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散井戀次一時間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原本他正抱著露琪亞,與雛森桃一起向著雙殛丘那邊奔跑。
雛森桃說那邊有值得信賴的同伴等待接應,阿散井戀次絲毫沒有懷疑。
不是因為雛森桃長得漂亮可愛所以對她報以信賴,而是因為阿散井戀次和雛森桃自中央靈術院開始就是同班同學,又是同一批進入的護庭十三隊。
兩人甚至都曾經歷過險死還生的險境,在即將被虛殺死的時候得到藍染隊長的救助。
更不用說藍染隊長曾在不久前提醒自己要小心市丸銀。果不其然,市丸銀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并阻止了自己營救露琪亞的行動,要不是那些旅禍還有藍染隊長出手相助,恐怕自己已經死了吧。
心懷對藍染隊長和雛森桃的感激,阿散井戀次帶著露琪亞來到雙殛丘之上。
然后,他看到了雛森桃所說的等待接應的同伴。
五番隊的六席巖井田直、七席芋谷湊和九席荻崎涼介站在山丘上,在朝著雛森桃和阿散井戀次揮手。
“太好了,他們及時趕到了。阿散井,把朽木小姐交給我們吧。”雛森桃笑著說道:“五番隊是救援隊,我們會把朽木小姐運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阿散井戀次心底一松,剛要說話,卻猛地一驚并扭頭看向身后。
遠方的懺罪宮戰場迸發出恐怖至極的靈壓波動!這種程度的靈壓簡直聞所未聞,難道是市丸銀跟隊長們開打了?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懷中抱著的少女身體開始顫抖。
“露琪亞,你沒事吧?”阿散井趕忙低頭看向懷中的露琪亞,卻發現露琪亞臉色慘白地看向前方。
阿散井抬頭望去,只見原先的五番隊三名席官身影被替換掉,身上纏滿繃帶的九番隊隊長東仙要手持斬魄刀站立在山丘上,在他腳邊躺倒著那三名五番隊席官,血泊從他們身下擴散開來。他們的背后全都有一處致命的貫穿刀傷,顯然已經氣絕。
“東仙隊長……你這是……”
阿散井戀次一臉難以置信,為什么一向與人為善的東仙隊長會攻擊身為同伴的五番隊隊士?
不,不對,應該問自己剛才為什么會出現幻覺?
等等,他忽然想起來不久前接到隱秘機動的報信,說東仙隊長被海瑟擊敗后身負重傷,已經被身為救援隊的五番隊接管并就地進行緊急救治。
五番隊,難道……?阿散井戀次僵硬地扭頭看向身旁的雛森桃,嬌俏可人的女孩悄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戴著眼鏡滿臉溫和笑容的五番隊隊長藍染惣右介。
在他身后,市丸銀雙手兜在袖子里,看向阿散井戀次并露出陰森笑容:“呵呵,藍染隊長,要直接干掉他嗎?”
藍染惣右介將目光從遠方懺罪宮那邊收回,笑容依舊和煦:“不用這么急迫,銀。那名旅禍可以為我們創造出足夠的時間。”
說著,他看向阿散井戀次以及他懷抱的朽木露琪亞,溫和地說道:
“好了,阿散井。放下朽木露琪亞,然后快滾吧。”
“你、你說什么?”阿散井戀次一時間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只是下意識地將露琪亞抱得更緊了。
他感覺到了極度的危險。
“傷腦筋,你剛才應該聽到我說的話了。我讓你放下朽木露琪亞然后快滾,阿散井。”藍染的臉上沒有任何的不耐煩。
阿散井戀次咽了咽口水,擺開準備迎戰的姿態:“請、請容我拒絕,藍染隊長。”
“是嗎?那好吧。愛逞英雄的阿散井,我會體諒你的,以你的前任長官的身份。”
藍染抬手制止了身后市丸銀準備拔刀的動作,然后將手扶在腰間的刀柄上:
“盡管抱著她吧,準備好留下雙手了嗎?”
“在開打之前,我有個問題。”阿散井戀次右手摸向腰間刀柄,額前流下汗水:
“你對雛森做了什么?”
“我只是讓她如愿做了個長久相伴在我身邊的美夢而已,這是我對她最大的慈悲。”
藍染微笑道:
“算算時間,她應該已經死在更木隊長的劍下了。考慮到她被我灌輸的‘沒有我就活不下去’的思想,這對她來說算是解脫吧。”
“你這混蛋!咆哮吧!蛇尾丸!”
阿散井戀次再也聽不下去了,他左手環抱露琪亞,右手抽出腰間武士刀立刻將其解放,多節蛇腹鋸刃轟鳴著向藍染狠狠劈去!
藍染甚至沒有拔刀,只是單純地伸出手掌,足以劈山裂石的‘蛇尾丸’被他徒手擋下,然后隨手一扯。蛇尾丸刀刃之間連接的束帶立刻繃斷,化作漫天碎屑。
怎么可能!阿散井戀次甚至來不及驚訝,身上瞬間爆開大量血花。他連藍染出刀的動作都看不到,就遭受到了重創。
噗通!戀次跪倒在地上,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放開懷中被他保護的露琪亞,只是喘著粗氣抬頭看向藍染。
這位永遠以溫柔笑容示人的五番隊隊長站在戀次身前,居高臨下地看向他:
“我再說最后一遍,放下朽木露琪亞然后快滾。”
“放你嗎!混蛋!”阿散井戀次滿是血跡的臉上露出嘲諷笑容。
“是嗎,那就抱歉了。”
藍染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然后揮刀落下。
一柄巨大的斬魄刀架住了這記劈砍,及時趕到的黑崎一護擋下了這一擊。
“戀次,怎么跪下了?露琪亞有這么重嗎?”一護咬著牙從牙縫里蹦出這句話來,刀身上傳來的巨大壓力讓他幾乎快要握不住手中的斬魄刀了。
感覺不能再這么僵持下去,一護反手全力揮刀將藍染的刀頂開,然后帶著身后的戀次和露琪亞躍到數米外。
“抱歉吶藍染隊長,我明明已經用卍解把他打飛了。沒想到他還能動,甚至連斬魄刀都被他的靈壓自動修復了。真可怕呀!”
市丸銀用毫無歉意的語調說道。
藍染輕笑了一聲:“沒關系,反正清除一粒或是兩粒塵埃,對于眼睛而言根本沒什么區別。”
“藍染大人!”這時,東仙要出聲提醒。
緊接著不遠處的山丘頂端傳來冷淡的聲音:
“藍染隊長,東仙隊長,市丸隊長,我就不問你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了。我只想問一句——”
朽木白哉緩步走來,無數櫻色花瓣環繞著他急速飛舞著,刀片反射的碎光映照在他冷漠的臉上,竟襯出難以抑制的怒意:
“你們想對露琪亞做什么?”
“將她的刑期稍微提前一些,僅此而已。怎么,她被判處殛刑時你作為她的義兄不是沒有任何異議嗎?”
藍染好整以暇地看向朽木白哉,語氣平穩緩和:
“事到如今才來展現兄長的愛,未免有些做作了,朽木隊長。”
“我明白了,露琪亞之所以會被中央四十六室判處殛刑,是你們做的手腳吧!”
朽木白哉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面孔出現了名為‘暴怒’的表情:
“準備好迎接朽木家族的怒火!卍解——”
噗呲!朽木白哉剛要施展自己最強的卍解,一截刀尖從他胸口透出,鮮血隨即噴涌而出。
剛要出手配合朽木白哉一同發動攻擊的黑崎一護和阿散井戀次身上也爆開大量血花。阿散井戀次的右肩到左腰被劈出一個極深極長的裂口,而一護的腰部險些被攔腰斬斷,脊柱勉強維持著連接狀態。
“未經深思熟慮就貿然出招,你們在我眼里可是破綻百出呢。不過你們也算是物盡其用了,現在就老老實實地躺在那里吧。”
藍染從朽木白哉后背抽出染血長刀,后者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營救露琪亞的三人被藍染瞬間秒殺,這讓露琪亞一時間難以接受。她長大嘴巴卻說不出話來,這是因為被殺氣石隔絕了自身靈氣后又被藍染那恐怖的靈壓加身,身體不由自主地產生極度恐懼時的癱軟和不受控制。
藍染一步一步走向露琪亞,每一步踏出都讓露琪亞不禁渾身一顫,那只手在露琪亞眼中不斷放大:
“好了,咱們走吧,朽木露琪亞。”
他抓住露琪亞脖頸處的殺氣石頸環,拖著她向前走去。
“放……放開她……”一護想要爬起來卻怎么都做不到,劇烈的疼痛貫穿全身。
“還有意識呢?真可憐,與實力并不相稱的生命力也是一種浪費。我勸你最好不要太勉強。”
藍染回頭看向一護:“現在你的脊柱大概只是勉強維持著相連的狀態,任你再怎么想爬起來都是徒勞的。這并非精神論,從構造上來講根本不可能。”
“呼……那些隊長們還有海瑟很快就會追過來……呼……你跑不掉的!”一護咬著牙說道。
“很不巧,他們現在正沉浸在美妙而殘酷的廝殺之中。在他們眼里,我應該已經被銀殺死了,隊長們會為我報仇,而海瑟要被迫與旅禍同伴展開廝殺。等到這些人當中僥幸存活的幸運兒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我們早已奪走朽木露琪亞。”
藍染的笑容之中沒有一絲一毫的陰霾:
“而你們,年輕且充滿干勁的無知旅禍,會被新的中央四十六室當做替罪羊,死在尸魂界。這是最美好的結局,對所有人都是如此。”
就在這時,藍染身后傳出拖長聲調的嘲諷聲:
“是——嗎——?”
藍染猛地回頭,映入眼簾的是擺成開槍姿勢的左手,食指直直對準了藍染的眼鏡——
“所謂最美好的結局,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