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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極樂教主

  就在這對師兄妹們悵然失神之際,王守哲夫婦和姜慕仙已經結束了掃貨,離去時路過了他們身旁。

  此時,柳若藍瞅了一眼萱盈小師妹,和善微笑地對她點頭打了個招呼。

  小師妹趕忙憨憨的回禮,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

  「小妹妹,適才見你挺喜歡這釵子,便送給你了。」柳若藍笑著取出碧玉紫璽釵,將它插在了萱盈小師妹的發髻中,隨即便和王守哲相視一笑,牽著他的手翩然而去。

  「這這這……」

  萱盈小師妹瞪大了眼睛,心頭一陣慌亂。

  好幾息后她才回過神來,急忙一個閃身追了上去:「這位漂亮姐姐,我我我,我不能隨便拿你如此昂貴的東西。」柳若藍嫣然一笑,輕聲說:「這只是個好看的小玩意兒,你不必太過在意。」

  但萱盈小師妹卻不肯就此接受。

  她連連擺手,拉住自己的師兄,瞪眼說道:「佑宗師兄,你怎么還傻站著?趕快掏錢啊!我們出門前,我記得師尊給了你零花錢的。」

  佑宗師兄都快哭了。

  是啊,出門時師尊的確給零花了!可那區區兩個仙靈石都快給你花得差不多了,剩下那點能干啥啊?

  只是出門在外,尤其是在其他道宗面前,自家天衍道盟的臉面還是要的。

  佑宗師兄咬了咬牙,準備把儲物戒中自己積攢的血本掏一些出來。

  不過他存的靈石都比較散亂,當場數出一堆仙靈石和極品靈石出來也不免顯得小氣和雜亂。

  思來想去,他只好狠狠心,將珍藏的一枚混沌靈石取出遞給了柳若藍:「這位來自北殛神洲紫云道宗的師妹你好,我家師妹說的對,的確不能隨意拿你如此珍貴的禮物。這枚混沌靈石還請您務必收下。」

  他其實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一對穿著華貴的師兄妹,身上的服飾是紫云道宗精英弟子的打扮。

  柳若藍聞言不由得莞爾一笑,輕聲道:「也罷,的確是我思慮不周,孟浪了。

  說著,她纖手輕輕接過混沌靈石,隨手放入了儲物戒中。

  「嗯?」

佑宗師兄心下一顫,眼睛有些瞪直了  這位神仙師妹,你不用找錢的嗎?按照剛才這碧玉紫璽釵88.8仙靈的價格,你不是應該找我11仙靈又20極靈的么?

  還是說這點小錢,她壓根就沒當回事?

  他有心想討要,張了張嘴卻怎么也開不了這口。

  見得柳若藍收下混沌靈石,萱盈小師妹卻很是開心。她拉著若藍的手說:「師兄、師姐,你們大老遠從北殛神洲過來,相逢就是有緣,不如我們請你們吃飯吧。」

  佑宗師兄都驚呆了。

小師妹啊小師妹,人家還沒找錢你不關心,這一眨眼竟然還要請人吃飯?小師妹啊,咱們就算要敗家,也得有家業可敗啊  也是恰在此時。

  一陣爭執聲忽然從無相商場旁的攤位上傳來。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無相城坊市攤位賣假貨行騙。」一位身穿華服,修為實力達到真仙境的中年男子,氣勢洶洶地對一位攤主斥罵道,「我這就去把冥魂殿的坊市巡衛叫來主持公道。」

  凌虛修士滿臉苦色地向那位中年真仙解釋道:「前輩,我實在冤枉啊,這枚玉佩真的是我先祖傳下的寶物,我絕不會拿來騙人。」

  說著,他用雙手捧起了那枚玉佩,看起來十分珍惜的模樣,表情也十分不舍和復雜:「若不是家里小輩要沖擊真仙境,需要大量資源,我才不舍得賣老祖宗之物。」

見他這副模樣,中年真仙卻不以為然,冷笑著說:「你之前還說  你的先祖是傳說中的玉龍金仙,這枚玉佩是玉龍前輩傳下的護身佩呢」

  「沒錯啊,我先祖正是玉龍金仙。」攤主言之鑿鑿。周圍的人們紛紛倒吸一口冷氣,均是以異樣的眼神看向他。

  這莫不是在吹牛皮吧?

  要知道,傳說中的玉龍金仙是南燁神洲歷史上最為著名的大羅金仙之一,也是唯一一位憑著散修身份修煉到金仙后期的大佬級人物。

  金仙是什么?

  在東霞神朝等地,一般習慣將大羅金仙稱之為「大羅圣尊」,這有自抬身價的意思。可在南燁神洲之地,卻延傳了仙盟時期的傳統,將十五階稱之為「大羅金仙」。

  金仙后期,也就是東霞神朝的大羅圣尊后期,道主之下,幾乎已經可以橫著走了。

  如此人物,那些大勢力中尚且少見,何況散修?

  在百萬年的歷史長河中,他的名字熠熠生輝,被無數后人傳頌和崇拜,尤其是一些散修和低階修士,都將他視作老祖偶像,幾乎鮮少有不知道他的。

  「哼!呵呵」

  中年真仙冷笑一聲,顯然是壓根不信他的說辭。

  他指著那玉佩道:「但是玉龍金仙是十五萬年前的古人,而你這玉佩用的材料,是用的南虛空海中七萬年前才開采出來的紫青玉。而且從玉色判斷,多半還是近兩三萬年才開采出來的新玉。難不成,玉龍前輩活到了兩三萬年前才隕落嗎?」

  「這……這不可能!」攤主一下子有些驚慌了,「這是我家代代相傳的祖傳之物,怎么可能作假?」

  見狀,眾人對他的懷疑更甚。

  登時。

  圍觀群眾中就有懂行的人站了出來,對那玉佩進行了一番鑒定,隨后公布了結果:「這位真仙前輩說得沒錯,這就是紫青玉,而且成色還很新。」

  「原來真是個騙子。」

  「是啊,我差點就信他是玉龍金仙的后人了。」

  「其實也沒啥,誰家先祖中還沒個牛掰人物?」

  好家伙!

  當真有人膽大包天到敢在無相魔城玩詐騙。

  要知道,冥魂殿那棵太陰冥魂樹素來最是注重「商譽」二字,她認為商之道,唯有以信為本,方能長久。

  在她的地盤上,但凡發現坑蒙拐騙之輩,必然會讓騙子后悔活在這世上。

  「我真不是騙子,大家要相信我。」攤主面色蒼白,仿佛不敢相信般連連申辯,「這玉佩真是從祖上傳下來的,我也不知為何這祖傳玉佩,就成了紫青玉了。」

  「狡辯。」中年真仙冷著臉拉著那攤主道,「走,我抓你去冥魂殿中,還能領一筆賞金呢。」

  「等等!」這時候,佑宗師兄看不下去了,叫停道,「那玉佩給我看一眼。」

  那中年真仙猶豫了一下,但見佑宗師兄氣度斐然,一身仙靈之氣渾厚凝實,看實力似乎猶要在他之上,終究是沒說什么,只嘟囔了兩句就退到了一旁。

  佑宗師兄拿過玉佩,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神情不禁有些凝重。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我剛才就覺察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異樣氣息,這外層的紫青玉不過是偽裝層,掩蓋了玉佩真正的屬性。」

  說著,他輕輕一捏,外層的紫青玉就在他手中破碎成了粉末,露出了里面一枚外表古拙的青色玉佩。

  那青色玉佩要比之前的玉佩略小一些,表面雕刻著金龍形花紋,玉質凝練,做工也十分精湛,一看就不是凡品。之前的那層紫青玉顯然具有隔絕神識和氣息的功能,沒了它的包裹,玉佩上那股神秘玄奧的氣息一下子就彌散開來,讓周圍所有人都是心神一震。

  瞬時間,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就騷動了起來,一個個議論紛紛,驚嘆不已。

  他們也都是沒想到,這玉佩居然還有此等轉折變化,當真是差點冤枉了那位攤主。

  佑宗師兄將玉佩還給攤主,好奇地問道:「你可知道為何你家先祖要在紫青玉里面設一層外殼?若不是我的神念比較敏銳,恐怕很難發現此中蹊蹺。」

  攤主連連向佑宗師兄道謝:「多謝公子主持公道,我也不知道先祖的用意。只是大約萬年前,我們家族遭受了一場大難,被迫隱姓埋名逃到了異鄉,或許紫青玉外殼和這件事有關。」

  眾人一聽就明白了。

  這是攤主先祖為了保住家族異寶設的手段。

  虛空海如此廣袤,大大小小的家族多如繁星,興衰起伏乃是常事,一些曾經鼎盛過的家族為了保住家族根基,也常常會有類似的舉措,倒也不算稀奇。

  「這位兄弟,看來的確是我冤枉你了。」中年真仙眼眸中閃過一抹貪婪之色,「那就按照之前談妥約定的價格,我以五枚混沌靈石收購這枚玉佩。」

  「不賣。」攤主聞言卻是臉色一肅,果斷搖頭,「先前你污蔑我的清白,現在竟然還想買我的先祖玉佩?我寧愿賣給這位替我主持公道,還我清白的公子。」

  他轉而朝佑宗師兄深深一揖:「這位公子,此事說來慚愧,若非為了家中孩子,我怎么都不會賣老祖之物!我觀公子氣度不凡,想必也是神仙般人物。我家玉龍老祖之物傳到您手中,定不會辱沒于它。此玉佩可能關乎到我家老祖的傳承秘密,我們家族十五萬年都未曾破解,想必與我家無緣。」

  「這……」佑宗師兄臉色微微潮紅,「我拿不出五枚混沌靈石。」

  不過,他是真的心動了。

  若是真能憑此玉佩找到玉龍金仙的遺饋傳承,別說五枚混沌靈石了,就算是五百枚都值!

可惜,他囊中羞澀啊  「公子能拿出多少?」攤主狠狠心說道,「難得遇到公子此等人物,又與家祖之物如此有緣,我寧愿折價賣給您。」聞言,本就已經十分心動的佑宗師兄不再猶豫。

  他在儲物戒中翻了翻,將摳唆積攢多年,準備留著真仙中后期用的靈石都拿了出來,總計湊了三個混沌靈石還多,臉頰微微發燙道:「就這么多了。」

  身為一個未來的大羅金仙,還是堂堂道主的親傳,他估計是同等級別人物中最窮的一個了。

  「為了不使寶物蒙塵」攤主臉色變幻不定,仿佛下了天大決心一般,咬著牙說,「行,此寶就交托公子了。」說話間,他的目光還似有幽幽的瞟了一眼人群后的王守哲。

  看到這里。

  王守哲心中直笑。

  這攤主和那中年真仙一唱一和,演得還真挺像那么回事。這演技,絕對夠在大留影中挑大梁了。

  而且,這套路也挺講究。

  比起別人直接告訴自己的,一般而言,人都會對自己判斷出來的事情更加深信不疑。

  如果攤主直接向佑宗師兄推銷玉佩,佑宗師兄第一反應絕對是質疑,但如今,這玉佩的「真面目」是佑宗師兄自己發現的,大概率不會再懷疑玉佩的真實性。

  不過,演得再像,也還是有不少破綻的。

  對方很明顯是在無相商城門口守株待免,等待有錢的冤大頭上鉤。

  理論上而言,他們盯上的應該是「神豪師兄」王守哲。卻不曾想,王守哲沒上當,佑宗師兄這個「窮鬼」卻偏偏上了當,搞得他們一下少「賺」了近兩個混沌靈石不說,還得硬著頭皮繼續演下去。

  不過,佑宗師兄就這么點家底,真要是被騙個精光,讓人怪不忍心的。

王守哲正  準備出言提醒一下佑宗師兄。

  忽然。

  一個慵懶中帶著點邪魅的聲音響起,打破了眼下的氣氛:「等等,這枚玉佩事關玉龍金仙傳承,怎么也得值上數十枚混沌靈石。三枚混沌靈石就賣未免太草率了。」

  「這樣吧,我出一百枚混沌靈石,也算是對得起玉龍金仙一世英名了。」

  眾人吃了一驚,連忙循聲望去。

  只見一位身穿白衣,面若冠玉的逍遙公子正似笑非笑的看向攤主,手中折扇輕搖,當真是瀟灑俊逸,一派風流。他手中那柄折扇描金墜玉,正面寫著憐香二字,反面則畫著一位風姿卓絕的美人,扇動時還隱隱有香風彌漫,精致無比,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

  眾人認出了此人,紛紛臉色大變,齊齊往后退去。這位白衣公子不是別人,正是頗具盛名的憐香公子。

  這位憐香公子不僅有著超群的美貌和氣度,更是每一次出現都精致到了頭發絲。

  他的真名沒人知道,只知道他自稱「憐香公子」。

  而他真正的身份,乃是極樂教主的親傳弟子,據說在教中極受器重,身份與一般的親傳弟子殊為不同。

  這等人物,根本不是尋常修士招惹得起的,加之他出身極樂神教,行事作風乖張肆意,捉摸不定,就更讓人忌憚了。

  攤主臉色微微一變,暗道不妙,卻還是只能硬著頭皮憨笑道:「這位公子說笑了。做生意得以誠信為本,小人已經答應了那位公子……怎,怎么能中途變卦。」

  「依我看,你不是不愿賣給我。」憐香公子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慢慢走到攤主面前,掃了一眼那玉佩,似笑非笑道,「而是認出了我的身份,不敢賣給我吧?」

  「公,公子,此話是何意?」一滴滴冷汗從攤主額頭滑落,他的臉色都開始微微有些發白了。

  「因為,你……就是個騙子。」憐香公子笑容一斂,冷聲道,「玉龍金仙的傳承玉佩,早就在我們極樂神教了。而在兩萬年前,玉龍金仙的傳承和小洞天都已經被我極樂神教起出,你又哪里來的傳承玉佩?」

  完了!

  攤主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臉色無比蒼白。

  而那位中年真仙見勢不妙,當即也顧不得許多,直接當街隨手一撕空間,極為滑溜的遁入了空間縫隙之中準備逃跑。

  「哼!還想逃?」

  憐香公子冷笑一聲,手中折扇隨意一揮。

  登時,那道正快速愈合的空間縫隙便炸裂開來,無數空間亂流向四面八方擴散。

  而那中年真仙也被從崩裂的空間中直接震了出來,口中吐著鮮血墜落在地。

  一時間,四下寂靜無聲。

  眾人顯然是被憐香公子露的這一手給鎮住了。

  那中年真仙顯然也沒想到自己會這么輕而易舉地就被抓回來,落地的時候整個人都還有點懵。

  緩了足足兩三秒,他才緩過神來,看向憐香公子的眼神登時變得驚懼不已。

  大家都是真仙境修為,差距為何如此巨大?

  「在本公子面前,你那些鬼蜮伎倆就收一收吧。」憐香公子也懶得再出手,風淡云輕的搖著折扇,「否則,本公子有的是手段讓你神魂俱滅。」

  正說著,旁邊的空間忽然蕩起層層漣漪,一隊身穿冥魂殿制式鎧甲的巡衛撕開空間飛遁而至。

  很顯然,他們是被這里的動靜吸引過來的。而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做出反應,也可看出太陰冥魂樹對無相魔城內治安的看重。

  見得那憐香公子在場,巡衛們立即緊張起來,臉上也露出了警戒之色。

  「慌什么?」憐香公子瀟灑的笑了笑,

  「本公子來無相魔城可不是鬧事的,而是替你們抓了兩個騙子,回頭記得給我送獎金來。」

  聞言,冥魂殿巡衛的臉色這才稍微放松了些許。

  略一問話,他們就弄清楚了事情原委,隨后火速將那兩個騙子扣住拿下。

  巡衛隊長鄭重其事地向出手相助的憐香公子拱手道了聲謝,允諾等這兩個騙子的判罰下來之后便將獎金送到,這才帶隊離去。

巡衛們做事非常干凈利落,來去如風,很快就再次消失  在了空間裂縫之中。

  整個過程,佑宗師兄都呆若木雞。

  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一片好心,竟然被騙子如此利用?

  自己好不容易攢下的「棺材本」,差點就被騙的血本無歸。

  最終,竟然還是被極樂魔教的人給救了!憐香公子這個最近兩三百年聲名鵲起的浪蕩邪徒,究竟是抱有什么目子車旺的?

  莫非,是看中了小師妹?

霎時間,佑宗師兄心中警鈴大作,連忙將萱盈小師妹擋  在了身后,滿臉警惕地朝憐香公子拱了拱手:「多謝公子揭穿騙局。」

  「南宮佑宗,本公子怎么說也是幫了你忙,免得貧寒如你,本就捉襟見肘的修煉資源愈發雪上加霜。」憐香公子搖著折扇,笑瞇瞇地說道,「莫要把我當賊防著啊」

  「你!」

  佑宗師兄臉色一變,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身份竟然如此輕而易舉地就被對方認出來了。

  他們天衍道盟為了不引爭端,各種活動向來低調。他南宮佑宗雖然是一代金仙種,卻也是鮮少在外拋頭露面。

  「師兄我好怕怕。」萱盈小師妹也是心有畏懼,躲在師兄身后不敢看憐香公子,緊緊地拉著師兄的衣襟。

  「這人很可怕么?」柳若藍拉住萱盈的手,安撫性地拍了拍,隨后仔細打量了憐香公子兩眼,「我看長得還行,只是沒有我家守哲師兄英武內斂。」

  「他是極樂魔教的憐香公子,聽說」萱盈小師妹恢復了幾分膽氣,正要解釋。

  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對面的憐香公子笑著打斷了。

  「是不是傳聞本公子夜御數十女?只要瞅誰一眼,誰就會懷孕?」

  「不不不,聽說還有某種秘術,只要瞅女子一眼,女子的魂就會被他勾去,乖乖聽他的話。」萱盈小師妹低聲說著,眼神左瞅瞅,右瞅瞅,就是不敢看憐香公子。

  「呵呵,本公子要是有這等手段,早就一統天下宇內無敵了。」憐香公子笑著說,「還輪得到外面對我說三道四?南宮佑宗,本公子好歹也保住了你區區可憐的財產,你就任由你師妹污蔑本公子清白?」

  「這…」佑宗師兄無奈地回頭說,「極樂魔教的確與咱們天衍道盟不睦,不過師兄也不信那些謠言。」

  頓了一下,他又朝憐香公子拱了拱手,誠懇致謝:「不管怎么說,此事多謝公子。」

  「一句謝,就完事了?」憐香公子似笑非笑道,「好歹也得請頓飯吧?也好叫我結識結識,來自北殛神洲紫云道宗的青年俊杰們。」

  說話間,他的目光便落到了王守哲夫婦和姜慕仙身上,眼眸之中似有玩味和深意。

  「守哲師兄,您這意下如何?」佑宗師兄低聲詢問。1「有何不可?」王守哲笑著說,「出門在外,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既如此,那就去……」

  佑宗師兄正要挑個便宜實惠的餐館,誰知話還沒說完,就被憐香公子打斷了。

  「亂七八糟的東西,本公子吃不慣。隔街就有我們極樂神教開的酒樓極樂坊,菜式還算不錯。沖本公子的面子,還能給你打個折。」

  好吧!

  佑宗師兄無奈點頭。

  誰叫自己欠了人家人情呢?

  自古人情債最難還,自己這一頓飯無論如何都是要請的。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一眾人自然很快就到了極樂坊。那是一棟氣勢恢宏的懸空樓閣,樓閣以昂貴的靈木料搭建而成,外觀典雅大氣,裝飾精致華美,無一處不顯匠心。不過,極樂坊最出名的一點,卻不是這華美的樓閣,而是里面充當侍應的修士,各個都是美女俊男不說,還美得各有千秋,說話也好聽,總是能將顧客哄得開心暢懷。

  憐香公子大搖大擺地就領著他們走了進去,直接弄了個最貴的包廂,點了一大堆特色拿手菜。

  每一種菜肴和酒,都是極為罕見之物,且有妙曼歌舞等助興。

  王守哲、柳若藍和小師妹吃得很開心,看舞聽歌也覺得有趣。

  可憐的佑宗師兄,卻是每上一盆菜都心中一抖,心中忍不住地盤算著又沒有了多少靈石。

  結果算著算著,他的心頭就在滴血了。

  這消費,還不如被騙了呢,好歹還能撈一件贗品回來。「守哲兄,你剛才那句「不是你的過去決定了你的未來,而是你的選擇決定了你的未來。,當真是振聾發聵,令人深省,當浮一大白。」憐香公子擊掌叫好,「只可惜,本公子向來不喜被舊俗陳規束縛,講究的是我意逍遙自在天,天大地大,我意最大。」

  「我看你們順眼和高興,就愿意結交。若是看不順眼,本公子連個眼神都不給。」

  一群年輕人們喝酒聊天,難免會各抒己見。

  南宮佑宗性格比較沉穩低調,凡事都講究退一步海闊天空。但是憐香公子此人,說好聽點那是性格灑脫,說難聽點就是我行我素。

  不過,令王守哲微微驚嘆的是,這憐香公子看起來年紀比他也大不了太多,卻是博聞強記,見多識廣,對很多事物的見解都十分有獨到和深刻之處。

  這讓王守哲不免高看了他幾分。

  而與此同時,王守哲也給憐香公子留下了不俗的印象,有些話和見解屢屢讓他沉思。

  一頓飯足足吃了幾個時辰,天擦黑后才算結束。

  好在佑宗師兄最后買單時沒有成功,那憐香公子早就已經將賬單記在了他的名下。

  接下來,便是各回各家。

  但有一個人卻沒有離開。

  極樂坊最頂樓。

  這里有一座閣樓。

  一座,被無數奇花異卉簇擁著的閣樓。

  這些奇花異卉顯然是有人精心伺候得,此刻不分季節全都開得正艷。

  夜幕下,滿園奇花爭艷,艷麗的花兒們簇擁在一起,匯聚成花的海洋,濃郁的花香融合成了一股讓人沉醉無比的馥郁馨香,就連花朵間蹁躚飛舞的蝴蝶,都落在了花蕊中久久不愿離去。

  樓內,一池浴水氤氳裊裊,朦朧如紗,縹縹緲緲,宛若仙境。

  若有識貨的人在這里,便會發現這一池浴水并非是普通的水,而是蘊含著無數天材地寶的天湖仙靈水,擁有駐顏美容永葆青春之效。

  此時。

  略有幾分酒意的「憐香公子」正緩步踏入浴池。

  水汽侵染而上,他身上那身俊俏的公子白衣漸漸化作虛無,露出了一具若隱若現的成熟完美的女子。

  水汽氤氳中,她的身形一點點緩緩沉入了浴池之中。這時。

  一位身穿紫色長裙的神秘女子飄然而入,半跪在了浴池前。

  她低著頭,神色無比敬畏:「啟稟教主,南宮佑宗的落腳點已經探明,但疑似天衍道主在內,屬下不敢深入調查。」

  「天衍那小子,向來膽小如鼠。」女子語氣慵懶,那雙桃媚的眼神中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意,「這一次,他竟然一反常態,敢到冥魂老妖婆的地盤上來,恐怕圖謀不小啊。這一次的黑市盛會,變得有意思了。」

  頓了一下,她又淡然問道:「紫云道宗的王守哲和柳若藍呢?」

  「啟稟教主。」紫裙神秘女子額頭滲汗,「我們的人跟丟了,對方似乎已經覺察有人跟蹤。」

  「跟丟了?」女子輕笑,「有點意思。本教主活了七萬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有意思的年輕俊杰,總感覺他似乎藏得很深很深。」

  「請教主賜罪。」紫裙女子臉色蒼白的垂首。

  「無妨,遲早還會再見面的。好玩的獵物,須得慢慢品嘗,無需著急。」女子似笑非笑,語氣依舊和之前一樣慵懶隨意,似乎并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她眼睛微微瞇起,朝那紫裙女子勾了勾手指。

  紫裙女子臉一紅,卻沒有猶豫,順從地湊了過去,緩緩跨入了浴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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