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業寒的癥狀只會在特定的某個時間段里出現，而創傷后應激障礙則往往會在腦海或是夢境中不斷重復。
顯然對于這些，業寒并不清楚，而千蕎雖然或多或少已經猜到了一些，但因為沒有確切的把握，所以也沒有主動開口詢問。
反正不管業寒是出于心理原因還是幻境本身的緣故，她的目的都是把他從這里帶出去。
這般想著，千蕎側頭對業寒說道：“抓緊了，我…”
她本想讓業寒抓緊她，卻見對方胳膊只稍微向上抬了一下，便又無力地垂了下來，于是改口道。
“沒關系，我抓緊你也是一樣的。”
千蕎說著收緊手臂，讓對方能離自己更近一些，然后一個提氣向上躍起，不過眨眼間，人已帶著業寒沖出了煉化池。
在即將落地前，千蕎騰出一只手快速掐訣。
隨著她掐訣的速度越來越快，數道淡金色的靈力自指尖飛出，一齊攻向角落里的某一點。
很快，這里的景象便因她的攻擊而開始激烈地扭曲變形。
待兩人落地，原本帶有煉化池的洞府已變成了純白色的虛無空間。
雖不是進來時的那處海域，但千蕎能感覺得到，這處虛無空間里并沒有可以對他們構成危險的東西，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結果這一放松，原先被忽略的疼痛便一齊向她襲來。
赤色熔巖的威力可不是鬧著玩的，就算有仙品法衣的保護，她的神魂也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損傷。
因著急從儲物鐲里翻找養魂丹，千蕎腳下不穩直接向地面摔去。
千鈞一發之際，是業寒拼盡全力調換了兩人的位置，充當了她的肉墊。
雖然避免了臉朝地摔下去的悲劇，但千蕎的鼻子還是不可避免地撞上了業寒堅實的胸膛。
這一下撞得可不輕，眼眶里有生理淚水在打轉，不過現在千蕎可沒心思顧及這些。
只見她手忙腳亂地從業寒身上起來，卻又因神魂的損傷而眼前一黑，再次摔了下去。
不過這次她在最后關頭微微側了一下身，所以并沒有摔到業寒身上。
側頭向躺在旁邊的業寒看了一眼，千蕎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心想還好自己沒砸到他。
懷中突然一空，業寒有些悵然若失地睜開雙眼，恰巧看到了千蕎摔下去的那一幕。
他本想伸手接住對方，但因為先前調換兩人位置的舉動已經耗去了他僅存的那點力氣，所以現在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千蕎摔倒在地。
雖然業寒心里清楚，以千蕎化神初期的修為，摔一下根本就不會覺得有多疼，但他還是舍不得對方受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
閉上雙眼，業寒感受著胸膛里那異于往常的心跳，他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栽了。
自千蕎跳入煉化池的那一刻起，他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線也徹底崩塌了。
他不清楚自己這樣究竟是好是壞，但這種空蕩的內心終于被填滿的感覺，他并不討厭。
在業寒閉目思考這些時，卻不知千蕎正在側頭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