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賀德將要起身的時候,離得她很近的周娘突然一個踉蹌,隨后穩不住自己的身子,往賀德那邊倒了過去。
不知道是其驚慌失措還是怎樣,在慌亂間,她竟然用力朝賀德推了一把。
其時,賀德就站在太液池邊上,她完全沒有任何防備,被周娘這么用力一推,身子便不由自主往太液池中倒去。
她下意識伸出了手,驚恐地閉上了眼睛,無措大喊道:“啊……”
可是,預料中的失重感沒有出現,預料中的冰冷池水也沒有出現――因為站在她前面的至佑帝飛快地伸出手,一把拽住了她,免了她落水的苦難。
由于慣性,她被至佑帝拽住的時候,身子不可避免地向前傾倒,與至佑帝撞在了一起,從后面看過去,她恰恰擋在了至佑帝的前面。
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什么的情況,賀德的臉頰迅速張紅了,再次驚呼了一聲:“呀……”
不過,這一聲驚呼不再是因為恐懼,而是帶著一種羞澀和難為情。
她慌亂地站正身子,正想向至佑帝說些什么,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響起了一聲細微的“嗖”的聲音,隨后至佑帝身邊的侍衛神色駭變。
一支弓箭,突然從她的右后側射了出來,破風而來,發出“嗖”的聲響,夾帶著凌厲的力度,直直射向了她的后背。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至佑帝身邊的內侍宮女們只能下意識尖叫出聲:“有刺客……”
而蓮姑姑和周娘等人都愣住了,她們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連驚叫都發不出來。
眼見著那支弓箭就要射進賀德的后背了,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太液池旁將有血腥飛濺的的時候,有一個侍衛從至佑帝身后躍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劈向了那支弓箭。
“咣當”“啪”的聲音接連響起,也不知道這個侍衛是怎么做到的,竟然硬生生劈得那支弓箭改變了方向,“嗖”的一聲射向了太液池中。
這一切,都是在頃刻間發生,從弓箭出現都被劈入太液池中,也就是幾息的時間。
所有人都還處于極度的震驚恐懼中,內侍和宮女那一聲:“有刺客”的尾音都還沒有完全拉完,事情變已經結束了。
待大多數人反應過來的之后,便只看見了插在太液池浮冰上的弓箭尾羽,也看到左翊衛士兵飛速往后掠過的身形,顯然是去追鋪刺客了,此外,便一無所知。
賀德僵直著身子,神色已經變得慘白,只覺得腦中“嗡嗡嗡”地響,巨大的恐懼擢主了她的心,幾乎讓她難以呼吸。
有刺客,有人行刺皇上!
更重要的是,這個時候她正巧是擋在皇上面前,那支弓箭差點就射中了她,她差點就出事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宮中、太液池旁,怎么會有人行刺皇上呢?
她目光惶惶地看看向至佑帝,嘴唇哆嗦地喊道:“皇上……”
至佑帝的神情也變了,雖然他沒有像賀德那樣臉色發白,但是他發愣的眼神,還有顫抖的雙手,同樣可以看出驚恐來。
是了,刺殺,是關乎性命安危的事情,在突發的時候誰不會惶恐呢?對于一國之君來說,尤其是如此。
聽到賀德的交換,至佑帝順著聲音看了看她,再看看看太液池中的弓箭,茫然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明起來。
有人刺殺朕,有人膽敢刺殺朕!
朕終于知道太液池旁會發生什么事情了!竟然是這樣的事情!
幸好,左翊衛的士兵還算得用,幸好,朕沒有受傷,朕什么事都沒有……
他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賀德,臉色驀地沉了下來,眼神也變得極為森寒,隨即他后退了兩步,拉開了自己與賀德的距離。
然后,他伸出腳,狠狠地往賀德身上踹過去。
這一腳,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一下子就把賀德踹進了太液池中。
“啊……”賀德落在了冰冷的太液池中,只來得及發出這么一聲凄厲的叫聲。
太液池邊上的人,再一次被震住了,簡直不知道該有什么反應。
特別是蓮姑姑和周娘這些人,她們臉上已經全無血色。
皇上將侄姑娘踹進了太液池中?皇上為什么要這么做?怎么會這樣?發生了什么事情?
至佑帝身邊的宮女內侍也被這個個變故嚇住了,連大氣都不敢喘。
侄姑娘擋住在了皇上跟前,差一點就替皇上擋住了刺殺的弓箭,,雖然沒有真的立下救駕之功,卻是絕對沒有什么過錯。
皇上,怎么能會如此對待她呢?
至佑帝冷眼看著在水中掙扎的賀德,眼神越發冰寒,好一會兒才吩咐道:“將她救起來!還有這些奴才……”
他看向了蓮姑姑和周娘等人,那種冰冷的目光,還有其身上的帝王威嚴,讓蓮姑姑和周娘覺得就像有把利劍橫在脖子上一樣,她們只能瑟瑟發抖。
“將他們都扣起來!這一次的刺殺,朕懷疑與這些奴才有關!”
聽到這些話語,,蓮姑姑和周娘等人手腳都發軟了,全都跪倒在地上,幾乎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什么叫做刺殺與她們有關?皇上為何會這么說?她們什么都不知道!
冤枉,冤枉啊……
這個時候,先前飛躍出去的左翊衛士兵回到了至佑帝跟前,這樣稟道:“皇上,臣無能,并沒有發現刺客……”
他順著弓箭射過來方向飛掠過去之后,只發現了那松林間隱約有弓箭的痕跡,卻沒有發現什么人,也沒有別的任何線索,更別說能夠抓到刺客了。
可見,在弓箭射出來的那一刻,這用箭的人就已經逃走了,而且速度飛快,壓根就不會讓侍衛們抓住。
現如今,這個刺客一定還在宮里面!
至佑帝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沒有動怒。――侍衛的稟告,在他的預料之中、
下一刻,他吩咐道:“傳令左翊衛戒備,立刻在宮中搜索,所有的內侍宮女乃至妃嬪,全部都要嚴加審問!”
他合了合眼,臉上終于出現了勃發怒氣:“現在,朕要去永慶宮!”
朕要問一問德妃,為何要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