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我知大家都等著圍毆我了,我也該!我站定定不動)
鄭衡出了鄭府,徑直往光和大街而去,身邊依然跟著司悟。
因有德妃這一賞賜,她向賀氏提及欲去萃華閣后,很快就被允許了。
于是,她便這么大大方方地去了。――至于身后跟著盯梢的人,她只當沒有看到。
難道這些人還敢跟進萃華閣不成?
當萃華閣鐘掌柜看見鄭衡時,雙眼微微一縮,下意識便站了起來。
正巧另外幾個伙計正在招呼別的客人,鐘掌柜便移步上前,笑瞇瞇地問道:“姑娘,請問想挑些什么?”
主子怎么突然來了萃華閣,可是發生了什么事?
不怪他如是想,除了第一次來表明身份外,鄭衡還從未親自來過萃華閣,當中消息溝通都是通過閣中娘子來傳遞的。
這一次她親至,是不是事情嚴重?
這樣想著,鐘掌柜笑得更熱情,眼神卻凝重起來。
鄭衡笑了笑,說道:“是想挑幾樣飾品,勞煩掌柜了。我聽說江南道倒是出了好幾樣新鮮的飾品,不知閣中可有了?”
她這么一問,鐘掌柜便知道是何事了。
他嘴角更彎了,回道:“新飾品倒是有了,只不過是在二樓,還請姑娘隨在下來。”
他邊說著,邊迎鄭衡前往二樓。
萃華閣的二樓同樣擺放著許多華貴的胭脂和飾品,此外還有幾個獨立房間,這是專門為了某些權貴夫人姑娘而辟的。
甫將鄭衡迎進房間,鐘掌柜的神色便一轉,變得極為肅穆恭敬。
這時的他,不是萃華閣的掌柜,而是鄭衡的屬下終風。
終風這樣的神情,如同鄭衡過去無數次見過的一樣,他們的忠心毋庸置疑。
對終風、驟雨這樣的屬下,鄭衡沒有什么不放心的,但是她要說的事情太重要,便不能通過伙計來傳達了。
這也是她親自來萃華閣見終風的原因。
她輕輕敲了敲桌面,低聲說道:“江南道那幾件飾品,我有急用,還請掌柜趕制趕制。”
終風彎腰聽令,知道鄭衡說的是那幾個躲藏在江南道的南景細作。
這段日子以來,萃華閣一直都沒有放棄過追查,現在已有了突破,只是還沒有捉到人。――不過也不遠了。
這些消息,終風已暗中送到了長見院。
如今聽到鄭衡再一次提及這些,便知道事情緊急,這是令他最快解決的意思。
他靜立不動,等待著鄭衡接下來的吩咐。
主子親至,斷不會是為了強調緊急二字,必還有更重要的指令。
果然,鄭衡繼續說話了,細聲道:“此外,還請掌柜為我物色幾件首飾……”
她將聲音壓至幾不可聞,下了一個個命令,而且是刻不容緩的命令。
終風恭敬聽著,盡管心中漸漸著急,臉上卻不顯現絲毫。
像終風這些承自韋君相、被鄭太后精心調/教過的屬下,深深知道一個道理:越是緊急,便越要冷靜。
況且終風觀鄭衡此刻從容的神情,便知其胸有成竹,只需按令而行就可以了。
盡管眼前的是個小姑娘,臉容還非常稚嫩,但終風卻沒有一點點不忿不聽的念頭。
萃華閣等了將近四年,才終于等到了一個主子,哪里會有不忿?
再說了,能夠被選中成為主子的人,又豈是簡單之人?
光是鄭衡不經意顯露出來的氣勢,這種極類鄭太后的威嚴氣勢,就足以讓終風信服。
聽完鄭衡的指令之后,終風便回道:“請姑娘放心,我們會及時趕制出來的。”
鄭衡點了點頭,隨即像想到什么,交代道:“若是長見院有礙,可將首飾先送至裴家五少那里。”
這一下,終風忍不住抬頭看向鄭衡。
這么簡單的一句話,卻隱含了許多消息,讓終風詫異至極。
將首飾送至裴家五少那里?這會不會太冒險了?主子與裴家結盟,竟至如此深了嗎?
再者,什么叫長見院有礙,難道主子會出什么事不成?
終風嘴唇動了動,最終什么都沒有說,只回了聲是。
鄭衡看了看他,開口道:“以防萬一,無礙。”
雖則她已安排好了,但事情并不是她掌中物,怎會一絲一毫都按照她所算的去發展?
天衍尚且剩一,更別說這種局勢的謀算。她所能做的,便是更完善一些。
萬一這個局真有什么漏洞,她冀望裴定能彌補一二。
事情既已交代完畢,鄭衡便隨意挑了幾樣飾品,便離開了萃華閣。
只是她剛邁出萃華閣的門口,便見到了一個人。
站在她前面的人,臉如冠玉,左頰一個小酒窩,臉上總是帶著笑容。
這不是葉雍還能是誰?
鄭衡自是認得他的,不過心中卻疑惑:葉雍這么急著走上來,是有什么事嗎?
想到章氏和崔氏有交情,還想著早前葉雍與鴻臚寺官員去過鄭家,鄭衡還是開口喚道:“見過葉大人。”
一聲“葉大人”,令葉雍頓了頓,也讓他急速跳動的心緩慢下來。
他壓抑著心中的起伏,緩緩一笑,回道:“鄭姑娘,好巧。”
聽到他這么說,再想到他先前著急的腳步,鄭衡便繼續問道:“葉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嗎?”
他這么一問,倒讓葉雍不知如何開口了。
他恰好經過萃華閣,然后見到了鄭衡,只覺得腦中有什么哐當一聲,什么都來不及想,便急忙走了上來。
并沒有什么事情……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這該怎么說?
見他默然,鄭衡頓生了一絲警覺:葉雍這個樣子,太怪異了些!
莫不是鄭家與葉家、刑部還有什么難言之隱不成?還是別的什么?
她腦中快速推敲著,卻因為微低著頭,壓根就沒有看到葉雍的眼神,自然也忽略了他那難以壓抑的欣喜和糾結。
只一瞬,葉雍便回復了平靜,答道:“并沒有什么事情,只是見到了鄭姑娘,上前打個招呼。”
這些話語,鄭衡當然不信,但此刻是在萃華閣門口,倒也不宜多慮,正巧馬車也近了,她便略略回了兩句,便向葉雍告辭了。
她乘坐馬車離開之后,也斷然不知葉雍一直看著她離開的方向,直到鄭府的馬車再也看不見。
她心中所想的,乃是萃華閣什么時候才能將事情辦妥。
而當晚,她便收到了萃華閣的傳訊,不過卻不是與朝香暮籽有關,而是另外一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