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覺得驗孕棒不靠譜,就去醫院檢查一下。”
唐黎建議。
“再說吧。”余穗背靠著沙發,雙手輕捧自己的肚子:“等得空,我就讓飛白陪我去。”
而且,她還打算給飛白一個驚喜。
在訂婚宴上宣布懷孕的事。
聽出余穗話里的甜蜜,唐黎多問了一句:“你父親是在進出口銀行任職吧?”
“對啊,明年可能要往上升一升。”
余穗說起這個,愈發甜滋滋。
她爸和程叔叔是大學同學,這些年,程叔叔生意上的事,沒少找她爸幫忙,所以,兩家關系一向匪淺,她跟飛白可以說青梅竹馬。
他們的婚事,也是在娘胎里就定好的。
用她媽的話來說,她爸不會止步于一個總經理的位置,她嫁給程飛白,婆家永遠不可能給她氣受,甚至還得哄著她。
但她不需要飛白哄著自己,只想跟他恩愛到白頭。
手放在肚子上,她甚至感受到了‘胎動’。
唐黎看她一臉幸福樣,不好再潑冷水,正欲扭回頭看劇本,余穗卻苦口婆心地說:“阿黎你也得加把勁了。”
“?”唐黎。
“閣下那么溫和的人,一定也是好爸爸。”
余穗說著,忍不住發出感慨:“這么好的參天青松,怎么就讓一頭豬給拱了呢。”
唐黎:“……你罵誰呢。”
“沒罵誰呀,我就是替你開心。”
唐黎一扯嘴角。
當她把視線投向劇本,思緒卻飄到孩子問題上。
將來懷孕,她是希望生個兒子的。
與重男輕女無關。
要是個女兒,整天黏著宋柏彥,要求親親抱抱舉高高,她得先慪死。
可能這就是同性相斥吧。
所以,為家庭和睦,還是生兒子的好。
心里認定這點,當晚回到家查了一宿的‘如何確保一舉得男’。
唐黎還沒查出個所以然,先接到便宜父親的電話。
黎文彥與歐陽倩在天頤的管理權上完成第一場‘廝殺’、并成功阻止了股權轉讓后,才想起唐黎這個女兒來。
會突然想起,也是因為那樁舊案。
雖說他從局里出來了,卻不代表這事就完了。
他現在的情況,與取保候審無異。
一旦調查組找到確鑿證據,他進去是遲早的問題。
當年的事,黎文彥自問沒留下任何破綻,但他罔顧上級指令也是事實,真要追究起來,勢必影響他往后的仕途。
這些天,黎文彥也做了周全的考慮。
倘若不能再從政,他不可能就此懶怠在家。
經商,無疑是最佳選擇。
這些年,辭職下海的公職人員不在少數。
而他還不用從零開始。
天頤集團,哪怕曾是歐陽家產業,近十幾年來,依附的卻是他這個議員,況且當年他為天頤擴大經營規模是出過資的。
換言之,他何嘗不是天頤的事實股東?
就憑他出的這筆錢,如今也有資格參與集團管理。
黎文彥是今天才發現唐黎已經不住在黎家。
看到黎文彥來電,唐黎并未詫異,可以說早就有所準備。
多疑如黎文彥,一向不能容忍家里的人和事脫離他的掌控,唐黎這樣搬走,自然得給一個合理解釋,順帶著,也想讓唐黎再去探一探宋柏彥對當年舊案的態度。
為何從黎家搬出來,唐黎自有一套說辭。
“上星期我接了個綜藝,之后要來我住處拍攝,我怕自己繼續待在家里,讓觀眾認出是黎家,影響到爸你。”
黎文彥:“……”
自從上回V博實名舉報事件后,他就成了網絡紅人。
現階段,風頭好不容易過去。
倘若再上節目,等于又把自己拉出去處刑。
那些網絡暴民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黎文彥深切了解這一點,責問也改成虛偽的關懷:“你是我親生的女兒,難道做父親的還會把你趕出去?”
不給唐黎插話的機會,他又說:“那就等錄完節目再搬回來,你不在,家里冷清了不少,現如今也只有你跟爸是一條心。”
聽筒里,是唐黎乖巧的應聲:“爸你放心,我一定盡快搬回去。”
結束通話前,唐黎主動提及舊案的事。
“等閣下回國,我再去趟檀宮,既然知道了當年真相,我不會讓爸你蒙受不白之冤!”
黎文彥沒接這茬,只說:“爸受點委屈算什么,只要你和閣下幸福。”
唐黎卻道:“爸好我才能好,我一直記著這一點。”
這話,宣示了父女倆統一的戰線。
黎文彥舒展開眉頭:“聽你這么說,爸很欣慰。”
也明白要想馬兒跑還得給草吃,他許諾:“爸已經決定跟你倩姨離婚,以后爸就真的只有你一個孩子,爸會把一切都留給你。”
唐黎握著手機,同樣保證:“作為黎家家產的唯一繼承人,我絕不會讓爸失望。”
黎文彥:“…………”
掛掉電話,唐黎保存了通話錄音。
翌日唐黎一起床,看到手機上吳雪涵發來的微信。
——問她準備送余穗什么訂婚禮物。
唐黎后知后覺地想起來,余穗是在明晚訂婚,因為余穗沒請假,也沒刻意在她面前提及,這個事被她短暫性地遺忘。
現在知道了,當然得準備禮物。
吳雪涵還在接受封閉式培訓,只好讓唐黎幫買她那份。
唐黎是在華府壹號附近商場挑的禮物。
當天下午,一上保姆車就把兩份禮物交給余穗。
瞧著余穗欣喜地拆看禮物,唐黎終究開口:“不再考驗考驗對方?”
“我都考驗十幾年了。”余穗砸吧嘴,又摸了摸小腹:“再考驗下去,肚子就該大了。”
唐黎道:“要是你沒懷孕呢?”
“那我也嫁給他!”
余穗臉頰微紅:“這是我們穿開襠褲時就說好的。”
話已至此,唐黎沒再多言。
她重活一世,卻無權干涉她人的人生。
現在她阻撓余穗訂婚,換不來感激,倆人情濃時被拆散,只會成為朱砂痣白月光。
況且前世的事,這輩子也不一定會再發生。
隔日傍晚,唐黎向劇組請假,正準備去訂婚宴,余穗卻打來視頻電話。
一接通,余穗掛著兩行黑淚痕的小臉占據了手機屏幕。
唐黎:“……”
不等她作出反應,嚎啕大哭從那頭傳來:“飛白說那晚他沒跟我睡,所以,我懷的孩子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