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更!哈哈,看到250真是好喜感!)
鄭衡接到帖子后,也愣了愣。
這是儀章郡主的邀請帖子,道是三日后在云溪永徵園設午宴,希望鄭姑娘能撥冗前來,云云。
章氏得知此事,也吃了一驚,忙問道:“衡姐兒,儀章郡主為何會給你下帖子?”
衡姐兒今年才出孝,儀章郡主一直不在河東,按理說沒有什么交集才是,為何竟會有帖子呢?
鄭衡搖搖頭,道:“祖母,我也不知道。”
她甚至不清楚儀章郡主回了河東,就更不知道其為何會送來帖子,而且措詞謙到有些怪異了,像是怕她不去一樣。
章氏皺了皺眉頭,滿是不解:“這可真是奇怪了。鄭家如今的境況,儀章郡主為何還會送帖子呢?”
自從出了酸肉兒一事后,河東官貴人家對鄭家避之不及,別說特意送來帖子邀約了,就算在府外碰到了都會裝作不認識。
況且,這帖子署名還是儀章郡主。在河東,各家姑娘若收到儀章郡主的帖子,定會深感榮幸。
但為何是衡姐兒呢?
鄭衡也作如此想。為何是她呢?儀章郡主竟然會給她下帖子,真是不可思議。
作為曾經的太后,她實在太清楚儀章郡主是誰了。
這位永隆時期的儀章郡主,若是她過去見到了,也得喚一聲皇姑母。
儀章郡主雖然是位郡主,但聲名威勢,比許多皇族公主還要顯赫得多。
儀章郡主下嫁裴朝古,除了有郡主的身份外,還是裴家的媳婦。儀章郡主之所以邀請她,怕還是因為裴家吧。
裴家……
想到千輝樓中的那些人,她生起了滿腹疑慮。裴家人,到底想做什么?
若說她身上有什么奇怪的,除了鄭仁酸肉兒這事,那就只有老師一事。
但她轉念一想。以裴光、裴定等人的性格,這事定必不會張揚,更不會告訴女眷才是。
說一千道一萬,她還是想不明白儀章郡主為何會給她下帖子。
“衡姐兒。儀章郡主的帖子倒不好回絕。”章氏嘆口氣,如此說道。
這個帖子太不尋常,最好是拒絕的,但這個帖子,真是拒絕不得。——再說。她也很希望衡姐兒能夠得到儀章郡主的青眼。
畢竟,衡姐兒已十三歲了,到了可以議論婚嫁的時候,而鄭家現在的境況太艱難。若是有儀章郡主的青睞,衡姐兒就容易得多了。
鄭衡吩咐盈真將帖子收起來,回了章氏的話:“祖母說的是,我打算去赴宴。祖母請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盡管她滿心不解,但這個宴會她一定要去。傳說中的儀章郡主、搶了昭平公主心儀夫婿的儀章郡主,她只聞其名卻從未見過其人。
她心中略有些好奇。
很快。就到了赴宴的那一日。
畢竟是儀章郡主的宴會,鄭衡特意打扮了一番,在謝氏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下,坐上了伯府最好的馬車,緩緩朝云溪而去。
甫出伯府,鄭衡就吩咐盈足打起了車簾子。——她要仔細看一看聞州。
永寧伯府在城南,裴家則是在城西。以往鄭衡去得最多的,就只有禹東山和禮元大街而已,云溪這一帶,她還從來沒有來過。
隨著馬車進入云溪范圍。裴家那一座座功德牌坊便映入了眼簾,鄭衡心情便漸漸肅穆了。
有多大的功德,便有多大的付出。
裴家有這么多功德牌坊,必是付出了比旁人更多的辛勞。她曾給至佑帝見講過。治水名臣裴胄最后是死在云夢澤邊上的……
直到親眼看到這些功德牌坊,她才更深刻感受到:裴家稱河東第一,乃實至名歸。
唯有這樣的家族,才能出遠見卓識而不臣服預見大能;也能出秉持先輩心知順勢而行的裴光、裴定等人……
真是嘆服!
說到底,一個家族得以繁茂持久,還是要有良好的家訓、及踐行這些家訓的信念。
以權傳家。權不及二代;以富傳家,富不過三代;唯有以正道大義傳家,才能綿延不絕。
她不由得想到此了前世所在的鄭氏大族,也想到了曾經的永寧侯府。
鄭氏大族當族之長立身不正,為了固權殺害子弟,才有全族傾覆;鄭仁無忍不慈,故有現在的落魄境況。
繁茂家族自內而敗的事情,她見得很多;像河東裴家這樣的家族,她還是見得太少了。
裴家,以后會怎么樣呢?
她愿以有生之年細細看,以告慰自己:這世上既有自取滅亡之家,也有不息生機之族。
馬車內,盈足的聲音在響起:“姑娘,永徵園就在云溪邊上,園內栽著很多樹木,花卻很少。這算是裴家別院,是用來舉辦宴會的地方……”
盈足曾在裴家待過,自然清楚永徵園的情況。
鄭衡聽著這些描述,心里則是在想:得到儀章郡主邀請的人,到底是誰呢?
說起來,河東貴女除了裴隋珠,她一個都不認識……
直到被裴家下人領入永徵園,她見到了赴宴的各位姑娘們,她才知道,她還是認識不少人的。
她甫進入設宴的地方,便見到了最耀眼的兩個姑娘。衣衫首飾比別的姑娘華麗貴氣數倍不說,若只是看臉,也比旁的姑娘出色。
這兩個姑娘,其中一個她還打過不少交道,這便是賀德。
另外一個……呵,不認識。
但想必,能被一眾姑娘簇擁在中間的,身份不會低。——簇擁的這些姑娘中,還有觀察使府長史黃松林的孫女黃媚。
她第一次去千輝樓的時候,就見到了黃媚仗勢欺人。
原來儀章郡主邀請的,是這些姑娘。
這些人在鄭太后眼中,還是太嫩了些,比起京兆那些姑娘來說,略微遜色。
鄭太后也不想一想,京兆那些貴女,不是頂尖中的頂尖,能去到她跟前嗎?
此時,儀章郡主尚未出現,各位姑娘家就是三三兩兩圍在一起,等待主人家到來。
鄭衡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四周,然后在東南角看見了一個姑娘。
她的衣衫在這滿堂華貴中顯得略寒暄,而且只帶著一個丫鬟,看起來孤零零的。
鄭衡想了想,便朝那個姑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