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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章 步步緊

  (第一更!周一啊,簡直累成汪……)

  朝香暮籽在朝上引發軒然大波,在宮中就更是如此。

  畢竟,朝香暮籽直指賢妃。而賢妃已被滅口,事情就更難以收拾。

  連日來,左翊衛的士兵在宮中四處查探,希望查到蛛絲馬跡;而宮中的妃嬪,恨不得緊閉宮門,生怕自己會遭無妄之災。

  在妃嬪們謹小慎微的時候,錢皇后一改往日低調的作風,竟開始理事了。

  她先是召見了六局二十四司的姑姑,接著傳召了各宮各殿的妃嬪,最后還見了不少位置緊要的內侍宮女。

  盡管她只是見一見,并沒有說什么具體的內容,但宮中所有人都知道:錢皇后這是打算真正掌權了。

  因為錢皇后出手對付的人,就只有德妃一個!

  當初皇上令錢皇后、德妃、賢妃共同處理后宮事務,因此三人分權。名義上是三人分權,但錢皇后幾乎不理事,真正處理后宮事務的人,是德賢二妃。

  現在賢妃已死,后宮眾人還以為仍舊是德妃獨大,不想錢皇后卻出手了。

  她針對德妃,可不就是為了獨掌后宮權嗎?

  錢皇后也沒做什么事,只是一口咬定賢妃之死與德妃之死有關,還三番四次去找德妃的麻煩。

  錢皇后找麻煩的手段略粗暴,不是今天去永慶宮出言諷刺,就是明日阻攔永慶宮的差事。

  總之,都是些小麻煩,卻又讓人渾身難受的小麻煩。

  就像如鯁在喉,吞不得吐不了,怎么都不能有一個“好”字。

  錢皇后這些舉動,讓后宮眾人目瞪口呆。他們在后宮中見慣了種種見不得人的陰險手段,乍見到這么明晃晃的打臉行為,倒不知如何反應了。

  錢皇后如此對待德妃,到底是哪來的底氣依仗呢?

  雖說皇后母儀天下,地位尊崇在后宮獨一無二。但錢皇后有的,只是虛名而已。

  憑著皇后虛名來對付得寵的妃子,這在后宮中也太可笑了吧!

  錢皇后曾極得鄭太后看重,可見是個有本事的。如今行事怎么會變得這么蠢笨?

  聽說冷宮是個能逼瘋人的地兒,錢皇后在那里待了三年多,會變成這樣也不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對錢皇后這些找麻煩的舉動,德妃竟一聲不吭地受了下來。

  她沒有去紫宸殿訴委屈,也沒有對坤寧宮進行反擊,甚至還加倍約束永慶宮眾人,就連處事的時候,都變得小心翼翼。

  有永慶宮的內侍宮女不解,但德妃娘娘只是淡淡說道:“皇后娘娘乃后宮之主,皇后娘娘不滿,意味著本宮做得還不夠好。”

  眾內侍宮女聽了,霎時無話可說。

  倒是錢皇后聽了,冷笑一聲道:“賀氏慣會裝模作樣!嘴上說得好聽,無非是委屈示弱,以引起皇上心憐罷了!”

  說罷,她還帶著金錠等宮女匆匆去了永慶宮,又將德妃指責了一番,才肯罷休。

  兩宮這些不同的表現,都被宮中眾人看在眼里。他們面上沉默噤聲,私下卻議論紛紛。

  至佑帝也知道了這些事,當即眉頭皺了皺,頓感有些心煩。

  朝廷上有諸事紛雜,他都理不出頭緒來,后宮的女人又弄出這么多動靜來!

  內侍首領何福揣摩著上意,小心謹慎地道:“皇上,是否需要奴才去平息一番?”

  至佑帝沉吟片刻,最終還是道:“且看看吧。”

  他自幼在宮中長大,十分清楚后宮只要有女人,就會有種種爭斗。

  這是無法平息的,說不定暫時壓下去了,會釀成更大的波濤。

  而且,他覺得錢皇后這些蹊蹺,還想仔細觀察一番再說。

  他的這位梓童,可不是一般人。無緣無故的,她怎么會突然針對德妃?

  以他對錢皇后的了解,就算其想要爭權,那只會耐心等候在一旁,等到對手倦怠時,才會發出致命一擊。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故意撩撥,好像惡人欺凌德妃一般……

  太奇怪了!

  不過,不管錢皇后有什么心思,他不想讓其順心遂意。

  想了想,他下令道:“傳朕之意,令少府監往永慶宮送去賞賜……”

  他不想讓錢皇后如愿,也對德妃有多少憐惜——先前守衛監視著永慶宮,想必是讓德妃受驚了。

  所以在面對錢皇后時,德妃才這么委屈求全。

  此時,坤寧宮的錢皇后在接見順妃魏羨,正聽其絮絮不止。

  自從上次透露那個消息后,魏羨自以為與錢皇后成了同盟,便不時拜訪坤寧宮。

  對此,錢皇后無可無不可。

  反正她也要接見其余的妃嬪,魏羨與其他妃嬪有何不同呢?

  可是,魏羨不是這么想的。此刻她正氣憤地道:“皇后娘娘,您若想找德妃麻煩,完全可以暗地里下手。現在弄成這樣,皇上反而給德妃送去賞賜,實在太失策了!”

  錢皇后沒有回應,神色端莊平靜,平靜到近乎冷漠了。

  魏羨并無所覺,或者說,她印象中的錢皇后一直都是這樣的。

  當時大采選的時候,魏羨與其他姑娘一樣歡喜又不安,只有錢皇后當什么事都沒有一樣。

  這樣的人,竟獨獨得鄭太后青眼,魏羨實在不明白!

  但她心中也有些快意:錢氏有多得鄭太后看重,就令皇上有多厭惡!

  說到底,什么都是公平的啊……

  錢皇后覺得有些好笑,她輕飄飄地看了魏羨一眼,淡淡道:“你不是與德妃是同盟嗎?怎么會反目了?”

  魏羨一愣,隨即眼神閃躲,詫異得連敬稱都忘了:“你怎么知道?”

  錢皇后只是搖搖頭,并沒有回答。

  魏羨咬咬唇,半餉才回道:“是,臣妾是與德妃聯合過,但已經過去了。”

  當時她和賢妃都想去河東道,德妃暗中幫助了她一把,她才能順利去了河東道。

  可是她沒有想到在河東道會發生那些事,連累得她不清不白。

  從河東道回來后,她才知道德妃與賢妃才是同盟,她只是一個被利用的棋子,還處處被德賢兩妃打壓!

  她曲意交好德妃,本來就是為了借勢,其實內心一直瞧不起德妃。

  “德妃是什么東西?竟壓在臣妾頭上,臣妾怎么受得了?”魏羨憤憤不平地說道。

  這一下,錢皇后倒是笑了。

  隨即,她開口道:“那你還得受著。接下來的事情,會讓你更加難受的。”

  魏羨不解: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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