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聽說,那就是已經肯定了。
冷汗從耕太郎的額頭冒出,他整個人都懵了,無形的恐懼籠罩全身,讓他一時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早該知道,在雨隱村,沒有什么事情能夠逃脫這位首領的眼線,果然被發現了。
“你在緊張什么?”
山椒魚半藏來到他的面前,凝視著他僵硬的臉色,聲音平淡。
耕太郎想跪下饒命,但因為緊張,竟然做不到。正面面對對方,那股巨大的壓力,讓他渾身發軟。
“身為你們的首領,我難道是那等吝嗇之人?”
山椒魚半藏又開口了,聲音中夾雜著絲絲笑意,仿佛在表達自己的和善。
耕太郎一怔,他莫名松了口氣,然后猛地搖頭:“大,大人,當,當然不是!”
“將成為忍者的方法,傳授給村子內有才能的人,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不是嗎?”
山椒魚半藏反問道,一雙眸子盯著耕太郎,后者看到的卻只有冰冷。
“是!”
他低下了頭,身子在輕微顫抖。
“我也相信,耕太郎你能將查克拉提煉法教給那個平民,那么,他一定是一個很有才能的人,對嗎?”
接連的問句,讓耕太郎腦子都一片空白,只能麻木的回應。
“對,他很有才能,一定會成為雨隱村了不起的忍者。”
山椒魚半藏聞言,忽然笑了。
“哈哈哈哈,很好,我期待他未來,在戰場中卓越的表現。”
說完后,他猛地轉身離去。
足足半晌后,耕太郎依然僵立在原地,直到同伴喚醒他。
“你可真好運,半藏大人,竟然默許了你的做法。”
耕太郎頭皮發麻,咽了咽唾沫,只有他知道,對方根本沒有原諒他,最后離去的一瞬,冰冷的話語只回蕩在他的耳邊。
只有四個字,但卻無比森寒。
“下不為例!”
他的確幸運的度過了這次劫難,但未來恐怕有無數小鞋要穿起來,命運也將多舛。
當眾人三三兩兩的散去之時,一個帶著面罩的忍者,又再次來到了耕太郎面前。
耕太郎緊張了下,他認出對方正是半藏大人身邊衛隊的人。
“耕太郎,半藏大人有話讓我傳給你。”
“請說!”
耕太郎立刻道。
“既然你將成為忍者的方法教給了那個人,那么,他理應也是一名忍者了,明天的祭奠儀式,帶他一起來吧!”
面罩忍者有些機械的敘述著半藏的話,連眼神表情都變得冰冷起來。
耕太郎想罵對方一句憨憨,但他不敢,只能點頭應許。
“我一定帶他前來。”
再一眨眼,面罩忍者消失不見。
耕太郎這時方才吐出一口氣,整個身子都感覺輕松了,但很快,他的面色又變的無奈起來。
“我說過的,伊勢老弟,成為忍者,可能會更危險。”
“更何況,你現在的力量恐怕與平民無異。”
當日下午,伊勢就見到了耕太郎。
只見對方一臉的無奈與擔心,坐在他面前唉聲嘆氣。
“很抱歉,將你卷入這場戰爭中,這種事情,你本不應該參與的。”
“我真的不應該交給你修煉查克拉的方法。”
伊勢面上掛著微笑,給對方倒了一杯水:“首領能默許,同意這次的事,你我都應該感到慶幸。”
“至于卷入戰爭。”
頓了頓,伊勢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當戰爭打響的那一刻,無論是忍者,還是平民,其實都已經無法回避了,不是嗎?”
耕太郎愣了下:“也許你說的對,但還是抱歉。”
“沒什么抱歉的,我剛剛開始修煉查克拉,以我的資質,恐怕很久也修不出什么效果了。”
“我這樣的戰力,村子也不會就那樣讓我上戰場送死吧?”
伊勢笑道。
耕太郎張了張嘴,感覺有些羞愧,他可是回應半藏大人,對方有著成為忍者的才能的。依照他的說法結合村子目前的情況,恐怕最遲三個月,伊勢就得被派上戰場。
“半藏大人說,讓你明日前往村子,參加祭奠儀式,你獲得了查克拉的修煉法,也有這個資格。”
最后,耕太郎離去了。
伊勢對此倒是并不在意,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等他能上戰場時,是否還活著都不清楚。
至于半藏這種人物,壓根就不會在意他這樣的小人物。
也就是說,除了他已經進入半藏的眼中之外,他的生活并沒有任何影響,還是該做什么做什么。
第二日清早時分,雨隱村內,一片青草遍布的平地上。
一道道身影默默來到這里,手中捧著白紙花,就那樣安靜的站在那里,凝望著前方,那一塊塊方正的黑點。
每一塊方正黑點,都代表一個喪生的人命。當然,這些人都是戰場上死去的忍者,普通平民死去,甚至沒有資格留下自己的名字,想有一處埋葬地,那就更不可能了。
“伊勢,這里。”
伊勢剛走到這里,耕太郎便低聲招呼他。
“開始了嗎?”
壓低聲音,伊勢混入人群,來到耕太郎身邊,輕輕問道。
“還沒有,但也快了。”
耕太郎道,表情有些沉重。
身在這種場合,被氣氛感染,自然開心不起來。
伊勢也沒有再說話,他視線越過人群,看到前方一層層呈臺階排列,密密麻麻的黑點方塊,瞳孔收縮了下。
一眼根本看不到頭,死寂,低沉的氣息彌漫開來,天空中的雨水,這一刻都變得安靜。
每個黑點,代表一個死去的生命。
伊勢整個人都僵在了那里,這是他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這個世界的冰冷,冷漠以及殘忍現實。
他直面了戰爭的死亡!
全都是新墳,他甚至無法預估到底有多少個。而這些,都是忍者,平民的死亡量,就更無法統計了。
戰爭就是絞肉機!
這一句話回蕩在伊勢的耳中,讓他捏緊了拳頭。
“很多人的尸體,都遺落在戰場中,找不回了。”
耳邊,耕太郎的低語聲響起。
“心情很沉重吧?但戰爭就是這樣,也要放輕松,因為,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躺在這里的人。”
“又或許,尸首埋葬在前線陣地中,永遠的失去了回歸故鄉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