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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促膝長談近來事

  貼近年關的這幾日冷得格外肅殺,早起小丫頭過來往熏籠里又添了炭。

  屋子里暖意徜徉,讓人越發戀床。

  蘇好意擁著被子發呆不愿起來。,呆坐了半天才開始穿衣裳,衣服穿了一半,只聽樓下一路靴子響。

  外頭有人招呼道:“吉星少爺來了!”

  蘇好意連忙扣扣子,剛把扣子系完,吉星就闖了進來。

  “怎么這么早?”蘇好意頗感意外。

  吉星只是嗯了一聲,開始滿屋子翻找起來,將床幔揭起,把衣柜打開,衣箱也翻了,甚至連抽屜都不放過。

  蘇好意也不問他也不攔他,坐在那里任他找。

  “早走了。”蘇好意道。

  吉星聽了一屁股坐到蘇好意身邊,撒嬌撒癡道:“不準你理他!不準他再進你屋里來!”

  吉星團團找了一圈,問道:“那個王八蛋呢?”

  見蘇好意不答,又問道:“那個姓幽的王八蛋呢?”

  吉星長了一臉憐人肉,比女孩子還要好看可人疼,他一撒嬌,蘇好意可抵擋不了,滿心歉然道:“別委屈了,都是幽犖那混蛋攪的。我今天好好的陪你玩兒,別再生氣了好不好?”

  吉星這才不委屈了,蘇好意笑著捏了捏他奶乎乎的臉蛋。

  蘇好意笑著捧起吉星的臉說道:“你急什么?你當我愛理他嗎?”

  吉星緊盯著蘇好意的眼睛,看了半天才放下心來。繼而又委屈起來,撇著嘴說道:“你都不想我!我好容易來一趟,你卻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蘇好意也很高興,畢竟許久沒能和吉星好好的在一起了。于是說道:“你一定沒好生吃飯吧?咱們先吃飯,廚房有你愛吃的雪綿豆沙,我叫他們端上來。”

  吉星卻又一骨碌爬起來,說到道:“我給你梳頭吧!一會兒就得。”

  “你今天怎么又能出來了?”蘇好意一邊起身一邊問:“你家大老爺又不在府里嗎?”

  吉星哪肯好好坐著,這時已經蹬掉了靴子,脫掉外衣滾到蘇好意的床上去了,笑嘻嘻說道:“我祖父和大伯天沒亮就陪圣上到郊外祭天去了。要一大天才能回來,所以我就跑來找你了。”

  梳頭的功夫,小丫頭已經把早飯端了上來,拿了兩只碗兩副筷子。

  吉星笑嘻嘻坐在桌邊,把兩只手背到身后,去對蘇好意說道:“你喂我。”

  蘇好意于是坐在凳子上,吉星站在她身后,拿了木梳給她梳頭發。

  也沒見吉星的手法有什么特別,可他梳出來的頭發就是看著順眼。

  吉星也聽說了木惹兒和馬駁的事,于是就問蘇好意。

  這件事蘇好意是知道內情的,況且她從不愿對吉星隱瞞,便把事情都說了。不過到底還是隱去了馬駁中邪的那一段,因為這件事情關系重大,輕易不能叫人知道。

  蘇好意見他鼓著小臉兒,眼巴巴地望著自己,不忍心拒絕,就拿起筷子來,夾了一塊雪綿豆沙喂給他。

  因為天冷沒處去,兩個人吃過早飯后便倚著熏籠說話。

  他們兩個已數月未見,彼此說說各自所經歷的事就花去了一個多時辰。

  吉星困了,拉著蘇好意到床上去,蘇好意扯過被子來給他蓋好。

  吉星聽了之后,立刻滿臉戒備說道:“我看那個姓幽的瞎子和姓權的瘸子對你都沒安好心,你以后離他們兩個遠點兒。我不能常出來,沒法在你身邊護著你。”

  “我知道的,若非必要,絕不和他們見面就是了。”蘇好意說。

  醒來的時候已經該要吃晚飯了,吉星忽然想要喝羊湯,蘇好意只好穿戴好了陪他出去。

  兩個人冒著北風來到胡記羊湯館,羊湯館到處都飄著腥膻的味道,每張桌子和板凳都油膩膩的。

  吉星緊緊抱著她一只胳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看他睡得香,蘇好意也跟著打了個哈欠,不一會兒也睡著了。

  “正陽侯家的二小姐在府里頭鬧絕食,終于把錦鄉侯家的親事給推掉了。”一個圓臉三角眼的客人說道,蘇好意見,他右手虎口有很厚的繭子,再看身上穿的衣裳,雖然不是什么好料子,但也沒有補丁,知道他應該是給哪家大戶內宅趕車的。

  “這有什么?!最近公侯家的小姐們退親都成了家常便飯了。”又一個瘦高的絡腮胡子說道:“這些富貴人家的小姐嬌養的沒了邊兒,門當戶對的好親事說不要就不要!我家的三個女兒,就是嫁給賣羊湯的,我都知足。”

  可既然來到這里就不能挑三揀四,兩個人找張桌子坐下。每人要了一碗羊湯,一張大餅。

  這時店里已經來了許多客人,來這里的客人說話多是高聲大嗓,此刻正議論著京城里發生的趣事。

  “我跟你們說吧!什么時候蘭臺公子的親事定下來了,這些小姐們才不鬧了。”一個年紀稍長,留著八字胡,賬房先生模樣的人搖頭晃腦地說道:“自從蘭臺公子回京,這些小姐們沒有一天安生。人人都想嫁進司馬家,關梅都快把司馬府的門檻踏平了。”

  “這些小姐們也真是昏了頭,再怎樣也只有一個司馬蘭臺,難道還能人人都嫁給他不成?”有人拍著桌子道:“她們多是沖著長相去的,這也未免太膚淺,誰不是兩只眼睛一張嘴呢!難道生的好看的人臉上還能掉金子不成?況且男兒無丑相,只要有本事不就好了。”

  這時,羊湯館的老板從伙房探出頭來笑罵道:“你個臭鴨蛋,想當誰的老丈人呢?!”

  眾人于是哄的一笑,老板又回去忙活了。

  “你這話也就在男人堆里說一說,”立刻就有人反駁他:“真叫那些大小姐們聽了,一人一口唾沫也得把你淹死。”

  “你們聽說了嗎?這幾日有幾位穿白衣的公子在街上都挨了打。”又一個人說得小心翼翼。

  “這是為什么?”

  “誰打的?”

  “還不是愛慕司馬蘭臺的那些女子!她們說只有蘭臺公子才配穿白衣,其他人穿了純屬糟蹋。你們聽聽,從古至今可有這樣的奇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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