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郡王府。
作為郡王府,康郡王府的地段無疑是上好的,規模也相當不小。不過,這處宅子乃是他剛當上郡王的時候陛下賞的,就算地段好一點,也只是普通郡王的規格,并不算顯眼。
不過,郡王府內部,卻是別有洞天,不僅布置了小聚靈陣,康郡王最常待的書房內,裝飾更是低調而奢華,極盡講究,論奢華程度,幾乎不輸給一些神通境親王,也就比隆昌大帝的拙政閣略差一點。
墻壁上,價值上百萬乾金的古畫順次懸掛。
書房里,高品靈蠶絲織成的紗幔微微搖曳,上面繡的龍形紋理栩栩如生。
墻角的位置,一尊赤銅螭龍紋香爐正散發著裊裊香氣,里面放置的香丸,乃是九階龍涎香煉制而成,即便在歸龍城里面也是限量供應的稀罕貨,只有皇室中地位較高的成員才有配給。
書案旁,康郡王正仰躺在一張搖椅上,微微閉著眼睛。
這段日子來,他一直緊繃的情緒略微放松了些,這會兒難得有了幾分閑情逸致,一邊喝著一壺擁有靜氣凝神功效的“仙朝靈茶”,一邊享受著王妃趙怡靜幫他放松大腦的指壓,好不愜意。
“殿下,隨著您的公開陳詞,三司對案情的告示等等一出來,再加上咱們‘破曉’對輿論進行引導后。如今歸龍城內風向已變。”旁邊,破曉組織的洛玉清正匯報著工作。
洛玉清是一個身形婀娜的玄武女修。
她的五官算不得太過精致,臉上也只簡單畫了眉,點了唇脂,并未像郡王妃趙怡靜那般畫復雜精致的妝容,一身的氣質卻極為出眾,宛若她的身段一般,神藏內蘊,讓人不敢小覷。
她是康郡王從仙朝一個三品世家招攬來的人才,極為擅長情報工作,其直接上司就是圣地大天驕公羊策,這些年來也為康郡王立下了不少功勛。
“玉清,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康郡王露出了些許和藹和贊許之色,“謠言風波才剛剛平息,還需要你多盯著點兒,免得被有心人再次掀起波瀾。”
“是,殿下。”洛玉清應聲道,“先前失利是被有心算無心了,我們的人手尚未組織起來。如今已有三司為殿下證明了清白,屬下自不會任由謠言再度猖獗。”
“好好好,有玉清坐鎮歸龍城,本殿下就放心了。”康郡王的臉色舒緩了許多,露出了些許笑意。
“殿下。”正在幫忙按摩的郡王妃趙怡靜,略帶討好著說,“既然您已證清白,與走私通敵無關,能不能出手幫一下志坤爺爺?”
從趙怡靜這一輩算,趙志坤屬于康郡王“爺爺”一輩。但是趙志坤從趙惜晴那邊算龍無忌的關系,龍無忌則是他的表叔,又和康郡王算是同一輩。(前兩章寫錯,已改)
世家大了,彼此聯姻多了就是如此,有時候輩分會比較錯亂。
“嗯?”康郡王臉上笑意一斂,“怡靜,你準備要本殿下怎么幫他?”
“是這樣的,昨天我回娘家時,碰到了姜氏奶奶。”趙怡靜仿佛并沒有覺察到夫君的不悅,繼續說道,“她暗中向我求情,說炮灰營不是人待的地方。希望夫君能暗中出手,將他們一家子偷渡去仙……”
“啪!”
一聲脆響驀然響起在書房中。
趙怡靜捂著臉,感覺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猶自秀目圓睜,不敢置信:“殿,殿下?您……”兩人成親至今,還是首次被打。
“混賬!”康郡王臉色難堪道,“現在是什么光景你不知道嗎?人人都在盯著我們與趙志坤,想從其中找出些勾連的證據。你卻還敢回娘家,還和姜氏見面?你這是在給安郡王那一撥人遞刀子,嫌我死得不夠快嗎?”
十分顯然,這一次康郡王對趙志坤非常不滿。
“妾,妾身沒有這個意思。”趙怡靜眼神驚慌道,“妾身只,只是想著志坤爺爺一直幫您,他出了事情我們不能不管吧?”
“婦人之見。”康郡王一揮衣袖,惱怒道,“現在趙志坤身上擔著走私通敵賣國之罪,這種罪名也是隨便能幫的?這豈非給安郡王拿了把柄?他定然會揪著此事不放,在大朝會上繼續拿出來說事,好將本殿下拉入泥潭之中。”
“殿下息怒。”洛玉清急忙勸說道,“郡王妃的話也未必沒有道理。趙志坤與趙氏終究是站在殿下這一邊的,出了此等事情,于情于理都應當要安撫一二,免得生出嫌隙。”
康郡王的臉色陰晴不定了會兒,朝趙怡靜不耐煩地揮手道:“你且先行退下,此事本殿下自有計較。記住,暫且不許回娘家。”
“是,殿下。”趙怡靜略有委屈地退了下去。
過得會兒,康郡王才壓制住了心中的狂躁,沉聲道:“玉清,你的身份比較隱蔽,暗中替我去探望安撫一下趙志坤,讓他戒急戒躁勿要輕舉妄動,只要等我拿到帝子之位,必會想辦法將他從炮灰營救出。”
“是,殿下。”洛玉清躬身回答。
“此外,喚醒埋在趙志坤身邊的暗子。”康郡王琢磨了一下后,眼神有些陰厲道,“趙志坤此人有幾分懼內,我怕他受不住姜氏的攛掇,搞出點事情來。如今正是帝子之爭最關鍵時刻,咱們容不得半點馬虎。”
“那……”洛玉清眼眸微動道,“若是趙志坤有異動,屬下當如何處置?他可是紫府境中期的神通種子,可不容易對付。”
“趙志坤現在是即將打入炮灰營的囚犯,即便因為其身份特殊,暫且可以與家人最后團聚,但是按照慣例,一身修為肯定會被鎖神枷鎖住,在神念和玄氣都無法動用的情況下,隨便一個天人境就能收拾他。”康郡王眼眸中閃過一抹冷意,“趙志坤啊趙志坤,這一次若非你的愚蠢,本殿下又豈會陷入如此被動局面?希望你,不要再做蠢事了……”
“殿下,屬下明白了。”洛玉清眼神微斂,低下頭去。
“公羊賢弟呢?本殿下為何有些日子沒聽到他消息了……”康郡王處理完一事,又是提及另外一事兒。
“殿下,策公子與趙志坤安排完計策后,就被瑯琊前輩叫回圣地了。”洛玉清低聲說道,“應當是璃瑤大天驕的橫空出世,打亂了瑯琊前輩的布局和節奏,前輩希望策公子能閉關一段時間,接受更進一步的傳承。”
“急什么急?”康郡王有些不滿道,“帝子之爭還未結束,圣子之爭尚早。若非公羊策在關鍵時刻脫崗,豈會給王氏可乘之機?玉清,你立即派人通知公羊策,令他立即趕回歸龍城。”
“只要我贏得帝子之爭,必然會傾盡全力助他成功。”
“玉清明白了。”洛玉清領命。
“此外,還有那王守哲……”康郡王一提起王守哲,那張英俊神武的臉龐上就布滿了陰霾和恨意。
想當初,他也有招攬王氏的意思。只是當時長寧王氏不過是一個七品世家,他沒太在意,招攬之意圖也不甚強烈,便任由龍無忌和公羊策處理,希望能狠狠地打壓王氏一波后,讓他們老實地俯首聽命。
卻不曾想,那不起眼的小小王氏,竟然會突然發展到如此地步,成為他的心腹之患。
“王守哲此人,心機深沉,詭計多端。若非是他,安郡王又怎么可能趁勢崛起與我分庭抗禮?”
“若非是他,趙志坤與我,又怎么會陷入如此被動境地?”
“玉清,咱們可有機會派遣刺客,在大朝會前徹底結果了此獠?給予安郡王重大打擊!”康郡王的臉上掠過狠辣之色。
洛玉清苦笑了一下,搖頭說:“王守哲的行蹤,屬下一直在派人盯著。可他多半時候都宅在王氏主宅中不出來,最近因為三司的禁足令未解,他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大乾王氏雖然沒落了,可也不是好欺負的,等閑人手潛入……那是送死。”
她搞情報工作也算是經驗豐富了,可從未見一個目標如此死宅,蹲一個地方都不帶挪窩的,想找個他落單的時候,都愣是找不到。
“哼!”康郡王怒哼道,“此人非但可惡,還極為狡詐。據說陛下擬旨,準備召他參加這一次的大朝會。以此人的心機和行事手段,多半會在大朝會上興風作浪。”
“王守哲啊王守哲,既然你執意與本殿下為敵,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正所謂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你王守哲能躲在大乾王氏主宅不出來,難不成,你長寧主宅的那些人也能躲么?”
“殿下想要釜底抽薪?”洛玉清眸中思緒滑動,盤算著說道,“據說這個王守哲非常擅長借力打力,料敵從寬。屬下便一直盯著與長寧王氏有關聯的那些紫府境修士,現如今,他們都各有各的去處。”
“火狐老祖,錢氏的兩位老祖的行蹤,都可以確定是在各自的家族之中……昨天還收到消息,燕氏老祖出現在了燕氏主宅。如今應當是王氏主宅最為薄弱之際。”
“根據情報,王氏目前疑似自己擁有兩個紫府境戰力。其一是鎮族靈獸王璃瓏,目前客居在皇宮內。此外,王氏疑似從公冶氏弄到了一尊紫府境的傀儡……”洛玉清一通盤算之后繼續說道,“不過既然王守哲入京,以他一貫小心謹慎的個性,多半會有傀儡隨身護衛,所以這一尊紫府境的傀儡多半在他身上。殿下準備如何釜底抽薪?”
“好好好,我聽說王守哲頗為懼內。”康郡王喝著靈茶,眼神轉動著算計道,“若是能擒獲王守哲的老婆,以及一些關鍵性族人的話,未必不能令王守哲投鼠忌器。不過,為了防止意外發生,不能動用我們明面上的高手。”
“玉清,是時候動用烏氏兄弟了。”
“烏氏兄弟?”洛玉清眼神忌憚不已,“他們兩個脾性桀驁不馴,又是仙朝通緝犯,會不會出手太重?”
“烏氏兄弟擅長潛行匿蹤,盜竊與刺殺能力非常強大。不過他們既然愿意投靠本殿下,自然是惜命之徒,若是胡來,本殿下豈會容得下他們?”康郡王說道,“玉清不放心的話,我可再請‘信老’相隨。信老乃是紫府中期,即可壓陣,也可防止意外發生。”
“有信老在,也能對烏氏有所節制,那玉清也放心了。”洛玉清說道,“屬下這就去安排,用最快的坐騎飛輦,讓他們趕在大朝會前突襲王氏老巢,生擒柳氏,好給殿下創造機會節制王守哲。”
“一切都辛苦玉清了。”
隨著康郡王與洛玉清的商議之后,一系列的安排便布置了下去。整個康郡王集團,開始有條不紊地運作了起來。
安國公府。
這些日子,安國公府陷入了焦頭爛額之局。家族寄予厚望的神通種,作為內閣首輔的繼承人培養的趙志坤,陷入了走私通敵一案之中。
而近乎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內閣首輔,家族大長老趙宏伯,也遭遇到了牽連,“羞愧難耐”之下,請辭了內閣首輔一職。
盡管,因為趙氏自罰得及時,沒有受到牽連責罰,甚至還得到了陛下幾句類似于“大義滅親”之類的褒獎,但其在民間的聲望依舊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據傳,陛下已經有意要讓定國公府的寅達老祖暫代首輔之位,以穩定局面。
正所謂錦上添花者眾,雪中送炭者少。
國公府曾經若市的門庭,如今門可羅雀,再不見往日熱鬧。甚至于,相當一部分趙氏的產業,生意都受到了影響。
神通種子趙志坤的院子,依舊是那般靈氣盎然,生機勃勃,只是院內的一些仆從下人,卻少了往昔的自傲,一個個低眉斂目,百般謹慎,就怕有半點行差踏錯。
主廂房內。
趙志坤夫妻兩個神色都頗為慘然,對桌而坐,眉宇之間都有些憤憤之色。
尤其是趙志坤,精妙的煉器機關——“鎖神枷”,仿佛一件甲胄般從他腹部延伸到面頰之上,將他緊緊裹住。
腹部氣海玄核和頭頂靈臺之內,都有如牛毛細針般的物體深深刺入,一旦動用神念與玄氣,便會痛不欲生。
“鎖神枷”,這是相當昂貴的煉器造物。
向來只有紫府境修士罪犯才有資格享用,一旦被套上鎖神枷,十成實力連一成都發揮不出來。
這種厲害的刑具,趙志坤只在炮灰營中見到過,只是當時的他,怕是連做夢都不曾想過,有朝一日這東西會用到他身上來。
不過,若無鎖神枷,陛下也不會特赦他回家陪伴家人,團聚一些時日之后,再押去域外戰場的炮灰營。
“夫君。”
姜氏一臉心疼地牽著趙志坤的手。
她雖不是大天驕,卻也是天驕中比較厲害的血脈,修煉條件優渥,加上自身努力下,不足三百歲就成了紫府境。
如今的她樣貌依舊風韻十足,成熟溫婉的氣質下,猶有幾分年輕之時仗劍而行的仙子風范。
“元香。”趙志坤苦澀地說道,“是我對不住你,這段時間讓你跟著受委屈了。”
“夫君你這是說的什么傻話?”姜氏嗔怒道,“你我乃是夫妻,本就是不可分割的一體,哪有什么委不委屈的?只是妾身不甘心吶,你為康郡王做了那么多事情,甚至為他扛下了……他卻干了些什么?心急火燎的趕回來,與你撇清所有關系。”
“夫君,你知道外界都是怎么傳你的么?明明是自己為了還賭債而走勢叛國,卻為了減輕罪罰,還要無端攀咬康郡王!”
“什么戰場軍神、大乾俊杰,不過都是粉飾出來的偽裝。”
趙志坤急忙說道:“元香慎言,康郡王終究是準帝子,是未來的大帝。我得罪不起,趙氏也得罪不起他。”
“什么未來大帝?不過就是個準帝子罷了,想當帝子,還得問問安郡王同不同意。”姜氏終究是出身仙朝一品,眼界高得很,她冷笑不迭,“我原本還以為他還算是個人物,卻不想心性涼薄至此。出了這樁事,竟然只派了一個外系手下來安撫咱們。夫君,他這是拿你當棄子啊。”
“元香,你莫要胡說,現在康郡王必須與我撇棄關系。只有他奪得帝子之位,才能將一切都彌補回來。”趙志坤略微有些惱羞成怒道。
“你可知,我放下身段,厚著臉皮委托怡靜向他求情,結果怡靜當時滿口答應,現在卻對我如瘟神般避之不及。你還不明白他的意思么?夫君,你與吳承嗣結交多年,難道連他的本性都沒摸清么?”姜氏臉色冰寒,語氣冷冽,顯然積怒已深。
“這……”趙志坤的臉色也有些陰晴不定,“我們趙氏已經將所有賭注,都押在了康郡王身上,現在只有盼著他贏。還有我,若不指望康郡王,難不成還指望安郡王去么?”
“我們可以走,我們一起回姜氏。”姜氏看著趙志坤,眼里的冰霜瞬時消解,帶著希冀道,“只要咱們能回到姜氏,必能想辦法解除你的鎖神枷。”
“走?孩子們怎么辦?”趙志坤忙不迭搖頭,“趙氏怎么辦?”
他和姜氏早就有了孩子,連重孫都有了,所有孩子們加起來,數量可不少。
“孩子們現在已經大了,而且他們畢竟姓趙,還有趙氏庇護。即便短時間內受點委屈,等我們在仙朝站穩腳跟后,也能脅迫康郡王將他們送來仙朝團聚。至于趙氏,一個萬載世家你擔心做什么?康郡王上位還得依靠趙氏,而安郡王上位,趙氏至多就是下一個王氏而已。”
“何況,我聽說安郡王秉性寬厚,只要趙氏不做傻事,不至于會斷了趙氏生路。”姜氏開口就是一連串的分析,顯然這段時間沒少想這些事情。
她怎么說也是仙朝一品世家出來的嫡女,縱然沒太深入了解趙氏這一攤子事情,一些基本的格局眼光還是有的,非常能抓重點。
她死死抓著趙志坤的手,一臉祈求:“夫君,總之,炮灰營那地方你千萬不能去,不知道有多少雙暗手會等著你。”
炮灰營!
也曾經在域外戰場混過軍功的趙志坤,當然明白炮灰營的慘烈和可怕,那地方是毫無人權可言的。
趙志坤心頭一顫,再對上姜氏眼底的擔憂和祈求,心里終究還是動搖了:“元香,就算我有意去仙朝躲躲風頭。但是眼下這光景,咱們怎可能逃得掉?就算能逃出歸龍城,也跑不遠就被抓了。”
“只要夫君愿意配合,我還是能想想辦法的。”姜氏說道,“我二十多年前,在逛街時于成衣鋪結識了一個出身小世家,卻挺有意思的小朋友,彼此頗為談得來的。她長相平平,卻極為擅長化妝之術,可做到以假亂真。而且,我身邊也還有一些從娘家帶來的人手和底牌。”
“如何跑出去?”趙志坤微微心動。
“夫君肯定聽說過姚氏空運吧。”姜氏說道,“我們姜氏與姚氏同為仙朝一品,彼此也有血脈聯姻關系的,姚氏空運的云鰩飛舟可不簡單。”
“元香若有把握,我這一次聽你的。”趙志坤權衡利弊之后,終于下定了決心。
時間一晃而過。
又是五六日過去了,私底下的暗潮涌動不提,距離下一次大朝會僅有三天光景了。
此時。
在距離歸龍城頗為遙遠的長寧衛。
一架由兩頭六階巔峰龍鷹拉著的飛輦,正以最快速度在長寧衛上空的云層之中穿梭,迅速逼安鎮的方向。
夜色朦朧,月光撩人。
此刻,飛輦中僅有三人,一位乃是相貌堂堂的老者,而另外兩位,則是兩個身板瘦小,長相透著難以言喻的猥瑣氣息的中年人。
這兩人都生著一雙三角眼,鷹鉤鼻,從外貌上看,竟有六七分相似。
他們,便是康郡王手下豢養的奇人異士之一——烏氏兄弟!
他們是在仙朝犯下累累惡性入室案件的通緝犯,都是紫府境初期的強者,因為在仙朝被追殺得混不下去,才跑來了大乾。因為擅長潛行匿蹤,并有幾分罕見的空間手段,而被康郡王看重,招攬到了手下。
前方,水波蕩漾的珠薇湖已經出現在了視線之中。月色下,水色蕩漾,宛如一汪碎銀,景色美不勝收。
烏氏兄弟居高臨下遙望著珠薇湖,幾乎是同時發出了一連串桀桀怪笑:“殿下豢養庇護咱們兄弟多年,第一次出手,就這?”
“信老,殿下居然讓我們擄掠一個區區天人境修為的鄉下女子……是不是有點太小瞧我們兄弟了?”
見他們這副腔調,那個相貌堂堂的老者微微皺眉,有些看不慣,卻也沒說什么,只是叮囑道:“此事關乎重大,你們切莫大意。殿下有吩咐,第一,用你們的小神通天賦潛入,盡可能不要驚動其他人。第二,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多擄掠幾個王氏嫡脈核心成員。”
這個相貌堂堂的老者,自然便是烏氏兄弟口中的“信老”了。
“之前不是說擄掠一個么?”烏氏兄弟略有些奇怪。
“殿下就怕那王守哲表面重情重義,說不定私下早就想換老婆了……若是趁此機會……”
“桀桀桀,我們懂,我們先鑒定鑒定,那小娘子有多好看。”
說罷,烏氏兄弟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連串猥瑣的笑聲。
笑聲中,兩人身形一晃,很有默契地同時出了飛輦,就像是兩只黑色的鳥兒一般,從云層中悄無聲息地滑翔而下。
很快,兩人的身影便似兩縷墨色般融入了黑夜之中,漸漸失去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