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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蘭臺公子學接生

  晨霧嵐嵐,整個仙源山籠在一層空靈的輕紗薄霧里。

  岫云夫子習慣了早起,在仙源山的這三個月,她每天都要早起散步。

  這時候人們大多未起,就算起來的也多未出門,是以山上很是清凈。

  走到臥狄聽雪的時候遠遠就見有人站在那里,長身玉立,風姿卓然。

  那人見了岫云夫子便迎了上來,態度謙恭地問安。

  “蘭臺,你在這里做什么?”岫云夫子性情嚴厲,但對司馬蘭臺這樣的好學生還是很親切的。

  “弟子在專門等候您。”司馬蘭臺拱手低頭,雪白衣衫在晨風中飄飄拂拂,如一幅畫。

  “你找我?”岫云夫子有些意外,但也很好奇:“什么事呢?”

  “弟子誠心向您請教,”司馬蘭臺一直微微彎著腰,執弟子禮:“想學習接生之法,不知夫子可愿意教授一二?”

  司馬蘭臺是仙源山的高徒,他的醫術不比越溪谷的任何一個弟子差。

  同樣,仙源山的夫子們個個學識淵博,也不比岫云夫子差。

  但畢竟術業有專攻,越溪谷也是有自己獨步之處的。

  尤其在婦人疾病和接生上,是其他三處不能與之比肩的。

  岫云夫子聽了司馬蘭臺的請求后,先是沉默了片刻,隨即開口問他:“你為什么要學這個?據我所知,你們平時幾乎是不給婦人接生的。便是遇到難產需要你們出手,也都是開藥施針,并不用親手接生的啊。”

  大夏就算風氣開放,也遠未到讓男人接生的地步。

  這一點岫云夫子是知道的。

  “弟子學習接生之法,是為自己,”司馬蘭臺并沒有遮遮掩掩,何況他從心里就沒覺得這有什么好遮掩的:“為防以后妻子生產時有什么兇險,也為她生產時少受些痛苦。”

  “你……”岫云夫子沒料到他的目的是這樣,震驚之余卻也寬慰:“難得你有這樣一片心,誰嫁給你有福了。”

  她自己終生不婚不愛,但見到司馬蘭臺如此還是頗為感動。

  “教授你也無妨,”岫云夫子沒有拒絕,因為這雖是她們越溪谷的長項,但并不適于男醫學,司馬蘭臺是為了自家妻兒,且以他的品性,不必擔憂他會外傳:“不過你不要在傳給其他人。”

  “多謝夫子!弟子謹記。”司馬蘭臺深深下拜,這是他為了蘇好意跪拜的第二個人。

  “你起來吧!你我也不必行什么虛禮,”岫云夫子淺淺一笑:“我只把要點簡略告訴你,剩下的你可以不懂就問,但畢竟時間有限,能學到多少就要憑你自己的本事了。再則,學是一回事,用又是另一件事,真到了緊要關頭,個人情形千差萬別,我不敢保證一定派得上用場。”

  “師父說的弟子明白,”司馬蘭臺稱呼岫云夫子為師父,是從心里對她感激和敬重:“弟子自當用心。”

  “那好,就從今日開始,每天的這個時候就在這里,”岫云夫子從來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以你的資質,七天左右就能聽完,剩下的就是多去領悟揣摩了。”

  司馬蘭臺又是一揖,說實話,他本沒想到岫云夫子這么痛快就答應自己,以為總要苦求幾次才能如愿。

  “蘭臺,你聽好,”岫云夫子坐下道:“自古女子生產有難有易,容易的,從破水腹痛到孩子落地也不過一刻鐘。這樣的人,是前世修來的福分。但也有先兆,其人皮膚粗糙、骨節大、髖寬、喜動不喜靜,脈象洪大者,多不難產。

  反之,食少喜睡,身姿窈窕,手足纖細、腰窄的女子往往難產。”

  司馬蘭臺一聽,他家的討債鬼一樣沒偏都占了。

  “容易生產的沒什么好說的,自然是皆大歡喜,”岫云夫子繼續說道:“要說的是各樣難產的,先說胎兒,胎兒出生前就該頭顱朝下,但也有不是的。有的是雙腿先出,有的是屁股先出,還有一條胳膊先出來的……”

  蘇好意睜開眼就不見了司馬蘭臺,她一骨碌爬起來,神清氣爽,沒有任何不適。

  “奇怪,昨天到底是怎么了?”蘇好意自言自語:“別是撞客著了。”

  該吃早飯了,墨童從外頭小心問:“蘇公子起了沒?小的把飯端進去。”

  “進來吧,”蘇好意走過去給他開門:“師兄哪兒去了?”

  “小的也不知,”墨童笑著說:“公子一大早就出去了,說了吃飯時候就回。”

  聽他這么說蘇好意也就不在意了,自顧自去洗漱。

  等司馬蘭臺進來她剛好洗完臉。

  “有不舒服的嗎?”司馬蘭臺走過來,自然而然拿過梳子來給蘇好意梳頭:“頭還暈不暈?”

  “全好了,”蘇好意從鏡子里看著司馬蘭臺說:“你跑去哪兒了?”

  “出去轉轉,”司馬蘭臺沒對她說:“看你睡得熟就沒叫你。”

  蘇好意喜歡睡懶覺,叫也叫不起來。

  司馬蘭臺把她的頭發束起一半,扎成發髻,用象牙發簪固定。

  蘇好意在鏡前照了照,十分滿意:“這頭發比我自己梳的好看,以前吉星也給我梳過這種樣式。”

  “以后只準我給你梳,”司馬蘭臺在這上頭一向霸道:“不許別人再碰。”

  “你吃醋呢?”蘇好意笑起來,散著的發絲在肩背上滑來滑去,漾出一圈圈墨色漣漪:“你該知道我和吉星是個什么關系,若我和他有什么,又怎么會落在你手上。”

  “說了不許就不許,”司馬蘭臺把她扯到自己懷里,狠狠親了兩下:“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那我以后要是梳女子發式呢?”蘇好意故意慪他:“吉星會梳好多,你會么?”

  “我學就是,”司馬蘭臺寸步不讓:“絕不會比他差就是了。”

  蘇好意看著他忍不住笑出來:“你干嘛這么緊張,像小孩子一樣。你放心,便是吉星梳得再好,我也只讓你梳。”

  司馬蘭臺也笑了,他真的很少這樣子。

  “誰叫我喜歡你呢!”蘇好意眼波橫斜:“可憐的小吉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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