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說出自己的顧慮:“那她會不會……”
不等她講完,黎文彥就出聲打斷:“不用顧忌她,你和黎家的關系,她還不敢到處亂說。”
聞言,唐黎松口氣,淺笑:“那我就放心了。”
就在這時,黎文彥的手機震動。
黎文彥沒接電話,直接按掛斷鍵。
唐黎猜到是誰打的電話,識趣地起身:“我晚上還得拍戲,不在爸這里久待了。”
為表示關心,黎文彥還叫江遠送她到樓下。
唐黎離開國會大廈,回劇組前,順道去了一趟醫院。
病房外,還有輪守的警員。
警員瞧見唐黎,主動替她開門。
黎盛夏光腳坐在床邊,披頭散發,表情很木訥,身上穿著病號服,像極了精神病患者。
有人進來,也沒見她轉頭看一眼。
唐黎關上病房門,在黎盛夏身后的椅子坐下。
良久,唐黎輕幽的聲音響起:“爸告訴我,他已經替你安排好去處,是臨市一家專門治療精神分裂癥的醫院。”
黎盛夏的背影未動,抱著枕頭的力道加重了些。
“你有沒有瘋,我倒是不關心。”唐黎說著,輕勾唇瓣:“如果是我,我寧愿去坐牢,也不想去療養院,畢竟全是精神病人,待得久了,誰知道會不會被他們同化。”
“不過我看爸主意已定,很難再更改。”
“只有你進了療養院,爸才能好好競選參議員,拐賣案也才會不了了之,我已經問過律師,像你這種情況,拐賣案的主謀,至少判五年。”
唐黎也沒奢求黎盛夏突然“清醒”,自顧自說道:“對了,爸最近找了個情人,跟鳶兒差不多大,昨天你媽和爸為此大吵一架,晚上爸都沒回家,我看爸的樣子,挺喜歡這個情人。”
黎盛夏沒出聲,心中卻已暗濤洶涌。
“瘋了,也好過得艾滋,我母親離世前,瘦得皮包骨,跟骷髏沒差別,有時候,我也在想,要不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現在看到你這樣,我覺得其實也挺好的。”
明明意識清醒,卻要每天裝瘋賣傻,何嘗不是一種煎熬?
尤其是在療養院里待一輩子。
唐黎站起身:“今天過來是和你道個別,畢竟以后,咱們可能就沒再見面的機會。”
黎盛夏的手指掐緊枕頭。
“因為你,爸這個議員怕是當到頭了。”
唐黎走到門旁,重新望向黎盛夏,輕淺莞爾:“至于你母親還有妹妹,我會幫你照看她們。”
說完,唐黎拉開門出去。
沒多久,病房里傳來熱水瓶打碎的響聲。
黎盛夏千算萬算,沒算到黎文彥會把她送去精神病醫院。
傍晚,歐陽倩來醫院,唐黎的說辭得到證實。
衛生間里,黎盛夏的神態恍惚。
歐陽倩低聲安撫女兒:“等你爸的競選結束,我們就會把你接出來,你爸已經和我商量過,只是權宜之計,不會讓你一直待在里面。”
黎盛夏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一旦她進去,怕是很難再從療養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