇襲的事情,雖然現在不知道是誰,她可以花錢請私家偵探,就算找著人暫時不能把對方怎么樣,但她謹記著一句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