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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閱兵(上)

  當福臨登基稱帝,改元順治,多爾袞和濟爾哈朗為兩位輔政大臣的消息傳回大明時,沈浪的心情是有些失落的。

  之前他可是信心滿滿的想趁這個機會讓多爾袞好好喝一壺,為此還花費了不少心思好好的運作了一番。

  結果沒想到,自己以未來人的身份占據先機,最終卻只是運作了個寂寞,對結局基本沒有多大影響,真的很失敗了。

  崇禎倒是沒有因為這個而怪罪沈浪,因為他深知沈浪已經做得夠好了,該做的都做了。

  只是對建虜那邊的影響相對較小,對大明來說,還是不錯的,起碼他崇禎獲得了不小的威望。

  只怪大明實力不夠,要是實力足夠,何須如此花費心機,趁皇太極還沒死,迅速發起攻擊。

  在戰爭的關鍵時刻皇太極突然暴斃,那對建虜的打擊肯定非常大。

  趁其新君未立,各方不能同心協力,繼續發起一輪輪強攻,必然會取得不錯的效果。

  可大明太孱弱了,根本拿不出一支兵力深入遼東,所以只能干看著滿清自己不受干擾的化解這場危機。

  失敗是成功之母,沈浪也并非首次嘗到失敗的滋味,所以他不會因此而頹廢,而是開始總結這次失敗的原因。

  他沒有獨立思考,而是與崇禎進行商討分析,最終兩人得出了大概的結論。

  可能從一開始,自己的行動方向就錯了。

  因為多爾袞的主要目的其實就是皇位,最終他沒能坐上皇位,某種意義上來說,多爾袞是失敗的。

  所以沈浪用來對付多爾袞的手段其實意義不大。

  因為最后結果對多爾袞來說,再壞也壞不到哪里去,他要不就當皇帝,要不就當輔政大臣。

  除非他自己放棄一切,不然誰也沒資格將他踢出局,畢竟實力擺在那里。

  而沈浪的計策成不成功,反而要看他不夠重視的豪格。

  若讓豪格知道并相信自己只要不成皇帝,將來必死無疑,說不定會找個借口,拿出當初殺妻的魄力暴起發難,主動用武力對多爾袞發起進攻。

  只要帝位還未最終確定,豪格一旦發難,兩黃旗和正藍旗大部分力量很大可能是站在他這邊的。

  若是濟爾哈朗的鑲藍旗再暗中相助,多爾袞三兄弟再英勇善戰,他豪格也不見得會輸。

  就算最終得不到整個大清,劃走一塊做土皇帝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可豪格最終沒有這般果決,還幻想著用和平的方式爭得皇位。

  錯失良機之后,在多爾袞祭出福臨這張牌的時候,豪格已經基本宣告失敗了,因為這時的兩黃旗,就不會再那么堅定的支持他了。

  兩黃旗之前堅決站在他豪格這一邊,更多的是想保證兩黃旗的超然地位,而并非是對他豪格足夠忠誠。

  因為兩黃旗的權貴大臣都清楚,一旦多爾袞榮登帝位,必然會將兩黃旗的顏色再換回去,他們現在的兩黃旗就會變成兩白旗。

  因為最初兩黃旗便是多爾袞三兄弟所擁有的旗色。

  皇太極繼位之后,以黃色更能代表帝王,便強行改色,將自己麾下兩白旗的顏色和多爾袞三兄弟的兩黃旗旗色給調換了。

  一旦多爾袞上位,肯定會將原本屬于他的兩黃旗顏色再收回去。

  而現在的兩黃旗就迅速的被打回原形,超然地位也就喪失了。

  所以,為了保障自己的地位,兩黃旗才會不遺余力的支持豪格,甚至不惜開戰。

  但多爾袞若放棄帝位之爭,讓福臨上臺,那兩黃旗的顏色就不用改了,超然地位基本可以保證,他們也就沒必要和多爾袞三兄弟魚死網破了。

  所以才說,一旦多爾袞祭出福臨這張牌,豪格就已經輸了。

  豪格唯一的生機就是在多爾袞拿出福臨這張牌之前動武,否則必輸,而且輸得很徹底。

  其實也怪豪格魄力不足,沈浪在傳過去的信息中便已經告訴他,一旦這次競爭失敗,日后多爾袞必取他豪格性命。

  信息中也提到了福臨登基的可能性,按理說豪格自己應該能夠想到,一旦多爾袞轉而支持福臨登基,自己的實力必將大損,兩黃旗會迅速的轉換立場去支持福臨。

  怎么就不敢搏一把呢?直接動手襲殺多爾袞,襲殺不成改強攻也可以啊,也不至于輸得這么慘。

  現在說什么都晚了,等著以后被收拾吧。

  就這樣,沈浪第一次與清廷隔空交擊,算是失敗了。

  吃一塹長一智,經過這次的事情,沈浪讓自己更加清醒。

  不要因為自己未來人的身份,占據視角優勢就認為在對付古人時,稍稍動動小手段就一定能取得戰果和勝利。

  歷史很厚重,不是一根小木棍就能夠輕松撬動的。

  何況這些人還是這個時代最優秀,最野心勃勃的一批人,是一個王朝的開拓者。

  不管是在人生閱歷上,還是在政治、軍事斗爭方面的經驗,這些人都遠遠的超過自己。

  自己僅僅想通過一些謠言就制造整個清廷內部的大動亂,實在是想得有些太簡單了,可謂說是異想天開。

  經過短暫的失落之后,沈浪迅速的恢復了斗志,只有這樣的對手,自己如果能夠擊敗之,才能獲得更大的成就感吧。

  隨著滿清的皇位塵埃落定,沈浪也沒有合適的機會再動什么手腳了,便繼續埋頭練軍。

  九月中旬隨之到來,和周遇吉約定的三月之期如期而至。

  九月十五日,在沈浪的主持下,在周遇吉和李若璉的見證下,全軍上下舉行了一場聲勢浩大的閱兵式。

  沒有外國使團,沒有新聞媒體,也沒有高官顯貴,自己見證自己這三個月來的訓練成果。

  首先是隊列,要求沒有后世那般嚴格,主要分為列隊和行進。

  沈浪和周遇吉、李若璉三人站在校場的高臺上,用望遠鏡眺望著偌大校場上整齊的隊列,軍容肅穆。

  每個士兵挎著一支燧發槍,身形筆直,仿佛一根標桿一般。

  槍口上的鋒利刺刀,在陽光的照耀下,寒光閃爍。

  “向右轉。”

  “齊步……走。”

  一個個方隊在軍官的指令下,緊握燧發槍,邁著整齊的步伐行進。

  “正步……走……”

  聽到命令,正在行進的隊伍,每個士兵的雙腿立即繃直,雙腳用力著地。

  “嗒嗒嗒……”整齊而響亮的腳步聲響徹在校場上空,再配上整齊的軍列,充滿著肅殺之氣。

  看到這一幕,周遇吉和李若璉皆是感慨萬千,這才是真正的軍人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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