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說了什么!”
黎鳶兒嗤笑,“你不是什么都不怕,還怕我跟人說什么?”
唐黎算計成功歐陽倩和黎盛夏,卻唯獨高估了黎鳶兒的智商,聽著黎鳶兒的陰陽怪氣,反問她:“你給左家老三當了情人?”
這句話,惹惱了黎鳶兒。
“姓唐的,你少血口噴人!我和左三爺清清白白,他看我父母都被綁架、一個女孩子在首都無依無靠才跟我認了干親。”
唐黎:“所以,他現在是你干爹?”
黎鳶兒:“……”
“連自家陰私都跟對方說了,你確實是個好女兒。”
黎鳶兒聞言冷笑:“少在這里裝無辜!黎家現在分崩離析,全都拜你所賜!你真覺得,把我們一家人害成這樣后,你自己還能逍遙自在地嫁給閣下?”
如果不是左三爺告訴她,她至今都被蒙在鼓里——
唐黎和閣下的關系,遠比她們想的要親近。
左三爺說,宋柏彥早被唐黎這個小玩意兒蠱惑住,現在,是到哪兒都想帶著唐黎,唐黎開口要什么東西,宋柏彥沒有一回是不點頭的。
唐黎越混越好,而自己這個黎家二小姐,反倒快成落難的‘乞丐’。
如今爸媽生死不明,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被救回來。
住在外公家,舅媽沒少對她冷嘲熱諷。
她去九院找大姐想辦法,卻一再被攔在門外。
也是她被保安推倒在地的那次,讓她遇見了左家三爺。
“你以為我不說,別人就不知道了?”電話那端,傳來黎鳶兒的嘲諷:“你是我父親私生女的事,人家早就打聽到;閣下相中你要娶你,圈子里,多少人在私下笑你爬龍床的功夫了得。”
唐黎從她話里聽出了重點。
黎鳶兒向左斌透露的,是她與唐珅的關系。
所以,才會有那句‘閣下要掃毒,不如先把自家后院掃一掃’。
得到了答案,唐黎沒打算再和黎鳶兒浪費時間。
正準備掛掉電話,黎鳶兒又道:“我要是你,我就主動離開閣下,不讓自己不堪的身世拖累閣下!”
唐黎淡淡回懟:“就算我離開了,也輪不到你上位。”
“你!”黎鳶兒羞憤。
“你什么你。”唐黎冷聲打斷她:“你個數典忘祖的不肖女!親爸還沒死呢,如今正在緬北水深火熱,你倒好,已經先給自己認新爹,甚至為了討好新爹,不惜把親爸踩到腳底下,你媽給你爸生了兩個女兒,就屬你吃里扒外!”
黎鳶兒:“……”
意識到唐黎是在激怒自己,黎鳶兒氣極反笑:“說來說去,你不就怕你是唐珅外孫女的身份被公之于眾!”
“你說我是唐珅外孫女,我就是了?”
唐黎抵賴自己的身世,是黎鳶兒沒想到的!
“你母親明明就是唐珅的女兒!”
“證據呢?”
黎鳶兒:“…………”
唐黎不改漠然:“殺人不過頭點地,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你說我是唐珅的外孫女,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你是左三爺和你媽生命和諧后的產物?”
黎鳶兒駁斥:“你放屁!”
“你倒是維護你新爹,可惜左家不投拍電影,要不然,下部《忠犬八公》的主演非你莫屬。”
《忠犬八公》,講的是一個男人和一條狗的故事。
唐黎說讓她主演《忠犬八公》,當然不是讓她去演那個男人。
那她能演的,只能是那條狗。
黎鳶兒正想質問,卻被唐黎搶占了先機:“你一會兒說我是你爸的女兒,一會兒又說我是唐珅女兒的孩子,照你這個邏輯,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當年你爸擊斃唐珅,并非一心為國,而是為了與你母親茍且生下你?”
她想呵斥唐黎胡說,唐黎似有預料:“還是你想說,你母親其實是唐珅的女兒?”
黎鳶兒氣急敗壞。
明知唐黎在顛倒黑白,她卻給不出有力的反駁。
唐黎這樣狡辯,不過是因為唐珅作古多年!
想做親子鑒定都湊不齊樣本!
“也就你媽會把胎盤養到十九歲。”唐黎又道:“要不然,怎么會不清楚,讓自己家與毒梟公開扯上關系,會有多少后患?”
黎鳶兒聽到最后,面上血色一點點褪去。
然而,不等她再開口,那端的唐黎就結束了電話。
唐黎握著手機,再望向斗柜上的餅干,心情已不在試吃上面。
沒有歐陽倩看著的黎鳶兒,別人給顆糖她就能把自己賣個干凈,被家里保護太好的結果,就是做事不過腦只圖一時之快。
唐黎又給封祁發了一條微信消息。
——知會對方,自己的身世可能要被曝光。
不管怎么樣,做好公關預案總沒錯。
到時候,她承不承認是一回事,輿論引導也至關重要。
中午宋柏彥上樓吃飯,也察覺唐黎情緒有些異樣,放下濕巾,未等他詢問,蕭明蘭就先起身,喊大兒子陪自己回趟房間,理由是,商量今年何時回老家的宗祠祭祖。
看著宋柏彥被蕭明蘭叫走,唐黎沒插嘴,心里想著事,隨后也放下筷子。
“可別浪費。”宋景天夾走了她碗里的咕嚕肉。
唐黎問小家伙:“你們每年都要去祭祖?”
“當然。”宋景天一臉與有榮焉:“我們老宋家不僅有祠堂,還有一本族譜,上次大哥就提過,等下次祭祖,要把你的名字添到族譜上。”
小家伙說著,抿起了嘴。
等下下次改族譜,應該就是他身世揭秘之時。
另一邊,蕭明蘭把兒子叫到屋里,祭祖只是借口,她提的,是外面關于唐黎身世的傳言。
“這事你準備怎么處理?”蕭明蘭開門見山。
“既然是傳言,倘若太當回事,反倒先露了跡象。”
宋柏彥從落地窗前回過身,右手把著左袖處的袖扣,繼而在沙發坐下:“傳言傳言,傳到后來,也就是一些言過其實的東西。”
見兒子心寬至斯,蕭明蘭不由得提醒:“她外公是唐珅,終歸是抹不掉的事實。”
宋柏彥說:“抹不掉便不抹了。”
“您兒子要是畏懼流言,也坐不上如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