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剛才說了,這房子是我親戚的,所以他收我多少房租,對你們來說,沒什么參考價值,因為你們的租的話,租金肯定比我們高,所以這個……我就不能告訴你們了,抱歉呀!”
風韻少婦面帶歉意,但卻沒有告訴徐同道這里的租金是多少。
徐同道微微失笑。
剛才這片刻工夫,他腦中想了幾個租下這里的方案。
最簡單粗暴的,就是跟這夫妻倆殺價。
兩個來月的租期,他們要四千的租金,他徐同道完全可以在這個基礎上嘗試殺價,先砍一半,再跟他們慢慢討價還價。
還有一個方案,是把這飯店整體接收下來。
包括店里的所有設備。
這么做的好處是房租上,他不用平白吃一個悶虧。
但也會給他帶來一個事前沒有想過的問題——把這店里的所有設備都接收下來后,怎么處理這些設備?
拿去變賣?
賣不出什么錢,大概率他會在這一塊吃虧,虧錢幾乎是可以預見的。
但如果不拿去變賣,而是用這里的設備,再開一個小飯店?或者燒烤店呢?
那這茂臨飯店里的廚具、碗具、桌椅、冰箱、冰柜什么的,就都能用上了,比買一套全新的,肯定是劃算很多。
這么處置的話,他徐同道不會虧錢。
可……
這看似完美的方案,也有問題。
問題在于他徐同道目前只想一家接著一家的開網吧,手頭上目前也沒有多余的資金再開一家飯店或者燒烤店。
時間和精力上,也會被牽扯很多。
這和他既定的計劃出入很大,他心里挺抗拒的。
除了以上兩個方案,剛剛他還想到第三個方案。
這第三個方案,可以用“騷操作”來形容。
“騷”在什么地方?
他想到的主意是聘請這夫妻倆中的一個人,來做他新網吧的收銀員,用這個條件來打動他們,說服他們降低租金。
但,三個方案在徐同道腦中閃過,他更傾向的卻是第一個簡單粗暴的方案。
因為第二個方案,與他今年的既定計劃相悖,他沒時間和精力再搞一家飯店或者燒烤店出來。
今年,他只想擴張網吧的數量,餐飲方面不想再花時間和精力去擴張。
也因為第三個方案,雖然看似很討巧,對他很有利,也有很大的幾率能說服這夫妻倆。
但……
怎么說呢?
這夫妻倆近期的心態,他有點不放心。
這飯店到底是因為怎么經營不下去的,他并不十分清楚,誰知道是經營不善?還是這夫妻倆家里出了什么狀況,急需一大筆錢救急?所以才轉讓這飯店?
如果是后一種情況,那他徐同道敢把一個網吧交給他們夫妻倆其中一個去打理嗎?
萬一他們把他網吧里的新電腦搬去賣了?回頭又沒錢賠,他能拿他們怎么辦?咬死他們嗎?
所以……
“兩千租金!你們考慮一下?”
徐同道話音剛落,陳茂臨還在皺眉猶豫,他老婆已經搖頭,“不行!兩千真的太少了,四千!我們把店里這些東西都搬走,也要搬運費呀!你說是不是?”
徐同道:“四千絕對不行!太高了,嫂子你要是真有誠意,就說一個誠心價吧!我聽聽看行不行。”
“這、四千也不算很多呀,我看你們兩個都是做大生意的面相,何必跟我們兩個可憐人錙銖必較呢?對不對?我最多給你減兩百,三千八,真的不能再降了!”
風韻少婦嘴皮子很厲害,吳儂軟語的腔調說話也很悅耳,明明是在爭議,她這些話說出來,卻不讓人反感。
再加上她臉上淺淺的柔美笑容,殺傷力就更大了。
如果換一個19歲的小年青來跟她這樣討價還價,估計已經折在她的少婦魅力之下,不忍心、也不好意思再跟她討價還價。
但徐同道心理年齡比她還大,自然沒這么容易被她動搖。
“只減兩百?這可不是誠心價,嫂子,這樣,我們各退一步,你再減一千!兩千八,我租了!”
大約半個小時后,徐同道和葛良華從這里離開的時候,徐同道不禁嘆了口氣,回頭看了看站在店門口的那夫妻倆,特別是那個風韻少婦昌敏。
剛才一番討價還價的過程中,徐同道忍不住問了她的名字,然后就記住了她的名字——昌敏。
別問她姓什么,因為“昌”就是她的姓,一個徐同道以前不曾聽說過的冷門姓氏。
兩世為人,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天底下還有姓“昌”的。
這個女人今天算是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不僅僅是因為這女人夠漂亮,氣質夠好,主要還是她柔媚的外表下,吳儂軟語的悅耳嗓音中,掩蓋的那一抹難纏。
太難纏了。
跟她討價還價,太難了。
她能不疾不徐地說上半天的廢話,語氣柔和、笑容柔媚的廢話。
她的語氣和笑容,讓你不好意思跟她翻臉。
但你的耐心會被她那似乎永遠也說不完的廢話,磨得越來越差。
就像剛剛,他徐某人的耐心就被她磨沒了,實在不想跟她繼續糾纏下去,又不好翻臉,也舍不得放棄租下這座小院,只好“捏著鼻子”大幅度退讓,應下一個明顯高于真實價格的租金。
兩個來月的租期,三千五的租金。
是的!
說起來,有點難以啟齒,但最后的結果就是這樣,他徐同道加上葛良華,在這里磨了大半個小時的嘴皮,只還掉五百塊的租金。
兄弟倆回到路邊的面包車上,彼此相視一眼,都看見對方臉上的苦笑。
葛良華嘆氣,“這女人真厲害,我就想不通了,這么厲害的女人做老板娘,這個茂臨飯店是怎么開倒掉的?你女人那張嘴太能說了,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徐同道嗯了聲,無語點頭。
他也是服了昌敏這個女人。
很難說最后他之所以應下“三千五”的租金,不是因為他心里對這個女人認輸了。
葛良華呼了口心里的悶氣,掏出鑰匙發動面包車,忍不住又說:“可是小道,他這里只剩下兩個來月的租期,就要咱們三千五的租金也太高了吧?這么高的價格,你也真舍得答應?”
徐同道笑了笑,“沒事,說實話,這點錢我不是很在乎,之所以一直想把價錢殺下去,主要是因為我不想做冤大頭,可惜咱倆加一起都說不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