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金標來得很快,不到十分鐘,他就邁著兩條短粗腿快步沖進徐同道的燒烤店,一個身高腿長的妖艷女子追在他后面,都追不上他。
徐同道注意到這名妖艷女子,不是候金標帶來的那個,看來候金標換女人了,按理說,這女人身高腿長,又比候金標年輕大半,沒理由追不上候金標。
但徐同道注意到她腳上的恨天高,十幾厘米高的高跟鞋穿在腳上,她能跑得快就見鬼了。
“叫花雞呢?老張你不是說有叫花雞嗎?你不是騙老子的吧?”
一沖進店里,候金標的一雙金魚眼就把張發生他們桌上的幾道菜一眼,沒有看見他期待的叫花雞,臉色馬上就變得不大好看。
有點上當后的氣呼呼。
“噗嗤”
蔣美麗笑出聲來,趕緊抬手掩嘴。
張發生笑著搖頭,伸手指了指額頭都跑出汗來的候金標,“你呀!急什么!叫花雞還沒烤好呢!你剛才跑得這么快,沒看見門外的烤爐里有什么吧?沒事!別急!先過來坐,咱們兄弟先喝幾杯酒,吃幾口菜,等叫花雞烤好了,自然少不了你的份!”
候金標愣了愣,看看他們夫妻,又回頭看了看門外的烤爐,然后下意識往門口那邊快走幾步,邊走邊說:“是嘛?真有叫花雞?真不是騙我的?”
說話間,他已經來到店門口,一眼就忘記葛良華面前的烤爐里……那顆早就烤成灰白色的大土蛋。
候金標的雙眼立時一亮,臉上浮現出驚喜的笑容。
張發生:“怎么樣?看見了吧?那就是了!你看兄弟我對你不錯吧?有好東西,我和我老婆都還沒嘗一口,就先把你叫過來了,你剛才還發我脾氣?呵呵。”
候金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轉過臉來的時候,臉上的怒容早就消失無蹤,變成滿臉彌勒佛一般的笑容,“嘿嘿,老張你看看你!小家子氣了不是?咱倆是誰啊?對不對?咱倆可是好兄弟!兄弟我也就在你面前才這么真性情,一般人,想讓我發他脾氣,我還不樂意呢!”
一邊說,他一邊喘著粗氣,不慌不忙地走回來,在張發生旁邊坐下,坐下時,完全沒管跟他一起來的那位妖艷美女。
伸手就拿起桌上的酒瓶,滿臉笑容地給張發生斟酒,“來!哥哥我錯了,我給你倒酒!我給你倒酒賠罪,還不行嘛?嘿嘿。”
徐同道在一旁看著,心下有些感慨,果然每個成功的人,都有其過人之處。
就像這位“金佛”候金標,乍一看,就是個長得跟只大蛤蟆似的丑胖子,跟他一比,他徐同道中人之姿的相貌都能稱得上是男神。
可以說,在大街上隨便拉一個男人,都比這候金標長得好看。
可,這條街上最大的舞廳——餓狼傳說,大老板卻是這候金標。
身家豐厚,美女經常換,原因何在?
可能在仇富的人眼里,這候金標就是一個惡心人的土老鱉,發家的過程肯定見不得光。
這些或許都是事實。
但徐同道從候金標剛才的一番態度瞬間轉變之中,看到了這胖子的過人之處。
一般人可沒這個本事。
一道道菜端上餐桌,候金標、張發生、蔣美麗,以及跟候金標來的那位妖艷美女,都是淺嘗輒止。
雖然每一道菜上桌,他們都品嘗了,也都點頭說不錯。
比如松鼠鱖魚、醬燒豬蹄、酸辣土豆絲、菌王湯……等等,這些菜,徐同道看著刀工雖然都不算出色,但從顏色上看,就都很勾人食欲。
候金標他們也都說做得不錯。
可他們都沒有大吃。
而是沒過一會兒就往店門外的烤爐望一眼,問一句“叫花雞烤好了嗎?”
這些人都在等著今晚壓軸的叫花雞呢!
徐同道不知道黃安民做的叫花雞味道到底怎樣,但他看出來了,一道叫花雞把張發生、候金標他們的興致勾得那么高,如果最后這道菜不能讓他們眼前一亮,感到滿意,那恐怕黃安民這次想承包知味軒廚房的想法,八成會泡湯。
無論黃安民其它那些菜做得怎么樣,怕是都沒用。
張發生他們吃得少,聊得就多。
期間,候金標問張發生今天怎么來這里吃叫花雞?具體什么情況?
張發生笑眼看了眼徐同道,就把事情的緣由說了下。
聽完后,候金標對店門外那只叫花雞就更期待了。
因為他說:“喲,想承包咱們知味軒的廚房?怪不得桌上這些菜都做得這么好吃呢!那外面那只叫花雞味道肯定也差不了啊!嘿嘿。”
徐同道聽他說“咱們知味軒”,并沒有覺得奇怪。
因為他早就聽張發生說過,餓狼傳說有張發生的股份,知味軒也有候金標的股份。
這兩人的生意,是交叉持股的。
對了,今天的試菜,徐同道并沒有上桌,一直就站在一旁陪著。
其實,張發生、蔣美麗,包括后來才趕到的候金標,都喊過讓他一起坐,一起喝兩杯。
但徐同道都婉拒了。
他認為這不合規矩。
今天的試菜,他既不是做菜的師傅,也不是知味軒的老板或者股東,他徐同道坐下一起吃,算怎么回事?
關鍵是:如果他坐下一起吃,那以他的身份,是不是要挨個敬這些人酒?
讓他給這些人挨個敬酒,本身沒什么。
他不是拉不下這個臉,而是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加入,而讓這些人多喝幾杯酒下肚。
他不想讓這些人多喝酒,也不是他想為自己店里節省那幾杯白酒。
目的很簡單:不想這些人因為多喝了酒,而破壞了味覺。
這一點很重要!特別是在試菜的時候,非常重要。
酒精會麻痹人的味覺,這一點,相信每個人都知道。
試想:如果這些人在嘗到叫花雞之前,味覺都被酒精麻痹了,那還能嘗出多少好味來?
終于,黃安民從廚房出來了,他先是笑著對張發生他們點了點頭,抬了個招呼,然后快步走到店門外,用一根筷子,敲了敲大土蛋,側著耳朵,像敲西瓜似的,聽聲。
先后敲了兩次,聽了兩次,然后他笑著點頭,對店里喊:“好了!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