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正在醫院搶救呢,具體能不能救回這條命,現在我也不清楚,還得再等等,才有準信吧!”
電話里,顏世晉這么回答。
徐同道哦了一聲,“那有準信的話,你告訴我一聲,打電話或者發個短信給我也行。”
顏世晉:“嗯,行,可以,小事一樁。”
和顏世晉通完電話,徐同道起身走出臥室,來到臥室外的陽臺上,低頭點了支煙,一邊抽煙一邊看著夜色下的城市燈火,心里在想:這任一健的車禍,到底是巧合?還是人為?
如果只是巧合,那沒什么好說的,只能說任一健的運氣不佳。
可,如果這是人為的……
那這車禍是誰制造、誰指使的?
徐同道腦中不由回憶起今晚在駱永家,任一健走后,駱永和駱回的反應。
當時,駱回好像說要找一些人……
徐同道記得當時駱回說到這里,話就被他爸駱永給打斷了。
所以,當時駱回說的到底是找一些什么人?
先下手為強的主意,當時也是駱回最先提出的。
當時徐同道下意識以為駱回說的“先下手為強”,是指商業上的手段,在生意上打擊任一健。
可……
如果當時駱回真正的意思是動用非法的手段呢?
這場車禍,到底是不是駱回早就安排好的?
只是,那駱回有這樣的手段和心計嗎?
徐同道回想著今晚去駱家,前前后后與駱回打交道,自己對駱回的觀察和判斷,直覺令他不敢相信駱回有那樣的手段和心計。
倒是駱永……
徐同道微微瞇了瞇眼,相比駱回,他覺得駱永更有嫌疑。
雖然今晚從始至終,駱永都沒提過要動用什么盤外招。
但,今晚所見所聞,駱永給他的感覺,刷新了他之前對駱永的印象。
感覺這人的城府和心性,比之前表現出來的要深得多。
別的不說,只說那駱永為了化解和任一健的恩怨,能當著他和顏世晉的面,讓他兒子駱回、兒媳田意蓉給任一健下跪道歉。
就這,就能看出駱永能屈能伸、不拘小節的性格。
還有,駱永今晚明面上是給女兒舉辦20歲的生日趴體,但實際上,卻是為了找個理由,把任一健請到家里,想化解與任一健的恩怨。
可如果……
那駱永的真正目的也不是這個呢?
如果駱永讓兒子、兒媳給任一健下跪,只是演戲,把他徐同道和顏世晉叫到現場見證,也只是為了給他打掩護呢?
那駱永的真正目的……有沒有可能就是事先安排的盤外招?
不管任一健答不答應兩家的恩怨一筆勾銷,最后都是想弄死任一健?
畢竟,要化解與任一健的恩怨,駱家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面子是小事,最大的代價是駱永要讓出燕回會所和燕回酒店的掌控權。
這兩家公司可都不是小生意,價值幾個億,應該是有的。
相比之下,直接弄死任一健,一了百了,性價比就高多了。
臥室外的陽臺上,徐同道瞇著眼睛,又叭了口煙。
心里各種分析,仍在繼續。
各種念頭紛沓而至。
他知道自己無論怎么分析,暫時都沒法確認哪種分析是事實。
可,各種可能性他不能不去想。
因為如果任一健今晚的車禍只是意外,也就罷了。
如果不是意外,那這樣的意外,他徐某人要是做不到心中有警惕,各種可能性,做不到預防在先。
那任一健今晚這樣的車禍,將來某一天,就很可能會發生在他徐同道身上。
要知道,那駱家父子,眼下可也是他徐同道的生意伙伴。
想著這些事,徐同道不由想起之前候金標安排人來刺殺他。
當時,他就意識到生意場上,總有人不守規矩,愛鋌而走險、使用見不得光的陰暗手段。
那時,他就深切感受到商場險惡。
而今天任一健遭遇車禍。
讓他再次意識到省城的商場好像更險惡,這駱家和任一健的恩怨,還沒正式開戰呢,有人可能就直接痛下殺手了。
身后的推拉門被人輕輕推開,徐同道聞聲回頭,看見是魏春蘭面帶關心之色,來到陽臺上,輕輕合上身后的推拉門,來到他身旁,輕聲問:“老公,你怎么了?剛剛接了個電話,就心事重重的出來抽煙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徐同道擠出一抹寬慰的笑容給她,抬手摸了摸她的秀發,微微搖頭,輕聲回道:“沒事,一點生意上的小問題,不用擔心!我已經想到解決的法子了,孩子們都睡著了?”
魏春蘭猶有些擔心地看著他,輕聲答:“嗯,都睡著了,你要不要進去也休息吧?不早了。”
徐同道嗯了聲,隨手把煙頭按滅在陽臺上的煙灰桶里,攬著她的腰肢進屋。
次日上午。
徐同道正在西門集團總裁辦公室里批閱文件,忽然接到顏世晉打過來的電話。
電話一通,顏世晉的聲音就傳過來。
“老弟!麻煩了,昨晚那姓任的不知怎么,半路上,就下了車,死的是他司機和秘書,我剛剛聽到風聲,那姓任的把這次車禍,按在駱永頭上了,聽說他已經放出話來,說是一定要讓駱家好看!我估計他這兩天就要對駱永的生意動手了!”
徐同道眉梢微揚,很意外,“真的?你確定?那任一健昨晚真不在車上?這么巧?”
顏世晉:“嗯,消息應該是真的!我自己跟人打聽了,駱永那里我剛剛也打電話過去問了,都說那姓任的昨晚不在車上,毫發無傷!”
徐同道心中的疑問比昨晚更多了。
忍不住問:“駱總怎么說?那場車禍?”
顏世晉默然好幾秒,才嘆道:“老弟,說實話,我也跟你有一樣的懷疑,剛剛我跟駱永通電話的時候,仗著跟他有那么點親戚關系,我也試探著問了兩句,他跟我賭咒發誓地說昨晚那場車禍,跟他無關!說絕對不是他安排的。”
說到這里,顏世晉就打住了。
徐同道目光微閃,也沒有再繼續追問。
因為沒什么意義。
這種時候,不管是誰問駱永那樣的問題,駱永都一定會否認那場車禍與他有關。
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一旦承認,事情很可能就會變得極為嚴重。
他剛剛也只是一時沖動,沒忍住,問了顏世晉一句。
此時反應過來,他當然不可能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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