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薛以侑和范昭然簡直不能相信,厲平太后身邊的暗衛,這怎么可能?
如今都是至佑十五年了,厲平太后都賓天四年多了,怎么與她有關?
薛、范兩個人心中都很清楚,雖則過去了數年,但厲平太后這個名字難以在朝中湮滅。如今永安寺一事與厲平太后有關,事情就更加難辦了。
無法,他們只得立刻將這個線索上呈至佑帝,請帝王示下。
接著,至佑帝宣了葉雍與劉賁進宮,隨后還派了左翊衛幾位將領前來刑部驗尸,還從金吾衛挑了幾個侍衛來刑部,代替了刑部原先守著尸體的兩個衙卒……
帝王這幾個動作,足以說明了許多內容。
朝中官員不禁在紛紛猜測:是不是永安寺的事情有了進展?殺正元大師的兇手是不是找到了?
可是連刑部的官員都一頭霧水:案件并沒有任何進展啊,兇手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而那些知道葉雍、劉賁進宮,又知道左翊衛來查看的官員,嘴巴閉得跟河蚌一樣,一絲風都沒有漏出來。
然而有些消息,該知道的人還是知道了。在葉雍與劉賁進宮稟告之后,不久就有相關消息送出宮中了,并且還送往了不少方向。
裴家在宮中有人,屬于最先接到消息的那一批人。
是以,裴家書房氣氛沉郁凝重,當中幾個人個個都神情嚴肅,嚴肅之外還多了幾分怒氣。
鴻嘉君裴宰一概往日嬉笑的作風,嚴肅道:“左翊衛那幾個將領已經肯定了,確是厲平太后暗衛的手法沒有錯。唔,還是與厲平太后有關……”
是啊,還是與厲平太后有關!
如果不是氣氛實在沉肅,裴宰還想笑幾聲,說太后娘娘之威果然昭著日月始終不散啊……
不然,何以太后賓天這么久了,還有人特意扯上她呢?還是永安寺這樣的大事!
他沒有這么做,卻有人這樣表現了。
只見裴定挑了挑鳳目,嗤笑了幾聲,道:“呵呵。”
事涉永安寺、事關惡兆,先是引出國子女學不能開辟的風向,現在還引出了厲平太后,可見這已不是一家一宅的事情,這背后弄風弄雨的人,針對的是大宣朝!
究竟是有人想從中獲利呢,還是有外敵特意針對大宣?――裴定想來想去都不明白,國朝動亂、人心不穩對大宣個人有什么益處。
多半是……外敵所為。
裴光捻著胡子,道:“都有可能。且看鴻臚寺那邊有什么消息吧,南景與北寧總不會突然針對大宣。這件事,是否為厲平太后暗衛所為,還不能確定。”
裴定立刻便接上了話,道:“父親說的是,孩兒已經給異之送去書信了,請陶大將軍想辦法去刑部一趟。”
裴光滿意點點頭:“陶黑胖是見過那些暗衛手法的,是真是假肯定能看得出來。只是我擔心,皇上并不聽信陶黑胖的判斷啊。”
陶黑胖還是頗得皇上信任的,不過那是尋常狀況,只要有關厲平太后情況就不同了,不然,當初裴家也不會陷入危機。
輩分最低的裴前面無表情地聽著這些話語,基本沒有什么插話的機會,待祖父叔父們都止住了話語,他才道:“祖父,四叔、五叔,太后娘娘是不在了,可是她不是有個老師嗎?此事會不會是她老師所為?”
他此話一落,其余三人便刷地將目光投在他身上,這些亮得嚇人的目光,讓他心里發毛。
我說錯了嗎?千萬千萬不要再抄《帝鑒》了啊,四叔五叔求放過!
事實證明他想得有點多了,只見裴定笑了笑,贊許道:“小錢兒說得沒有錯,五叔一時還想不起,還有個韋君相啊……”
事情尚不明朗,誰都不敢保證就真的與韋君相無關。
裴定撫了撫腰間的墨玉印,想起了韋君相的為人行事。然后很實在地發現:為了給愛徒出氣而損毀一朝國運,這樣的事,韋君相還真的做得出來!
關鍵是,韋君相也有做到的本事!
不管怎么說,與韋君相有關,那么此事就必須盡快告訴鄭姑娘了,說不定鄭姑娘會有什么想法……
早在裴定送來消息之前,鄭衡就知道了這件事情,知道了正元大師之死或與暗衛有關。
聽到萃華閣的消息后,她有那么一瞬間的僵硬,腦中一片空茫難有反應。
她多么希望,無比地希望,這是真的――然而不是!
若是老師回到京兆了,必然會去萃華閣,可是萃華閣事前沒收到一點消息。
而且還有一點,旁人絕不會知、她卻知道的一點,老師曾受過永安寺收留之恩,老師即使是為了要給她出氣,也斷不會拿永安寺出手。
這是假的,有人冒了暗衛的手法,借永安寺來對付大宣朝廷!又或者,有人借了她和老師的名義,去對付至佑帝!
即使沒有親眼見到正元大師的傷口,鄭衡都肯定其中有破綻。左翊衛后來晉升那些將領,是見過她那些暗衛的手法,然而又見過幾次?
若能分辨出當中差別,那才真是好笑了!
然而……這背后的人是誰呢?是大宣朝中的人?還是南景與北寧?不管是誰,鄭衡都覺得手段實在了得,而且環環相扣,銜接得毫無阻滯,也讓人追查不到蹤跡。
是的,追查不到。萃華閣從正元大師身邊的一切查起,只知道他有一個家,妻兒卻在同一日死掉了,線索到這里便停止了。
若真要說有什么怪異的,便是正元大師為她批命一事。正元這樣的人能算出什么命?這不過是她當初為了穩妥起見,特意令萃華閣將商易的話語傳到永安寺而已。
她沒有想到,崔老夫人會對她這么感興趣,她更沒有想到,正元會牽扯出那么大的事情。
本來,有人要借永安寺對付至佑帝,鄭衡只當不知道這么一回事,但是……
這背后的人冒了暗衛的名義,損了老師的名聲,她卻萬萬不能容忍!
鄭衡冷笑了一聲,幾近無聲地道:“哀家,還活著呢!”
哀家倒要看看,把老師和哀家當刀來用,到底是誰有這么好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