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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人能決定?”
昌敏皺眉問身旁的吳長興。
吳長興點了點頭,“嗯。”
這下,昌敏沒轉圜的余地了,只能表態。
她眉頭蹙緊了,面現猶豫為難之色。
徐同道笑了笑,微微低頭,再次端起茶杯,不疾不徐地飲茶,眼角的余光留意著昌敏的表情。
可惜。
見她遲遲沒有表態,吳長興輕嘆了口氣,轉臉看向徐同道,擠出幾分笑容說:“算了,小道,這事還是我和她私下里商量吧,等我們真決定什么時候結婚了,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你看行嗎?”
聞言,徐同道心里暗嘆一聲。
昌敏的表情明顯松弛下來,輕吁了口氣,也擠出幾分笑容,附和:“是呀!這事我和你表哥會私下里商量的,我們以后要是真結婚,肯定不會不通知你的,你就放心吧!”
慫就一個字,徐同道懶得說一次。
對大表哥吳長興的優柔寡斷,他是服了。
總是把希望放在未來,可未來一定是好的嗎?如果未來與自己期望的截然相反呢?
放下茶杯,徐同道也懶得多說了。
他剛剛給吳長興制造了一個讓昌敏表態的機會,可吳長興自己慫了,不敢去等昌敏猶豫的結果。
那他徐同道還有什么好說?
在他倆的感情里,他徐同道終究只是個外人。
他可以幫一把,卻沒法包辦。
“好吧!那我靜候佳音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再見!”
放下茶杯就已經起身的徐同道,說完對他們點點頭,抬腳就走了。
至于他們剛剛問他的問題,他還沒有回答?
他覺得不重要。
他只是吳長興的表弟,不是吳長興的親兄弟,更不是吳長興的父母。
這種婚姻大事上,他一個表弟支不支持,關乎什么緊要?
茶樓門口,戲東陽等在那里。
看見徐同道大步走來,戲東陽看了看徐同道沉郁的表情,淡淡笑了笑,在徐同道經過他面前時,自覺落后半步,跟在徐同道身旁。
他們是走了。
吳長興和昌敏卻還坐在茶樓的角落里。
吳長興低頭端起茶杯,表情寡淡地皺眉喝茶。
昌敏眸光一瞥,留意了下他的表情,在他放下茶杯時,忽然露出笑容,主動拎起茶壺幫他續杯。
一邊幫他續杯,一邊語氣輕快地問:“這茶味道怎么樣?喜歡嗎?喜歡的話,咱們就多喝一會兒,這壺茶還有一半呢!現在距離我下午上班還早,咱們有的是時間。”
吳長興低著頭聽她說完,緩緩轉過臉來,面色冷淡地看著她,就那么看著。
看得昌敏臉上的笑容越來越不自然,越來越難以維持臉上的笑容。
這樣的表情,認識吳長興這么長時間以來,她從未在吳長興臉上見過。
很陌生。
“你、你干嘛這么看著我呀?我、呵,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她不自然地笑著,開著不自然的玩笑,右手也不自然抬起,摸了摸臉。
她覺得自己這是在給他臺階下,只要他順著她這個話茬接一兩句,氣氛就能馬上緩和。
可……
吳長興忽然面露苦笑,“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想過要跟我結婚?我要聽實話!”
昌敏臉上的笑容一僵。
“你、你剛才不是說……不是說這事咱倆私下、私下再商量嗎?”
吳長興閉了閉眼,又睜開,目光淡淡的看著她,語氣不輕不重,“現在就是私下商量。”
昌敏:“……”
她臉上的笑容終究保持不住了,緩緩消失,蹙眉與吳長興對視著,眉頭越蹙越緊,可這次吳長興一直就這么與她對視著,眼神沒有閃躲,也沒再開口說什么。
似乎就這么等著她回答。
茶樓其它位置,有說話聊天的聲音。
他倆這個角落,此時仿佛就連空氣都是安靜的。
氣氛越來越冷。
終于,昌敏開口了,“你這、也太急了吧?要不……你再讓我考慮幾天?”
她試著跟他打商量。
以前他每次跟她求婚,她差不多都是這樣應付的。
可……
吳長興掏出褲兜里的手機,按亮手機屏幕,看了一眼就放在桌上,“現在是下午兩點零四分,你現在考慮!我給你二十六分鐘的時間,兩點半的時候,你給我答案,你就在這里考慮,我也就在這里等。”
昌敏嘴巴微張。
愕然看著大異往常的吳長興。
這還是他嗎?
這不是她認識的吳長興!
這一刻,她腦中閃過一句村里的老話——吃了狠人屎。
傳說吃了狠人屎,就能變狠。
她覺得吳長興此時的狀態,就很像。
“你認真的?”
她忍不住問。
吳長興閉上眼睛,“快過去一分鐘了,抓緊考慮吧!”
他這副表情,這個態度,讓她意識到他好像真是認真的。
見他這次閉上眼睛后,沒有再睜開,她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吁了出去,有些頭疼地抬手扶住額頭。
她心里已經在后悔。
后悔今天上午徐同道來知味軒后,她為什么要給吳長興打那個電話?
要不是她打了那個電話,在電話里說他表弟徐同道看不起她,他今天好好的,怎么會突然來知味軒一直等、一直等。
等到徐同道從知味軒出來,然后拉著她一起請徐同道來這里喝茶,進而搞成現在的狀態?
是徐同道那小子剛才那幾句話刺激了他嗎?
那小子的話那么有用?
他剛剛不是還幫我緩和氣氛,把那小子應付了過去嗎?
怎么那小子一走,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昌敏感到頭疼,她看著仍然閉著眼睛的吳長興,忽然露出笑容,伸手推了推吳長興胳膊,“長興,你別這樣好不好?我回頭會認真考慮的,來!睜開眼吧!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吳長興睜開眼,掃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淡淡地說:“已經過去三分鐘了。”
說完,他又閉上眼睛。
昌敏:“……”
又一陣無語之后,她咬了咬嘴唇,眼睛掃了掃四周,見沒人注意,她悄悄湊過來,快速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這樣行了嗎?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吳長興再次睜開眼,抬手摸了摸被親的地方,但他眼神依然冷淡,“行!再給你加一分鐘。”
昌敏臉上的笑容僵住。
誰要加一分鐘了?按這個加法,她就算從現在親他親到天黑,又能加幾天時間?
這次吳長興沒有再閉眼,就那么冷淡地看著她,好像想親眼看著她還要不要再親。
昌敏心里那個無奈,臉上的表情也無奈極了,頭更疼了,右手又扶上額頭,她無力地問:“是不是今天我要是不答應跟你結婚,你以后、你以后就不再來找我了?”
這次,吳長興沉默了幾秒。
然后,嗯了一聲。
昌敏心頭一跳,一口氣吁出來,無奈點頭,“好吧!算你狠,結婚!結婚!我跟你結婚行了吧?你還有什么要求?你不會要我今天就跟你去領結婚證吧?”
吳長興一怔,怔怔地看著她,眼睛慢慢就亮了。
“真的?”
他的表情已經透著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