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文彥聽了,臉上陰霾不再那般濃烈。
他知道唐黎說的是實話。
唐黎要嫁的男人,社會地位不凡。
撇開一國總統的身份,宋柏彥還是宋家的家主,他的妻子,不可能真是什么灰姑娘。
況且——
即使是童話故事里,灰姑娘的父親也是伯爵,并非平民。
宋柏彥的婚事,象征著兩個家族的結盟。
至少往后的幾十年,黎家都會和宋家在一條船上。
或許宋柏彥確實挺喜歡唐黎,但這種喜歡不會毫無權衡,能讓宋柏彥定下這門親事,足以說明黎家在他心里的價值。
至于唐黎,想婚后在宋家挺直腰,有個好娘家是必要前提。
哪怕父女倆有過齟齬,當共同利益擺在眼前,只要唐黎不是太蠢,勢必清楚他這個父親還有黎家對她的重要性。
唐黎此刻的回答,很好地驗證了這一點。
“至于是誰這般針對您。”唐黎停頓兩秒,對視著黎文彥道:“會不會與參議員的選舉有關?”
黎文彥右眼角一跳。
“S國十幾億人,參議員才百來人,選舉的檔口上,保不齊是誰想把您擠下去。”
唐黎重新拿起水果刀,邊切蘋果邊分析:“參議員是由各省議會選舉,對方的用心,不能說不險惡,如果您在議會上不慎暈倒,到時候,原本要投票給您的都該臨陣倒戈。”
這些日子,頭暈目眩黎文彥是沒有的。
唯一顯著的癥狀就是硬不起來。
這病癥只要他不提,外面誰又知道?
再說,他又不是缺胳臂斷腿,就算他不舉的事被公之于眾,也不影響他做參議員。
頂多是成為旁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只要他自己不尷尬,那尷尬就是別人的。
所以打從一開始,黎文彥就沒懷疑是對手在搞他。
唐黎不清楚他的情況才做這番猜測。
不管是從父親還是男人的角度,黎文彥都沒臉告訴唐黎,自己TM是被人下藥下成了陽痿!
無視黎文彥的便秘臉,唐黎把切好的蘋果往前一推,“現在是法治社會,對方能干出這種事,說明您侵害到了Ta的切身利益。”
切身利益……
黎文彥的臉又黑了一個度。
他不是西門慶,能侵害誰的利益?!
得知蔣伊寧真實身份后,黎文彥查過她的背景,是沒主的,要不然,自己也不會把她養在外頭。
至于其她的,不過是短暫的消費關系。
“父親讓我來醫院,是有事?”唐黎忽然問。
原先黎文彥以為是蔣伊寧下的藥,多少有遷怒這個女兒的意思,大晚上把人喊過來,也不過是想罵她一頓。
現在蔣伊寧洗脫嫌疑,也就不必再責問唐黎。
如實相告,難免損害父女感情。
黎文彥冷哼一聲:“我這個做父親的,難道沒事就不能打電話讓你來看看我?”
“當然能,要是知道鳶兒不在,傍晚下戲我就過來了。”
即使唐黎肯在病床前盡孝,黎文彥也不愿意。
唐黎的身世,是橫在他心頭的倒刺。
每回與唐黎對視,那雙眼睛就讓黎文彥想起唐珅。
唐珅斷氣時是沒閉眼的。
——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