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梁國慶譽大帝,卻是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元暻啊元暻,多謝你們燕國率先破壞仙皇與魔皇旳默契。否則,你我兩國即便再僵持百年也難分出出勝負。這一場大勝,朕就當仁不讓收下了。”
說罷,慶譽大帝的臉色轉為嚴肅,手一揮,斷然下令:“赤火重騎聽令。全面進攻,殺得燕狗片甲不留。”
“殺!殺!殺!”
赤火重騎們當即拔刀出鞘,眼中有熊熊火苗升騰而起。
剛才兩位大帝的對話,他們也都聽了個清清楚楚,自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以為的危機困境不僅忽然間轉危為安,還是大梁大大占據了上風,他們心中也是熱血沸騰,士氣直接爆棚。
震天的口號聲中,他們如鋼鐵洪流般地殺向了集結在亂灘上的玄山鐵騎。
見狀,亂灘上的玄山鐵騎們臉色頓時變了。
雖然他們同樣乃是燕國最敏銳的部隊,可時至此時,他們的士氣依舊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打擊,一下子變得低落起來。
“玄山鐵騎,向敵軍正面沖擊!”
幾乎是一瞬間,燕國元暻大帝就意識到了不妙,立刻沉聲下了命令。
如今赤火重騎士氣正盛,倘若他下令玄山鐵騎登船逃遁,玄山鐵騎本就低落的士氣必定會進一步受挫,而赤火重騎也必定會銜尾追擊,屆時,玄山鐵騎起碼得戰損一半兵力。
不如趁勢與敵軍正面硬扛,激發出玄山鐵騎的血性,雖然依舊會有戰損,卻好歹還有重整旗鼓的機會。
“轟隆隆!”
隨著漫天驚雷般的馬蹄聲響起。
兩股洪流狠狠地撞擊在一起,激烈的廝殺瞬間展開。
幾乎是一瞬間,震天的喊殺聲和翻滾的能量波動便充斥了整個亂灘,一個又一個騎兵墜落馬背,猩紅的血水漸漸在亂石灘上蔓延開來。
“真不愧是梁燕兩國的禁衛精銳。”王安業看著那激烈的戰況,也是暗自點頭不已。
比起魔隼戰團,他們非但沒有多少遜色,反而還有不少優勢。
不過,兩支戰團的實際戰斗力相差無幾,繼續讓他們這么打下去的話,雖然赤火重騎多半還是能贏,但怕是也得損失慘重。
幸好,他早有準備。
說話間,王安業便掏出了一個塔,虛托在了掌心。
那塔外形古樸,氣息極度內斂,乍一看去就好像是一個極其普通的金屬擺件一般,毫無特殊之處。
然而,隨著王安業心念一動,塔身上驟然有道道空間波動蕩漾而出,一座巨大的塔形虛影驀然出現。
下一刻。
塔形虛影的門徐徐打開,一道又一道人影騎著戰馬從其中沖飛而出,短短片刻間,便在王安業身后集結成軍。
夜色下,他們身上的玄甲折射著幽幽冷光,好似透著股森森寒意,凜凜戰意彌漫開來,讓人情不自禁地心生敬畏。
這些人馬,赫然是長寧王氏民兵團的精銳!
人數,足足有上千人!
“這是……藏兵塔?!”
燕國元暻大帝臉色疾變。
以他凌虛境實力,自然是早就用神念探查過周圍一圈了,至少數十里范圍之內,沒有大股軍隊集結。
否則的話,他也不敢和梁國的赤火重騎正面硬扛。
卻是萬萬沒想到,這個神秘年輕人竟然擁有極為罕見的藏兵塔,還在里面藏了一支精銳!
“小子,爾敢!”
燕國元暻大帝氣急攻心,情急之下,竟是猛地一掌拍出,直接朝著王安業拍了過去。
無窮無盡的靈氣登時朝著他掌心匯聚而來,化為一只巨大的青色蹄印朝著王安業當頭壓下。
一瞬間,天地都好似為之傾覆。
可怕威勢好似凍結了空間,有陣陣風雷之音自虛空中傳來,回音隆隆,宛如天威一般帶著股讓人心悸的可怖威壓,讓人心神都為之戰栗。
如此可怖的威勢,一般的紫府境修士乍然面對,怕是得被嚇得腦子一片空白,連反應都來不及。
便是王安業見慣了凌虛境威壓,也是眼神一凝,心中壓力倍增。
他當即就準備掏屠圣弓。
但還沒等他動作,一聲朗笑聲便在他身邊響起:“哈哈哈元暻,你還真是改不了卑劣無恥的作風,堂堂大帝,居然以大欺小,成何體統?”
話音未落,梁國慶譽大帝的身影便已經擋在了他面前,抬手一揮。
海量金屬性靈氣匯聚而來,瞬息間便化為一柄巨大的金色巨錘,朝著那巨大的青色蹄印砸了過去。
霸道凜冽,勢若萬鈞。
可怕的威勢擴散而出,瞬間震散了那在青色蹄印的重壓下幾近凝固的空間。
幾乎是眨眼間,蹄印和金色巨錘便凌空撞到了一起。
“轟!!”
蹄印和金色巨錘雙雙碎裂。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乍然響徹虛空,震得天地都為之動蕩。
與此同時,可怕的沖擊波席卷而出,天地間頓時一片飛沙走石,淮河上也驚起了萬千波濤,可怕的威勢讓所有人駭然變色。
在蹄印和金色巨錘交擊之處,甚至連空間都被震蕩出了道道裂紋。
凜冽的能量風暴之中,一身帝王常服的慶譽大帝衣袍翻飛,神態從容,端得是一派帝王風度。
過去幾百年里,他怕是從未有一刻像今天這么開心,這么舒爽,這么的意氣風發。
“來來來,既然元暻你閑得慌,不如朕陪你玩玩。”慶譽大帝哈哈大笑,也不能元暻大帝有所反應,他手一揚,一柄暗金色的長劍驀然出現在他手中。
與此同時。
一聲威嚴霸道的嘶吼聲響起,一尊巨大的金色獸影浮現在他身后。
那是一只十分猙獰的巨獸,外形似虎非虎,威風凜凜,一雙眼眸色澤猩紅,卻不見絲毫兇戾,反而浩蕩威嚴,沒來由地覺得心安。
在它的威勢加持下,慶譽大帝的氣勢陡然間暴漲,猛地便朝著元暻大帝沖了過去。
而后,抬手,出劍。
凜冽的銳金之氣化為劍意縱橫而出,瞬息間,連天空都為之變色。
元暻大帝臉色一變,連忙也掏出一柄青色錘子抵擋起來。那青色錘子氣息玄奧,威勢萬千,顯然也是一柄道器。
與此同時。
一聲宛如悶雷滾動般的咆哮聲響徹天地。
一尊恍若實質的灰色巨獸虛影驀然出現在了元暻大帝身后。那虛影牛頭鹿尾,頭頂唯有一角,身、下也唯有一足,普一現身,便帶出陣陣風雷之音。
他的法相虛影,赫然是傳說中的神獸——夔牛!
在這夔牛虛影的加持下,元暻大帝的氣勢也是暴漲,瞬間就跟慶譽大帝糾纏在了一處。
作為燕國皇帝,元暻大帝修行的乃是燕國皇室世代傳承的《夔牛寶典》,不僅對血脈的要求極高,戰斗力也是十分強悍,與梁國皇室世代相傳的《鎮獄寶典》難分伯仲。
再加上兩人年紀也差不多,修為層次上的差距約等于無,整體實力上可以說是勢均力敵。
如今兩人這一番大戰,打得是山河崩裂,天地變色,就連地面上交戰的玄山鐵騎和赤火重騎都受到了波及,不得不分出部分心神來抵擋兩人交戰的余波。
而這時候,王安業也帶著王氏民兵團的精銳殺入了戰場。
跟渾身重甲的玄山鐵騎相比,王氏民兵團的裝備整體要偏輕靈一些,硬打硬殺不占優勢,再加上人數也少,王安業便干脆帶著兵殺入了玄山鐵騎的側面和后方,利用速度優勢不斷騷擾輔助。
玄山鐵騎一面要應對赤火重騎的沖殺,一面又要應對王安業的騷擾,一時間被折騰得是叫苦不迭,好不容易鼓起的士氣也是飛快滑落。
不過盞茶時間,玄山鐵騎便開始節節敗退。
天空中,元暻大帝見勢不妙,也再沒了跟慶譽大帝對陣的心情,終于給玄山鐵騎下了“撤退”的命令。
現在這種時候,計較損失已經沒有意義了。即便明知道一旦撤退必然損失慘重,也只能撤。
因為再不撤,或許就再也走不了了!
命令下達,最后一點戰意消散,玄山鐵騎的士氣終于徹底崩盤,開始倉皇而逃。
慶譽大帝自然不愿意放過這難得的機會,立刻率赤火重騎銜尾追擊,一路追出去了數萬里,直追得玄山鐵騎如喪家之犬一般丟盔棄甲,才算是勉強收手。
最終,玄山鐵騎逃出去的士兵不足三成,剩下七成不是在戰斗中被殺,就是在追逃的過程中被俘虜,只能被動地等待命運的宣判。
而就在燕國元暻大帝慘敗之際,集團軍右翼,王富貴的聯合志愿戰團也完成了穿插夾擊,與慶灃軍團一起,聯手將安海軍團徹底擊潰。
大股大股的士兵被俘虜,最終成功突圍潰散的士兵僅有數千人。
而就在敵軍左翼安海軍團潰敗的同時,敵軍右翼的黑陽軍團,也幾乎在同一時間,被妘夢羽的北域王府族兵和安平軍團聯手,以同樣的戰術擊敗。
時至此時,燕國淮陰親王率領的集團軍,可謂是敗局已定。
見勢不妙,不待慶灃軍團和安平軍團形成鉗形合圍,他們就開始了倉惶撤退。
正所謂兵敗如山倒,在對方如潮水般的進攻下,淮陰集團軍根本難以組織出有效的反擊。
而鎮陽親王的集團軍主力,也是抓住時機,立刻全線壓上,軍隊鋪陳開來,追擊、奪城,并盡可能圍剿追殺潰敗的淮陰集團軍。
短短時間內,整個淮陰郡三十幾個衛城就已被全線占領。
非但如此,士氣爆棚的鎮陽親王在占據了絕對優勢下,開始兵分兩路,主力向燕國鳳遙郡繼續挺進掃蕩,又分出兩支軍團向順寧郡突襲。
梁國鎮陽親王野心勃勃下,想再趁亂拿下燕國兩郡。
這是一場輝煌的戰役。
連番作戰后,王富貴的聯合志愿戰團與妘夢羽的北域王府族兵,早已經成功匯合,并聯手勢如破竹般拿下了七八個衛城,可謂是功勛如海。
這一日,兩支戰團已經進入了鳳遙郡,并駐扎了下來。
吳志德所率的吳氏三支戰營駐扎地中,吳志德和其余幾個家族的神通境大佬們小聚在了一起。他們個個滿臉紅光,好似發了大財一般。
“爽,跟著富貴兄弟一起打仗就是爽。”吳志德婆娑著一枚繳獲的極品儲物戒,將原有的上品儲物戒賞給了同族的紫府境后輩,并開始對極品儲物戒內的“藏品”挑挑揀揀起來,“這些戰利品價值不大還占空間,就分給族人吧。”
“這一堆……可是值個好幾千仙晶,難以抉擇,難以抉擇啊。”
接連大勝下,諸位大佬的儲物空間內都已經裝滿了戰利品,只能不停地取出儲物戒中相對不值錢的東西,騰出位置來裝更值錢的戰利品。
“以前嫌棄神通靈寶級儲物戒又死貴又沒用,傻叉才會買那種東西。”王宇軒同樣在肉疼不已地“舍棄”著“不重要”的戰利品,心痛得差點哭出來,“可現在,我只恨儲物戒不夠大,偏偏還只能戴一個。莪好想十根手指頭、十根腳指頭,以及呃……套環似的戴上幾十個儲物戒。”
“老王頭,你就知足吧。”洛氏的神通老祖洛百川白了他一眼,卻是抱怨不已,“每次作戰,貴公子都讓我們洛氏干后勤,斬獲的戰利品比你們王氏少多了。”
“哈哈哈,誰叫富貴老祖和我們王氏乃是一家子呢。”王宇軒洋洋得意道,“百川老弟啊,要不要我去和富貴老祖求求情,下兩個衛,讓你們洛氏去打頭陣,得首功?”
“那就多謝宇軒兄了。”洛百川感激不已。
這支戰團由五個世家組成,洛氏、嬴氏與富貴公子的關系,明顯比不上吳氏、王氏,還有姜氏。
富貴公子姓王,與寒月吳氏乃是同宗就不提了,他奶奶可是東乾吳氏的郡主,據說從小還極受東乾隆昌大帝的寵愛,和寒月吳氏的關系自然不差。
至于寒月姜氏,則是梁國姜氏的主脈,如今更是巴著釧南公主不放,對富貴公子各種臭不要臉的阿諛奉承,極力搞好關系,關系自然差不了。
這讓洛百川有種被邊緣化了的感覺。
不行不行,聽說咱們家那個后起之秀洛玉清可是守哲家主的人,得讓她好好努力才行。
正說著,營帳外忽然有傳訊兵道:“貴公子請諸位統領前去開會。”
眾人頓時大喜。
十分顯然,貴公子肯定是又有下一步戰略計劃了。不知道是準備攻陷鳳遙郡哪幾個衛城?最好是直奔鳳遙郡城而去,那才是大功一件。
不多片刻。
各路統領都已經齊聚在了王富貴的主帥營帳中,其中有聯合志愿軍團的,也有北域王府的精英。
經過連番統兵作戰,王富貴也迅速成熟起來,眼神已經沉著穩重了許多,坐在統帥椅上已經頗有幾分大帥氣度。
而釧南公主妘夢羽則是與他并排而坐。不過從她側身向著王富貴的態度就可以表明,她一切以富貴馬首是瞻。
“富貴老祖,這一次是要拿下哪幾個衛城?”王宇軒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宇軒愿意替老祖打頭陣。”
一旁的洛百川聽得是直翻白眼。
感情先前的話你是哄我來著?
他也急忙上前拱手:“貴公子,此次老朽也愿意打頭陣。”
嬴氏和姜氏也急忙上前請命,連北域王府的精英統領們也是眼神振奮,一個個躍躍欲試。
打頭陣的軍功和戰利品收獲是最多的,而以他們的實力,收拾這些防守空虛的鄉下衛城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王富貴橫掃了一眼眾人,淡然道:“此次不打衛城,我與夢羽商量了一下,準備干一票大的。”
眾位統領頓時精神大振。
貴公子果然豪氣沖天,看樣子是準備搶集團軍的功勞,率先拿下鳳遙郡郡城了。然后,眾人再次紛紛請纓,愿意當先鋒。
“鎮陽集團軍主力部隊已經盯上了鳳遙郡郡城,我們與友軍搶功勞意義不大。”王富貴搖頭。
“那,貴公子您的意思是?”
一時間,眾統領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我準備急行軍穿過魔燕國鳳遙、盤澤兩郡,直抵魔燕腹地上京——象古城。”王富貴風淡云輕地說道。
“什么!?”
吳志德,王宇軒等神通境們都是震驚無比。
直接攻打魔燕國上京城?貴公子您要不要如此兇殘,如此瘋狂?
“諸位如此震驚,令我很欣慰。”王富貴微不可查地笑了笑,淡定道,“連你們都想不到我要攻打魔燕上京城,魔燕人自然更是想不到。”
“梁燕兩國對峙交戰五十余年,能征善戰的軍力多數已經集結在了前線。此次前線大敗之后,各大后方又勉強抽調兵力來試圖阻擋梁國侵吞鳳遙、盤澤兩郡,其中多數兵力乃是上京城的守軍和各世家族兵,如此一來,后方便更加空虛。”
“何況我收到消息,魔燕國元暻大帝和玄山鐵騎吃了個大敗仗,如今正被梁國慶譽大帝追得四處逃竄,而魔燕圣地同樣正被梁國圣地所牽制。”
隨著王富貴有條不紊的深入分析,眾人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他們同時意識到,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如果能攻破魔燕國上京城,這非但是天大的功勛和榮耀,戰利品上的收獲更是無法估量。畢竟,誰都知道,魔燕國的國都必然是境內好東西聚集最多的地方。
若是能將魔燕國國庫和寶庫給抄了,那可真是發了天大的橫財!
“拼了!”吳志德等人眼睛都紅了,看向王富貴的眼神都開始燃燒起了熾熱光芒,“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只要貴公子一聲令下,我等愿意拼上老命。”
一股狂熱的氣氛,在王富貴的主帥營帳中升騰而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住了王富貴,等待著他的命令。
“很好。那就拋棄所有會拖延行軍速度的輜重,把儲物戒等也都清干凈了,找個地方先藏起來。”王富貴說著便站了起來,沉聲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們要趁著仙皇陛下和魔皇都還沒反應過來,攻破魔燕上京,搶了值錢東西就立刻跑路,打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面對不同陣營的敵國,王富貴可不會迂腐,何況他們搶的都是魔國的世家、官府,還有皇室,并沒有騷擾百姓,所以他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攻破上京城,搶魔國皇室!全部都有,準備出發!”
就在靈渠大陸打得如火如荼的同時。
寒月仙朝,仙庭。
漱月齋。
作為當代穆云仙皇最常用的內書房,漱月齋中的裝飾也往往是最時興的,不僅梳妝用的鏡子都已經換上了如今最時新王氏琉璃鏡,就連照明用的燈具也早已換成了華麗的水晶吊燈,大氣華美,卻也風格獨具。
此刻陽光正好,穆云仙皇的投影坐在靠窗的軟塌上,仍是那一身寬大的白色長袍,卻沒有像平時那樣慵懶斜臥,而是難得坐正了身形,愈發顯得尊貴雍容。
她那張明艷大氣的臉上也沒了平時的隨意和淺笑,而是板著張臉,眼神中閃爍著冷峻的光芒。
在她面前,頭發花白的北域王正彎著腰躬身而立,低垂著頭心虛不已。
此刻的他完全沒有了平日里威儀王爵的氣度,反而像是個犯了錯被家長抓包的大孩子一樣,戰戰兢兢地一句廢話都不敢多說。
作為皇室一代“賢王”,北域王自從世襲了他這一脈的封王爵位后便一直負責統帥北域軍。這么多年下來,論大建樹,他沒有,但論大錯誤,他也沒有。
總之,他只能算是一個中規中矩的封王。但也因此,他鮮少有被穆云仙皇揪過來訓話的經驗,頂著仙皇投影冷峻的目光,他實在是亞歷山大,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擦了好幾次冷汗。
“妘鴻珣,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仙皇的語氣冷冷淡淡的,渾身上下卻都散發著恐怖的威壓,“你竟敢假借支援釧南建設的名義,召集精銳戰團插手梁燕兩國戰場。你這是準備替朕挑起仙魔大戰么?”
“老祖宗,冤枉啊!”北域王被嚇得后背汗水淋漓,雙腿都軟了,“這一切……”
在仙皇可怕的威壓之下,他差點就招供出了實情,把王富貴和妘夢羽給出賣了。
好在關鍵時刻他記起了自己“背鍋俠”的偉大使命,急忙話鋒一轉,開始賣慘道:“這,這一切都是魔朝先挑出的事端,要怪,也得怪魔朝!孩兒也是迫不得已啊”
“您想啊,魔燕公主攛掇晁氏出兵針對梁國,若是我孩兒的北域王府沒有點表示,我家世子離軒和世子妃依依,這往后的日子還怎么過?”
“這非但墮了我北域王府名聲,還會損害咱們妘氏的名聲啊。旁人還以為咱們寒月妘氏,怕了他們赤月晁氏呢”
穆云仙皇上下打量著北域王,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妘鴻珣,你這嘴皮子功夫倒是見長啊。你有多少本事朕還不清楚嗎?你給朕如實招來,這背后究竟是誰在給你出主意?”
北域王一咬舌頭,急忙硬氣道:“是,是孩兒忍受不了世子妃的哭訴,是孩兒一人做的決定!”
“很好,朕很欣賞你這種一人做事一人當的勇氣。不愧是咱們妘氏的孩子。”仙皇似笑非笑地瞅著他,“此事后續不管如何發展,朕都會將你發配至域外戰場前線,讓你好好展現一下咱們妘氏的風采。”
“啊!?”北域王頓時傻眼了,“老祖宗,我這一把年紀都快退休了,您,您怎么忍心?”
“朕當然忍心。”仙皇輕笑了一聲,眼神淡淡,“你可是妘氏封王,犯了從犯之錯都要發配前線,而那晁氏的小子乃是主犯……哼哼,那小子潛力不錯,若是你這個沒啥建樹的封王,能將他兌子兌掉,咱們仙朝就賺大發了。”
“噗!”
北域王差點一口血噴死。
老祖宗啊,您老人家說話能不能不要如此直接?好歹也稍稍委婉點兒……
與此同時,他心中卻是暗暗祈禱起來。
富貴小子啊富貴小子,終究是本王一個人扛下了所有,你要是不想辦法把本王撈出來,本王和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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