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網上曝出黎文彥的丑聞,哪怕缺乏官方的通報定罪,但對黎文彥的聲譽已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
而且,有小道消息透露,上頭已準備成立調查組。
在這件事上,外人不過看個熱鬧,但歐陽倩和黎文彥是夫妻,她知道網上那些爆料都是真實的,所以,也很清楚,一旦黎文彥倒臺,勢必牽連她還有女兒。
哪怕這種牽連更多的是名聲上,但眾口鑠金,黎鳶兒姐妹干過的事肯定會被重提,國內的輿論環境對她們母女絕不會太友好。
歐陽倩把股權轉給黎鳶兒,是為了轉移夫妻共同財產,而不是想讓黎鳶兒接手天頤集團。
即便交出公司管理權,只要還是天頤大股東,每年到手的分紅也足夠她們母女過上優渥的生活。
那么,在國內還是國外生活,對歐陽倩母女來說,不會有多大區別。
等她們出國,還能與黎文彥徹底劃清界線。
簡直不要太一箭多雕。
到時候,黎文彥就是人財兩空。
唐黎放緩擦濕發的動作,歐陽倩有兩個女兒,以她護犢的性格,倘若自己打算移居國外,不可能丟下黎盛夏不管。
但如今黎盛夏在療養院里。
當初的拐賣案,即便黎盛夏裝病逃脫了法律制裁,想出國卻沒那么容易,畢竟是震驚全網的案子,也引起了上頭的充分關注。
要不是有所顧忌,以黎家的人脈財力,早就將黎盛夏偷偷接回家。
翌日一早,唐黎心中的疑竇,被吳母解開了一部分。
吳母趁給她送牛奶時悄悄告訴她,昨天下午,歐陽倩是讓老梁開車送她去療養院。
“說是在里面待了快兩小時。”
唐黎飲一口牛奶,也捋清其中脈絡。
黎文彥讓黎鳶兒去賺錢,這事顯然惹惱了歐陽倩。
所以,歐陽倩極有可能是去找黎盛夏籌謀,轉移財產離婚出國,這個計劃堪稱天衣無縫,這里面必然有黎盛夏的手筆。若非她碰巧撞破股權轉移的事,恐怕要等歐陽倩母女登上飛機才會察覺到不對。
憑黎盛夏對自己的那股狠勁,讓歐陽倩和黎鳶兒先出國,也不是沒這種可能性。
正吃早點,樓梯間傳來了腳步聲。
唐黎抬頭看去,看到的便是歐陽倩母女。
今天黎鳶兒穿了件花邊立領的束腰裙,與以往的甜美風不同,純藏藍的色調,只有頸處蕾絲點綴,再加上那只DELVAUX的手提小包,儼然是一副出席正規場合的打扮。
至于歐陽倩,小產后略差的氣色,被一支車厘子色的口紅遮掩,當她瞧見餐桌前的唐黎,只與黎鳶兒說了句“早餐出去再吃”,母女倆便走向了玄關處。
唐黎大概猜到歐陽倩是準備帶黎鳶兒去天頤集團。
股權轉讓,是需要通過股東會決議的。
只有完成這一步,去工商局辦理變更登記才會最終生效。
如果黎文彥知道自己即將凈身出戶,定然暴跳如雷,別說是一瓶假酒,就是十桶敵敵畏,也阻止不了他去天頤與歐陽倩展開battle。
但黎文彥是窮光蛋還是億萬富翁,對唐黎來說沒本質上的區別,所以她這次沒打算‘通風報信’。
比起讓黎文彥分得歐陽倩一半身家,一無所有,才該是黎文彥最好的下場。
況且——
被凈身出戶的黎文彥,可不會那么輕易放過歐陽倩母女。
唐黎喝光杯中牛奶,九點半才去片場。
這會兒,余穗已到大門外。
唐黎從家里一出來,便對上余穗的便秘臉:“怎么啦?”
余穗沒回答,只是扭頭往保姆車那邊瞅一眼,唐黎順著她的目光瞥去,發現車旁站了個面相敦厚的中年男人。
“好好地,你怎么把原欽辭啦?”
唐黎:“……”
昨晚說要換保鏢,不過是一時賭氣。
她哪里知道,宋柏彥會真給換。
想到原欽還因為貓過敏,唐黎只覺得自己對不住人家,身旁的余穗也小聲嘆氣:“怎么就辭了呢,昨天去寵物店,他買了兩根狗狗吃的棒棒糖,說沒開通手機支付,還是我給他墊的錢,本來打算今天問他要的。你說這什么人,連手機支付都沒有,該不會是從山頂洞來的吧?”
“不行,我得去把三十塊錢要回來!”說著,胸前倒掛雙肩包,跑一旁去電話討債。
心底那點愧疚剛釀成的唐黎:“……”
“唐小姐。”新司機已經過來。
不用唐黎詢問,對方就自報家門,“我姓何,是IMG給您新招的保鏢,之前在部隊待過,會點拳腳功夫,您可以喊我老何。”
除了姓氏有所不同,其它與原欽的自我介紹完全一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原欽換了一層皮來上班。
唐黎感覺自己的智商遭到嚴峻挑戰。
叛逆心理作怪,她沒把車鑰匙交給老何:“其實我自己找了司機,他馬上就到。”
老何聽了這話也不急,好像失去工作的不是自個兒:“那我就先回公司。”
說完,向唐黎鞠了一躬才離去。
不到十分鐘,宋柏彥的短信果然來了——
“不喜歡這個司機?”
先前還知道遮掩,現在倒成光明正大了。
唐黎還記著昨晚的事,這條短信直接變成興師問罪的由頭,一個電話撥過去,沒響兩聲,那頭就給接了。
為先發制人,她搶在宋柏彥出聲前說話:“這么關心我司機的事,不如你親自來給我開車,大不了,你在檀宮一天多少工資,我同薪同酬請你,也省得你天天除了忙國家大事,還得給我物色各種司機。”
電話那端,不是她預想的反應。
哪怕只是幾秒停頓,唐黎也嗅到一絲不對勁。
她正想著要不要‘補救’,聽筒里,已傳來宋柏彥溫緩又似妥協的嗓音:“聽話,囡囡,我這邊正開會。”
“……”唐黎捏著手機,鬧了個大紅臉。
還不知道會議室里有多少人,是不是都聽見了她那番話,想說‘我又沒逼你接聽’,臉上的溫度卻迫使她不戰而降,主動掐了電話。
五分鐘后,老何重新出現在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